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小娘皮想要跟她姐姐一样不劳而获,躺着混吃等死。
她跟张奋是我保的媒,这小娘皮见了贾家的好日子,却想要钻我的被窝,这不是找抽吗?
这一顿揍,那小娘皮挨的不冤,不一心一意的想着过日子,尽想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揍得轻了。”
听了小负心汉的解释,顾一舟不禁莞尔,没想到自家的小爷,在女人身上还能把持的住。
“呦……高风亮节啊!
你嘴里那小娘皮,也是块不错的好肉。
我觉得比秦姐强不少,秦姐都有些走样了,那小娘皮却是正当年,白皙皙、圆滚滚的一个肉葫芦。
送到狗嘴里的好肉,还能囫囵个的吐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陈冀生是个什么德行,作为枕边人的顾一舟,是很有发言权的。
大事不提,在生活上,自家这位小爷,比之早前的豪门浪荡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近更是肆无忌惮,来者不拒,能忍住秦京如的勾引,在顾一舟看来倒是奇事。
“四九城不比港城的,名声有时候比命重要,能不祸害人,我也是尽量忍着。
秦姐那是扶危救难,于丽我是看她没孩子在婆家站不住脚,马瑜则是他爹送来的,我也不好拒绝。
张奋不成,他家的老二、老三还在港城,由不得那小娘皮搅的家宅不宁。”
听了陈冀生有些牵强的理由,顾一舟掩嘴轻笑,这事儿她还真是没办法。
“有些时候,真想把你切了找人研究研究,怎么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整天还跟个野狗一样。”
顾一舟的想法,让陈冀生不寒而栗,这是仓库给的福利,多好啊!
“行了,别再有这样危险的想法了,早点休息吧。
最近几天可能又要忙了。”
说着陈冀生往领导家的方向望了一下,以领导的谨慎小心,只怕现在正伤脑筋呢。
与陈冀生想的差不多,在一个跟四合院差不多的院子里,浅色中山装跟老钟,并排站在树下。
领导则是在院中快速的走动着。
为了确认一些信息,老钟并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而是跑了一趟津门的秘密仓库。
仔细的检查了一些重要货物之后,列出了一份大略的清单,才匆匆赶回了四九城,来到领导这边汇报。
听了老钟报上来的大概清单,以及陈冀生的条件之后。
又有一份报告送到了领导的案头,与轧钢厂有关。
领导跟老钟商量了一下,老钟这边无奈漏了底儿。
无法做出抉择的领导,只能通过极速的走动,来缓解心头的压力。
“钟主任,那些话你不该说的,领导本就不看好陈家那位的偏激。
现在有人对轧钢厂跟石钢动了心思,以那位的肚肠,只怕一出现在两处厂子,就会清算所有人的。
下克上本就是大忌,陈家那位头上可是群山环绕的,根本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你不说,这边只是失察,你说了,如何权衡就是这里的责任了。
上次专案组的事,已经搅的满城风雨,有人发出责难了。
这次明知有偏颇,还不得不用,陈家那位惹出了乱子,他自己是不动如山的,我们这边就要被动了。”
一边盯着疾走的领导,浅色中山装一边轻声责备着老钟。
如果老钟不说后面的话,领导这边就不会这么为难了,最多一个失察,就可以说的过去。
不知道任用,跟明知有问题强行去用,责任是完全不同的。
一旦出了问题,领导这边也不会推诿责任,肯定要把责任揽过来的。
陈冀生可以说是金身不坏,可领导这边却要备受责难。
本就捉襟见肘的精力,再应对这些责难,就要透支了,所以浅色中山装才不顾规矩,责备了老钟。
“我也是没办法,这涉及到了对陈家小子的评测。
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他的底牌跟心思了,这小子做事是一把好手。
可这心胸跟手段,确实值得商榷。
南锣街道、轧钢厂,最重要还是石钢那边,几万人的青壮,一旦被他完全掌控,这样的力量谁敢隐瞒?
你别忘了,石钢至少有一个半步兵师的装备,加上轧钢厂的,足足两个师。
如果街道的武装部也被影响,你自己算算他手里掌握的这些力量能有多大?”
