很显然,侯文泽对我的“变节”相当满意,忙伸出莹白的右手,紧紧握住我搁在推车上的手,夸张地一本正经道:
“同志,荣幸地通知你,这里就是你魂牵梦萦的组织。”
“……”成年后,从未被异性如此大胆地握过手(长辈除外),一时间,双手逃命一般地缩了回去,麻少的推车则因我突然松手,缓缓朝下坡滑去……
我们都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我更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本能的“一缩”,感觉自己比侯文泽更尴尬,尴尬到恨不得钻进穿山甲的洞穴,如果这里有洞的话。
而麻少则气急败坏地叫道:
“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有必要采取如此拙劣的方式——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倒还不至于,就是想让你住口,可以吗?
不过,因为他这样“破锣嗓子”一吼,缓解了我那“惊魂一缩”,侯文泽也眼疾手快地及时拉住了推车,我则还是木愣愣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简单,犯得着这么激动吗?这又不是古代,碰了你的手,就要以身相许。如果在英国,绅士的礼节还要亲吻女人的手,那你是不是还要把自己的手给砍了去?”大概是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侯文泽似乎很生气。
“我……”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更不敢说实话,脸更觉火烧火燎的难受。
“我曾认识一位女性长辈,她不能被异性碰到,一碰到,就会有触电的感觉……”麻少大概打算把自己认识的人都逐个儿介绍一遍,异类都跑他们家亲戚堆里去了,再说下去,就整出一个复仇者联盟了。
“会陷入一见钟情吗?简单,你不会也是这样吧?”侯文泽的自信瞬间复活,我又岂能让他如愿:
“侯先生,我劝你及时就医,仔细做个脑CT,看看脑回路是不是多了几道自作多情的弯弯。”
如此反击,还不觉解气,顺带把麻少也白了一眼,俩大男人素质也太差了,平白无故就欺负人家大姑娘,你们这样,能实现出人头地的梦想吗?
“我的意思是,她会产生220V高压触电的感受,却不伤及性命,纯是痛苦,没有丝毫心动,确切地说是惊心动魄。”这口气麻少换得有点长,不过,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他还有救。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侯文泽似是又落入枯井,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当然……”麻少稍稍停顿,点点头正色道:
“不是了!他俩一个是我的外公,一个是我的姑婆,有名有姓,都登记在族谱之上,有据可查。”
“如果可以,他们还能被登记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之上,且永远不会被打破记录。”侯文泽舌头的毒性似乎与麻少可以抗衡,只是在气势上稍逊一等。
“这不是玩笑,我只是解释,或许简单也像我姑婆那样,感觉到了不舒适。”麻少快速瞥了我一眼,似乎满含深意。
如果不是我想象力丰富的话,他一定是想告诉我,欠他老大一人情了!
我也只好呵呵了!姐混迹江湖好多年,差这点儿怜悯吗?比这更糟的耻辱,我都照吞不误,咱度量大,不屑与人渣计较。
“是吗?”侯文泽忙看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触电的感觉肯定是没有,可实话实说也必定伤人,若仔细剖析,却说来话长。
“追根究底有意思吗?不是去看大刀砍牛吗?再磨磨蹭蹭,我们回家都要深更半夜了,晚上还要折腾个把小时,明早起不来,岂不是又要错过早锻炼?”麻少对侯文泽怒目而视,似乎早就失去了耐心。
这样的解围容易让人联想到跑步机和举杠铃,与其说是解围,不如说是威胁,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如果非要选择,我宁可站这里观察“牛魔王们”肉身的肢解。
侯文杰终究是被麻少的气势给压了下来,妥协道:
“好吧!走起!”
“……”这位牛老板,你难道不能再替我顶一下吗?说好的魂牵梦萦的组织呢?你不握手,我还是很乐意转移组织关系的……
“还不跟上?”麻少的耐心又透支了,这娃很穷,穷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