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脸色涨红,他也是名将,可是秦王却在他面前怀念李孝恭,这就是故意打他的脸,为他骂了房玄龄报复。
但他不敢找秦王晦气,只是语气愤慨。
“殿下,还请调查此事是何人所为,末将愿为先锋,无论是谁,务必会砍了他的脑袋。”
房玄龄回过神来,“不用调查,长安不会这么狠,别人不会在这时候过黄河,除了那昏君,不会有别人!”
殷开山不说话了,去江都砍昏君脑袋,有点难,昏君出了江都绕了一大圈,天下势力也没有冒头的。
本来他能训练出一支破解火器的大军,那就有机会,大军做先锋,骑兵压阵,就能一举突破防线,可现在全是一场空了。
李二猛地一挥大氅,面无表情,一声大喝,“擂鼓,点将,聚兵,踏平江都!”
房玄龄匆忙开口,“殿下,不可意气用事,黄河即将结冰,暂时还需隐忍,静候天时,忍到最后的,才能是赢家!”
他知道,秦王只需要一个台阶,秦王需要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不是那些冤死的太原精锐,还有更多泡在泥潭里的士卒。
死人是不需要交代的。
“殿下,那昏君也没几天好日子了,何必在意一时,成大事者,当知制怒。”
房玄龄继续劝道。
李二大声高喝,“不砍了那昏君狗头,让本王如何解了这口气!”
房玄龄无奈,看来光他一人劝说还没用,秦王需要的是将士的劝说。
匆忙看看殷开山,也顾不得那一顿臭骂,“开山,出兵江都,你为先锋吗?”
殷开山心神一颤,又是对房玄龄一阵暗骂,先锋,先锋就是先死。
但也顾不得许多,也匆忙开口。
“殿下,不必为一时意气,毁了大好局面,江都破毁,只在旦夕之间,不必理会那昏君的临时反扑,我们就当他是林中被捕中的饿狼就好。”
房玄龄心中稍缓,殷开山这性格,他了如指掌,骂人不行,但操控他,岂不是更高明。
“那昏君杀人无算,让本王怎么忍了这口气,连独孤家的长者都连连身死,本王怎能坐视不理。”
李二继续怒气冲冲地说道,却是看向了军营中一队特殊的黑骑,全是制式的铠甲长槊,全面一面大旗,独孤!
房玄龄心中明悟,这时候借题发挥正是时机,三万太原军算什么,给独孤家彻底拉过来才是正事,只要给他首领干掉,大军就是洛阳所有。
想到这,又看看殷开山,“开山,你要是不敢做先锋,就让独孤家的猛将来吧。”
殷开山脸色一黑,又将房玄龄在心里痛骂一顿,但生与死之间,不难选择。
也尴尬开口,“某家自不会和独孤家的猛将抢功,再说那是独孤家的血海深仇,连独孤静都……”
突然发觉失言,赶忙闭上了嘴,独孤静是秦王未过门的娘子,可不能乱说。
李二再次看向那对特殊的甲士,朗声开口,“独孤前辈,可愿与本王一起杀入江都!”
队伍中一老将打马走出,白发苍苍,缓缓开口。
“独孤家十二家将,宇文家十三太保,杨素麾下十六猛士,元家幽云十八骑,如今幸存的只剩我一人,殿下是欺我老迈,还是欺我糊涂?”
李二面无表情,没有回话。
房玄龄匆忙接过话,“老将军息怒,殿下也是为了独孤家的血仇,毕竟殿下与独孤家早已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老者冷冷开口,“好好治军吧,独孤开远糊涂,上了你小子的当,你要不能给他报仇,你就活不久了!”
房玄龄脸色讪讪,也转身走开了。
没几步,突然见李二长辑到地。
“是本王拖累先生了,先生放心,本王不日就为先生雪耻。”
洛阳城,入夜。
一个白发老将正在府宅中休息,心思悠远,想着往日峥嵘。
看看眼前熏香,对着怀中小妾说道,这个李二还算识相,白天伺机挑拨,惹怒了我,晚上就知道送礼过来赔罪。
女人在她怀里扭捏,“老将军,听说你曾经和杨素麾下的猛士交过手,是真的吗?”
“老不以筋骨为能,都过去了,那是昏君挑拨,杨素专门派人用祖辈的名义挑战,我也因此重伤,否则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早和老家主一起被逼死了。”
突然,外面火光通亮,一对对士兵踏着泥泞奔跑,一路大喊。
“抓刺客,江都刺客!”
“快寻刺客,昏君派人摸进城了!”
白发老将心中一惊,猛地取出墙上佩刀,刚想披甲出去,却是后心剧痛,艰难的回头,“是你……”
女人一脸狰狞,匕首狠狠扭了扭,“一个家奴而已,王爷会给你赔礼?”
白发老将眼睛猛地瞪圆了,随着匕首拔出,又挨了一脚,才直接扑到在地,口中呢喃,竟然如此……
李二亲自领兵追拿刺客,突然一个旅帅跑来,“殿下,那面有动静!”
“走,去看看!”
同一时间,一个女人突然厉声尖叫,“有刺客!”
李二的士兵匆忙冲进了府宅,进屋一看,白天还一身硬气的白发老将,已经身死当场,而边上,还有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殿下,刚刚有人冲进来,刺杀了老将军。”女人匆忙开口。
李二认真的点点头,走到老将军身边,检查一下伤口,猛地拔出腰间佩刀,一刀砍向女人。
女人猝不及防,就被一刀毙命。
“老将军衣衫不整,伤口是在后心,匕首刺伤,你竟然还想蒙骗过去!”李二冷哼一声,又继续开口,“你们继续搜索,捉拿刺客余党!”
说完已经走出房间,回了自己府宅。
房玄龄,杜如晦,都在府宅之中,看清李二一身血迹,匆忙开口,“殿下,受伤没有!”
李二摆摆手,“别人的!”
径自换上衣衫,“这一场大水倒也正是时候,平时动手,别人不会往江都方面联想。”
房玄龄有些沉闷,“可我们也损失了太原的三万精锐,还有防御火器的精兵!”
杜如晦却爽朗一笑。
“你这个书呆子,太原的算什么精锐,这些独孤家的才算精锐,太原的没了兵,独孤家的没了将,这不是正好吗!难道练好精兵,还真去江都跟那昏君拼命啊,何必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