被浅色中山装责备之后,老钟也没低头认错,同样轻言轻语的回复了自己这边的无奈。
与轧钢厂出现问题不同,石钢那边的老邱是个油滑的货色。
短时间之内就用工人纠察队,将石钢经营的八风不透。
一看风向不对,他先将石钢的技术队伍托庇给了轧钢厂那边。
得益于陈冀生之前的几次强调,老邱对石钢的工人纠察队做出了一定的调整。
以石钢的老工人为中坚,以厂里以师带徒的传统为脉络,重新调整了一下石钢的工人纠察队。
老师父带着亲徒弟护厂,那战斗力可比小青年厉害多了。
一些想要搅乱石钢的人,不能抬头就被按在了原地。
按照陈冀生之前的说法,老邱就拿着这批人做了他自己的投名状,一下就稳稳的坐住了石钢的位置。
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石钢变了老邱的一言堂。
老钟也曾经让一机部的人去试探过,跟他的猜测一样,挡住第一波大浪的老邱,只认陈冀生这个组长。
而且已经将他自己的家人,还有纠察队中坚的家人,一起接进石钢的厂区。
如今的石钢,可是在四九城独树一帜的存在,没人动摇的了老邱在那边的位置。
至于轧钢厂,因为老钟之前的介入,还有领导的要求。
并没有什么强力的弹压手段,李怀德那边又被王大山分权分的厉害,也就导致整个厂区破绽百出。
这次提前得知消息,也是因为领导这边人脉众多,有人体现把消息送来过来。老钟也细细的数过,想要保住轧钢厂,唯有请陈家小子出山了。
可陈家小子威胁的话,有一部分是老钟不得不说的。
他也有他的原则,那一部分不说老钟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他能完全掌控?”
听到老钟做出的分析,浅色中山装也有些吃惊,照这个说法,陈家那位用不用,还真要谨慎对待了。
“你说呢?
有联防队的南锣街道,你要是放了一个带着荤菜味道的屁,都会被人盘查的。
生人进了南锣,需要过三关,第一关小脚侦缉队,就是那帮老太太。
第二关是那些不上学的半大孩子,第三关才是正经的联防队员。
如果你的行为反常,还有第四关,那就是南锣大队的成员。
现在南锣那片,主路三关俱全,辅路至少两关,小胡同首尾都有小脚侦缉队的把守。
我打仗的时候,小鬼子的封锁线都没那边严密。
娘的,没天理了,你说那小子肚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天罗地网都能玩的明明白白。
别说是生人了,就是苍蝇蚊子进了南锣,都要分公母的。
他这样的手段,如果用在轧钢厂跟石钢,你说他能不能掌控?
你别忘了,南锣是两厂工人的主要聚集区,看住了生人,也就是看住了家眷!”
老钟正侧头对着浅色中山装长篇大论,说着陈冀生邪性的地方。
不曾想自从他开口,领导就悄然停在了他身后的死角。
等感觉到领导的脚步声没了,老钟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身上就冒了大汗。
“钟正,按照你的说法,三小子是懂斗争的。
只是他不去把握分寸,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他想以雷霆手段,震慑住所有人,包括我们这些人在内。
他是想给我们看后果啊!
知道他为什么只让他媳妇来吗?
因为他心里的主意已定,并不想听我的说教。
对短期局势的预判,他强过了我们所有人。
只是他的手段,还是值得商榷,在一些事情上,他也做的很不检点。
这也是他不敢来我这里的原因之一。
钟正,你说,以轧钢厂目前的形势,我们该不该取消他的禁足令?”
沉稳的说完了这些,领导才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剧烈起伏的胸口。
“领导,您注意身体。
依我的观点,轧钢厂这边是必须要起用陈冀生的。
除了他没人能镇住那样的乱局。
只是他这人,过于心狠手辣了,在港城那边,动辄就用株连的手段。
这里不是港城,我怕他在轧钢厂也用同样的手段。
领导,我认为这不是我的猜测,而是他必然要用的手段。
轧钢厂过万人,加上家属,至少三万人以上。
石钢的人就更多了,还有他想要的机床厂,林林总总的人员太多、太杂。
想要短时间之内镇住全场,他必然会动用株连的手段。
只是不会跟港城一样直接出手,而是以他在南锣片区的影响力,这些不用猜测的。”
在领导面前,老钟也没做任何的隐瞒,没有那个必要,领导自然会想得到。
“哼!
这也是我犹豫不决的原因。
但是轧钢厂里面住的人太过重要,我们必须尽力保护他们。
钟正,你能看住三小子吗?”
领导最终还是将两难的问题丢给了老钟,一方是必须要保护的。
一旦错过了这个节点,再想保护,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报告,我一定竭尽全力!”
立正敬礼接受了任务,但老钟的心里却是苦涩难当,一旦陈家小子发邪,他还真挡不住。
“唉……
没有办法,必须要用三小子做挡箭牌了。
你尽力吧……”
说完领导有些落寞的进了房间,老钟跟浅色中山装相视苦笑。
“钟主任,尽力吧。
他的禁足令,你过去解除吧……
代我感谢他,最近领导胖了一些。”
无奈下了解除禁足的命令,浅色中山装也匆匆回了房间。
被留在院里的老钟,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叹了口气,也就自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