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房间里干什么,再次走出院子已经是第二天了。
春日的阳光总是那么招人喜欢,她温暖而不炎热,明亮而不刺眼。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阳光,王诚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有人不喜欢,那么这人心里一定有病。
打了一通拳后,他筋骨活动开来,回到房间后下人们已经给他准备了早餐,两个鸡蛋、一笼小笼包、一碗疙瘩汤。
遛弯、听曲、晒太阳,鸡蛋、包子、疙瘩汤,多么简单的小美好,可惜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的需求都很难满足。
生活总是充满着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徐光走了进来,他从旁边抽出一个矮凳子放在屁股底下,坐在王诚对面,看着王诚将大半碗疙瘩汤一股脑地倒进嘴里,笑道:“要不要再等等?”
王诚摇头,道:“可以开始了!”
手术室就在隔壁房间,手术时该准备的东西当然没有备齐,也不可能备齐,所以这场手术充满着风险。
龚全站在门外,见徐光走了出来,上前想问问,却被徐光打断:“你安排几个人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进院,务必确保这里绝对安静!”
他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了一个字:“是!”
镖局大门敞开,几个仆役在打扫台阶,扫着扫着打闹了起来。
这时,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上方飞过,速度极快,眨眼消失不见。
“住手!”
一名仆役制止了打闹,道:“你们看到有东西飞过去吗?”
“你是说鸟吗?”另一人道。
镖局院内,灰衣人从天而降,如清风般缓缓落至地面,脑袋左侧被白布包扎,一只手缠绕着绷带。
就在他四处打量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不告而入是为贼,看来恶客登门啊!”
只见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盘腿坐在大门后的台阶上,穿着粗布麻衣,黝黑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他手里拿着一壶酒,身前放着两盘肉菜,一对百斤大锤靠在墙角。
灰衣人立刻转身,目光一下集中到了那两柄锤子上,道:“混元锤—牛开山!”
“哟!还记得老头子我的名号!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以为你忘了呢!”牛开山很随意,就像在跟老熟人打招呼。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又道:“这么多年没见,过来喝几杯?”
灰衣人哪有心思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抬手一记飞镖射出。
牛开山看上去老眼昏花,但是速度一点也不慢,扬手将酒壶挡在身前。
“叮!”
飞镖击穿酒壶,插在壶上,壶里的酒顿时飞溅了牛开山一身。
“我的杏花酿!”
牛开山心疼的从地上蹦起来,靠在墙角的两柄大锤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手里,他举着大锤破开大骂:“你个小杂碎!老头子我好心请你喝酒,你竟然出手打坏了老头子的酒壶!去死吧你!”
话音未落,手里的一柄大锤脱手而去,直奔那灰衣人的命门!
灰衣人脚步轻移,大锤从他面前飞出,牛开山同时从天而降,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他,又是一锤向他砸来。
高手过招,在于时机,一步慢了,就失去了先机。
灰衣人刚才已经失去了先手,被逼的不断闪躲。
两人一个大开大合、刚猛精进,一个身法精妙、灵活百变,短短数息时间,已经斗了上百招。
灰衣人到底占了年龄的优势,在一百五十招后,牛开山攻势无法保持原来的势头,他抓住时机,避开迎面而来的一锤,反手一掌拍向牛开山心口。
两人贴身近战,牛开山躲无可躲,空着的那只手立马迎了上去。
“砰!”
平地起惊雷,两只手掌打在了一起,但是没有想象中一触即分,反而像两块吸盘一样,牢牢地贴在一块儿。
只见二人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以二人为中心陡然掀起了两股劲风,两股劲风不断纠缠,周围三米内什么都留不下,尘土被掀飞,杂物被撕碎。
这是在比拼内力!
灰衣人忽然冷笑:“你老了!不是我的对手!让徐行来!”
“???”牛开山满脸震惊,这人怎么能在拼内力时开口说话?
武者在比拼内力时拼的就是一口气,谁的一口气先卸掉,谁就会输。
就在他一个愣神的时候,灰衣人掌间劲力再加一重,他被一掌震退。
他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怒指灰衣人,道:“你……你卑鄙!”
