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浅色中山装跟老钟谈完了,再看了陈冀生一眼,才点头离开。
“冀生,我的意思是两千根大黄鱼作为城堡的预付款。
这个还得小孟他们去筹集啊……”
眼睁睁看着老钟卷起风浪,给了自己一棒子,陈冀生无奈苦笑。
这想法老钟他们八成早就有了,只是不好发作,这次算是机会合适。
“呦……这土豪打的。
你们那边再给弄一辆带篷的中吉普吧!
眼瞅着冬天了,敞篷的开着冷。”
右兜出左兜进的营生,陈冀生也不跟老钟计较,而是以一辆车换走了两千根大黄鱼。
价值四百万的黄金,上面也不会看着陈冀生独自昧下。
这个结果算是不错的了,对于这事儿陈冀生也没什么怨气。
捉襟见肘,谁也没办法不是?
“这个库里有,可以!”
见陈家小子识大体,老钟这边也痛快的答应了,大黄鱼拿出来,这事儿上面也就担下了。
只是老钟的想法,陈冀生不知道,知道必然会指着他的鼻子骂。
这事儿最终还得自己背黑锅,指望上层坦白,说是主导了孟晨光那边的事件,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只能是民间的传说。
对于孟晨光,见陈家小子不开口,老钟也没有再提。
这个跟胡家老二胡胜利那次不同。
当时的双方都很克制,事情在小范围之内就解决了。
这次的事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孟晨光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认怂去解决事情。
矛盾已经激化了,而且拿到了台面上,挑唆的那几个,少不了一番调查。
跟陈家小子说的一样,涉事不深还好,一旦涉及的东西多了,必死!
没了请托、调解,老钟这才坐下喝茶。
孟晨光他们也是仔细,午饭早早的就送了过来,丰泽园的席面。
有了丰泽园的好酒好菜,老钟也没走,一群人抬桌子搬椅子,就在门廊外面吃了一顿。
下午,老钟依旧赖在废料场的院子不走,陈冀生也算明白了。
这是在贴身监视自己,防着自己对孟晨光他们下手。
毕竟能搞来喝彩城堡的人物,弄死孟晨光他们,轻而易举。
“兄弟,可找着您嘞!……”
风风火火的老马,一进门廊,见一群人在,下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陈冀生皱了皱眉头,今天挑起的风浪,可不怎么样,连续两次都砸在了自个儿的身上。
看来背后挑拨孟晨光他们的,还真是些不怕死的货,做老马的后台,还敢胡乱的掺和。
这可真是不怕死了。
“事儿是我做的,这就是钟主任。
有人提你,你就提他好了。
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安心回去就好。
事情多半不会牵扯到你的,走吧……”
给老马使了一个眼色,老钟的眼里揉不揉砂子,陈冀生也不知道。
现在这个状况,废料场这边不适合老马,万一来了别人,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成了!
就按兄弟您说的来。”
应承了一句,看了一下老钟的面相,老马转头就走,跟来的时候一样痛快。
“黑市那些东西,少碰!”
老钟一句话,算是连人带货都点了一下。
有了陈冀生的托底,老钟自然会照顾老马。、
这事儿也不用老马跟陈冀生开口,老钟也知道陈家小子有些散货的渠道。
陈家小子知道轻重,小小不然的东西,没人会在乎。
毕竟,这小子手里的城堡,才是稀罕物也是铁靠山。
只是老钟没有想到陈冀生的交易量,他经手的数量,足够用重机枪突突了。
“得过日子啊!
家里的不知道节俭,没法子。”
在大姐大的娇笑中,陈冀生哭了声穷。
要不是怕吃枪子儿,陈冀生还会加大出货量的。
现在是物资匮乏的时候,自己储备仓里的货,就是天天出。
按照老马要的数量,也得出个几十年。
缓解一下匮乏的物资,量上不去也是麻烦。
但现在也没有合适的渠道,港城那边涉及到了装船,两头有一头不好遮掩,这事儿也不能干。
想了想陈家的两口子,老钟不由的哑然失笑。
这两口子可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女,苦日子是能过,但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家里的孩子大手大脚,也就有了出处。
“家里断顿了,就去找我,这事儿总后帮衬了。”
粮食对谁来说都是缺的,以陈家小子目前的身份,给他足量的供给,总后是可以妥协的。
“瞧不起谁呢!
对了,回去给胡胜利那孙子说一下,这老马是我罩的。
别特么逮着蛤蟆攥出尿,黑市跟鸽子市,自有存在的道理。
还是多少可以调节一下物资供应的。
人家那边可是说了,你们月月要大米,这不是跟老百姓抢食儿吗?”
给老马出头,老钟其实有些不太合适,胡胜利这孙子倒是正合适,陈冀生也就顺嘴提了一句。黑市还差一点,鸽子市完全可以看成供销社的计划外调配。
只不过这种调配不是公对公罢了,这样还真能在一定程度上,稍微调节一下物资的供给。
“行!那我去打个电话。
你那朋友……”
知道上面的动作不会太慢,老钟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打一个电话。
不然等那货报了自己名姓,处理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东城的供销社主任,姓马,黑老马!”
