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棋子的千古风流

火皇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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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轻歌曼舞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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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八年(1048),欧阳修转起居舍人,仍旧知制诰,徙知扬州。

早春二月,阳光灿烂,花明柳轻。

在告别滁人的酒宴上,僚属百姓酌酒为欧阳修送行。

滁州人感激欧阳修在滁州的惠政。在欧阳修生前,滁人就为他建立生祠,岁时祭祀。欧阳修在滁州的贬谪生活,给滁州山山水水染上了神奇的色彩,琅琊山、醉翁亭、丰乐亭,都因为欧阳修的诗文和宴游而名扬天下。

扬州是江淮名镇,大运河纵贯南北,并与长江在南部边境相交叉,自古以来是我国东南水陆交通枢纽。又是当时淮南路大都督府所在地,滁州只是它辖境中的一个州郡。经历两年多的贬谪处分,还能够调任扬州这样重要的地方,欧阳修认为这是朝廷对他的恩典。

两年前,仁宗出面让人澄清了“张青米案”诬枉,欧阳修感铭在心。如今又蒙奖拔,看来仁宗并没有忘记从前的谏臣欧阳修。

欧阳修来到扬州,接替的是张奎的职务,继承的却是韩琦的政治措施。

庆历新政失败以后,韩琦以资政殿学士出知扬州,庆历七年(1047)五月徙知郓州(今山东东平),接着又改知成德军(今河北真定)。

欧阳修到扬州视事后,立即给真定的韩琦写信,表示将效法前任韩琦的宽简政治,不图名誉,不求治绩,一切顺应自然而又讲究实效。

两三个月后,一向喧嚣噪闹的衙署安静下来,简直像僧寺那样清静,又仿佛无人之境,然而吏治有条不紊,百姓可谓安居乐业。

六月初,新授国子博士的梅尧臣来到扬州。他是应陈州(今河南淮阳)知州晏殊征召,前往陈州出任镇安军节度使判官。赴任途中,领着新娶的刁氏夫人回宣城故里拜见父母,经过扬州。

欧阳修在讲道堂款待老朋友,两人把酒言欢,忘情于棋盘之上的黑白世界,话题由经学、史学,转入政治和文学,谈锋所及,无所不包,谈笑风生,竟然不知东方破晓。

拜见父母后,梅尧臣启程赶赴陈州上任,欧阳修送之东浦,依依惜别。

中秋节那天,欧阳修兴致勃勃地邀请了江淮两浙荆湖发运使许元和新科进士王琪一同相聚,共赏这美好的月色。而许元也格外捧场,带来了一群能歌善舞的歌伎和舞女。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欧阳修眼前——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章敬亭!

他心中涌起一阵欢呼声。与章敬亭相识的回忆挥之不去,如今再度重逢,让欧阳修感到格外亲切。

众人围坐在庭院之中,品尝着美酒佳肴,欣赏着歌伎们轻盈优美的舞姿和婉转悠扬的歌声。明月高悬,洒下银辉,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在这样的美景之下,人们心情愉悦,谈笑风生,尽情享受着这个难得的团圆时刻。

欧阳修与章敬亭相谈甚欢,分享着彼此近况以及对文学艺术的见解。他们畅谈诗词歌赋,探讨人生百态,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下来。而一旁的许元和王琪也被两人深刻而独到的观点所吸引,不时插话参与讨论,使得现场气氛愈发热烈融洽。

同来的舞女已经跳起来,众人希望章敬亭也能跳一支。

章敬亭微笑着推脱了一下,然而在大家的盛情邀请下,她最终还是站起身来。琴瑟古筝,不绝于耳,章敬亭的舞姿优美动人,犹如仙子下凡,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味,引得在场众人如痴如醉。

轻歌曼舞之中,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娇媚,而她的侧影尤为动人,无边的温柔都集中在一条婉转曲线之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开始闲聊起来。圆月开始升起。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了近期城中发生的一件奇事上。

据说,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有一道神秘的光芒出现在城墙上,令人费解。

有人说是仙人降临,也有人猜测是宝物出土。

大家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争论不休。就在这时,章敬亭提议道:“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城墙,探寻这神秘光芒的真相。”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于是决定趁月明之夜前往一探究竟。

谁知天公不作美,忽然乌云遮月,下起雨来。

临别的一瞬,欧阳修注意到她的脸庞是对着他的,他不能断定,想再去看仔细,而她已经转过脸去。

冬至过后,欧阳修身体不适,连续几天,上热过旺。有明白人告诉说:这是因为体内阴阳失调,水火不济,应该施行“内视术”进行治疗。所谓“内视”,又称“黄帝内视法”,是道教提倡的一种养生之术。施行内视者,清晨起床后,正襟危坐,摒除一切杂念,用鼻孔深呼吸,小口微吐,心眼随着气流吐纳,上贯头顶,下彻足心,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意念中清晰可见。

欧阳修遵嘱施行,不到一个月,双眼疼痛如割,不仅难以执笔写字,而且不能睁眼观看物体。他担心将要成为瞎眼残疾。后来,病情虽然好转,眼病却成了欧阳修的终生宿疾。幸亏他是一位乐天派,心胸开阔,豪爽乐观。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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