走南闯北那么久,在刚才愣神的刹那他就明白了,有的人可以进行腹语,就是嘴巴不张,靠腹部发出声音,对方显然掌握了这项能力。
灰衣人冷冷道:“哼!兵不厌诈,你活了那么久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死吧!”
“休得伤我师傅!”
就在这时,李阳提着两柄混元锤冲了过来,在听到打斗的第一时间往这里飞奔。
他二话不说,抡起两柄混元锤朝灰衣人砸去,那招式与牛开山刚才所用的一模一样,但是威势此牛开山还要更胜一筹。
上百锤挥出都不带喘气的,那一口气极其悠长,堪比武师!
灰衣人不得不亮出兵器,是一柄尺许长的短剑,始一碰到锤子,一股巨力差点将他手中的短剑击飞。
“这小子果然有古怪!”
那日第一次劫杀王诚时他就从李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竟让他有些忌惮,这才是他放弃出手的真正原因。
李阳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越战越勇,手里两柄百十斤混元锤舞的虎虎生风,灰衣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以境界优势不断闪躲。
他脸色发红,额头渗出细汗,呼出来的气竟然能看得见,不是气体遇冷液化后的水雾,竟是灰色的!
是的,灰色的,像烟囱冒出来的烟!
灰衣人震惊,道:“气血如烟!你竟有这等资质!”
不是说每一个气血境的武士都能达到这等境地,千人中都很难有一个。
“哈哈!我这徒弟天生神力,刚巧老头子又得到一门古法,真实实力不在武师之下!”
牛开山很得意,又道:“小子,你先退下,让我来战他!”
“没事!我还能坚持!”李阳说话间深吸一口气,气息很快恢复如常。
牛开山道:“好小子!那就让咱们爷俩儿今天就一起战他!”
“杀!”
师徒二人合战灰衣人,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
牛开山抽空问了一句:“小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镖局里的其他镖师呢?”
李阳道:“都在西面那个院子了,还有一名武师来袭,大伙儿抽不开身!”
“还有武师来袭?”
牛开山心里震惊不已,当下加快了攻势,他必须要尽快赶过去。
西跨院。
王诚就住在西跨院,作为家主徐光的座上宾,他被安排在西跨院的独立小院。
在这小院前面,还有一个小院,两座小院只有一墙之隔,那里却是一片混乱。
只见十来名镖师将一人团团围住,这人身着一袭黑衣,下半张脸被一块黑布蒙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黑衣武师环顾四周,这些镖师各个实力都达到了武士境界,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已经证实了。
这么多武士,再过几年指不定又有人突破至武师,到那时神行镖局真的就一家独大了,再无势力能够抗衡。
他杀机陡增,手里的长剑“呛啷”一声脱离剑鞘。
利剑出鞘,必然饮血!
一道剑光闪过,对面的那名镖师手中大刀被一把斩断,连带着他自己也被一剑斩杀!
实力差距太大了!
“散开!都散开!”
李大平这时飞奔在院内,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旧伤还没有恢复。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徒弟小五,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当下一语不发,直取黑衣武师的心口要害。
黑衣武师不敢怠慢,一剑刺出,却是刺向膻中、鸠尾、巨阙、气海、关元五处致命要穴,等同于同时刺出了五剑。
这人显然是一名用剑高手!
他一剑刺中了李大平的心口,但他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因为李大平竟然在他眼前消散了,就像水中的倒影被一下打散。
“游龙八步!”
下一刻,李大平出现在他身体右侧,一掌拍向他的腰部。
千钧一发,他右臂回防,前臂横挡在腰前。
“砰!”
黑衣武师本就仓促回防,前臂被一掌打回,又重重打在他腰间。
当场一口逆血涌入喉咙,他一连退了数步,长剑插在地上才止住。
对面,李大平“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虽然他打退了对手,但刚才一击乃是强行提起一口真气,现在真气泄了,反作用力自然也作用到了他身上,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更是伤上加伤。
他回望身后,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这个门,如果再有一名武师来袭,家主肯定逃不过这一劫。
一次出动三名武师高手,整个三川郡除了神行镖局,没有这样的势力吧?
有的时候真是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