这个时候,陈冀生也保持了警惕,没有直接报老马的大号。
一个黑老马,知道的自然知道,不知道的对号入座,也不一定能戳着老马本人。
“你小子路子倒是野,这人咋样?”
让总后的调查老马,老钟还不想去惹麻烦。
就跟陈家小子说的一样,鸽子市有他存在的道理。
胡乱调查,捅了篓子,也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陈家小子有识人只能,问一下,也算是做个铺垫。
“算是有底线的,他身后那些个物件么!
可以先毙了,再调查。”
听着陈家小子带着杀气的话,老钟无奈摇头,这次小孟他们可是闯了大祸。
看来这孩子还得好好的教,不然放出去也是真能惹事儿啊!
老钟打了电话,四点多钟的时候,浅色中山装又回来一趟。
东西没给带回来,这是不错的开端。
浅色中山装没跟陈冀生说话,还是找了老钟。
现在看来,上面也是有避讳的。
如今的主体是总后,不是陈冀生个人,这事儿总后也算是出力了。
时间不大,浅色中山装也没多言语,依旧点头示意之后离开,看脚步,心里没什么负担。
“三个老的靠边站,一个小的枪毙,一个十年以上,另一个上高原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老钟的回复让陈冀生皱起了眉头,这事儿虽说因他而起,但他也是受害者不是?
“让我满意,那最少杀六个,我出手一般都是灭门的。”
斜瞥了老钟一眼,陈冀生也不搂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这话在老钟看来是开玩笑,但陈冀生觉得老钟应该庆幸出手的不是自己。
“小矛盾,没有必要。”
虽说是玩笑,但老钟还是觉得陈家小子过于狠辣了。
只能出言提醒一下,立足点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你再看,事情到你这结束了,但我这还给他们记着账呢!
再惹我,就按上面的来,我不会再给你们打招呼的。”
在陈冀生看来,这事儿三家不报复算完,如果报复,那就死绝算完。
给了老钟模糊的答复,陈冀生刚想起身回家,却被老钟拦了一下。
“你要分明白内外,外面的那一套最好不要在这用。
别以为没有首尾就没事儿,有些事儿是不需要证据的。”
老钟出于好心的一拦,让陈冀生没有走成。
因为孟晨光五个猪头,又颠颠的回来了。
五人是认识老钟的,打了招呼之后,也不言语,明显事情不想让老钟知道,这是在帮着陈冀生送客呢。
老钟也是明步的,含着怒气扫了五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家伙之后,才出了废料场院子的大门。
“我们想好了。”
还是孟晨光开口,见那叫做小枫的书记员,猪头一样的脸上没有什么喜色。
陈冀生示意五人坐下,有些心结还是要提前打开的,只不过现在没什么好话而已。
“瞅你那熊样,老子又不是把你卖到了窑子里。
顾霆能看上你算是你的福分。
怎么着?不服?
你特么就坐那给老子笑,什么时候笑的老子满意了,什么时候这事儿算完。
不愿意就走,看老子敢不敢把你卖窑子里。”
见陈冀生又拿起了茶缸,上午被泼了一脸的丁楠,刚想躲,又乖乖的坐好了。
一副很委屈也很受伤的样子。
因为是主要的挑事儿者,除了挨了陈三虎子的一嘴巴。
回家之后,五人可是一起挨的揍,丁楠是最惨的一个,几十个大嘴巴子,牙都抽松了。
要不是几个大人拦着,丁楠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大杂院的孩子不被当人看,大院的也差不多,被吊起来打的,也不在少数。
就陈三虎子这样的,大院子弟挨个送嘴巴子,换在别的家庭,早就被打老实了。
“冀生,怎么说话呢?
小枫这是委屈了,我来给她说。”
接住自家男人给的眼神,大姐大拉起已经泪流满面的女书记员,走出了门廊。
“看住这傻妞,要是让我的面子没地儿搁,我活剥了你们的皮。
那边可是有现成的实例,去了让那傻妞看一下。
有些事儿一次也就够了,连着两次让老子丢面子,可就不是掉几滴眼泪能解决的。”
瞪了一眼在一旁暗笑的顾雷,他顾家的媳妇,就得顾家人自己看着了。
对孟晨光等人,陈冀生也没说自己的猜测,有了这次的事儿,顾雷的行程,上面肯定会有说法的。
至于那小枫,真要是做出些不伦不类的事情,以后就要做好呆在爪哇的准备了。
一个谈判的附加物品,不该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至于顾霆,总不能都是一帆风顺的,再者自己狠狠砸一遍,也方便顾霆示好不是?
晚饭依旧是馆子的席面,这次归来,孟晨光八成是夹带了私货。
想着自己被老钟安排的两千根大黄鱼,陈冀生看小孟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