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冀生说了几千斤,老董的眉头果然一皱,这小伙子的本事可是不小。
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就麻烦了,这么多的药材,跟小陈说的差不多,很不好弄。
说不好弄也算是自抬身价,真正的原因是不敢去弄。
“酒有点多了,单炮制药材,我自己就得两三个月,要是能进现成的就好了。”
药材的炮制也是细活,小陈的药酒,多半是要自己亲力亲为的,老董大致估算了一下。
炮制药材,自己最少得两三个月才能完成,可这么多的药材又怎么弄呢?
“这个我来弄,您把单子开出来,药材需要怎么炮制,您也写上去。
我这边您只要炮制虎骨就好了。”
这也是陈冀生来这里的目的,品酒只是捎带的,弄药材的事儿,还得落在老马的肩上。
“那最好,虎骨基本不用炮制,有几个方子也只需要简单的炮制就好。
药材齐了,咱们直接下酒就是了。
存酒最好开个地窖,咱们这边不同于南方,存酒还是地窖好。”
药材不用自己管,老董也松了一口大气,如今不一样了,照以前,弄批虎骨酒很简单的。
甚至不用自己亲自去,找个帮闲打声招呼,自然会有药铺送上门的。
药材也不必自己炮制,药铺那边会一样样的炮制好,自己要做的只是检查一下药材。
有些改变是好的,但有些改变,还是不怎么方便。
“成!地窖的事儿我回去就安排。”
老董说起地窖,陈冀生也想起了芝麻胡同秦家老宅的古怪。
当时看房子的时候,倒座房的屋里有口老井,透着怪异。
当初因为造办处老刘,在修四合院的房子,这事儿也就撂下了。
秦家老宅,陈冀生许给了张家老大,地窖不会在那边挖,只是让老刘捎带着检查一下。
二姐那边的宅子跟大姐大的贝子府,正好也让老刘检查一下,保不齐还有密室、夹壁伍的。
老董酿的虎骨酒,陈冀生也打算在这两处宅子里各挖地窖存储。
毕竟扯证之后就算是两家人,再亲,有些东西也得分一下的。
也算是分开篮子放鸡蛋,别让人给一锅端了。
拿了老董的药材单子,陈冀生就匆匆告辞,直接找到了东城供销社的老马,这事儿还是他在行。
老马到了也不看单子,只是问了一下时间,之后两人大概得对了一下账。
加上这批药材,陈冀生这边就挂着老马的账了。
对于欠账,老马跟之前的陈冀生一样,挂着就好,无非以后还有买卖来往。
对于老马一边,陈冀生要的东西越多越好,大小黄鱼也不是那么好弄的。
指着黄鱼做结算的手段,那边那些坐地的,可是头疼不已。
如果要大团结,即便几十万的货款,那些坐地的也不会打折扣,大小黄鱼,不好搜集的。
老马的速度,没有快过大姐大他们回来的速度,第三天的时候,老马的药材刚弄了小半。
大姐大带着拄棍的顾雷,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四合院,后面跟着的是一样满脸风霜的老邱。
只是相较两手空空的顾一舟姐弟,两手提着行李的老邱,看上去有些像催巴儿。
显然这位在鞍钢见过了顾家大佬,那位确实是值得尊敬的,老邱的反应,算是很不错的。
“冀生,你怎么没去上班?”
知道小负心汉的做派,虽说人不咋地,但做事儿是很有分寸的。
无论是石钢还是轧钢厂,如今都有他筹划的项目,悠闲的在家里看线装书,这不符合他的一贯做派。
“陈组长,咱们在东北算是一炮而红了。
等鞍钢那边试车完毕,咱们半年之内至少在那边做十五个炉。
鞍钢这边陆续还有三个炉要做,挺过了一年,至少十几个!”
老邱这次回来,一是筹备下一批的转炉改造,二是看看资金到位没有。
虽说第一笔买卖,打了折扣只要了十万块,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头。
有了第一笔的十万,半年之内至少百万入账,平炉的新建,依照陈组长的意思,也该马上进行了。
“嗯!我这几天出不了门,石钢那边你抓紧一些,大干一百五十天的横幅也不是白挂的。
需要的材料必须马上筹备,实在不成,截留一批钢材,做计划外的调配。
咱们得转炉一上,钢材产量有所增加,截留一批,等资金到位之后,再上几个转炉,补上就是了。”
平炉的投入可大可小,现在石钢的条件有限,只能以原有设备为主进行改装。
炼钢的许多设备,差不多通用,即便有差别,改造一下也能用。
这样只要两三百万,就能上一个平炉,截留一些钢材,加上改造转炉的收益。
半年之内将项目上马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当然截留钢材,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这就要看老邱跟安总工的魄力了,实在不成,还有一机部可以吃。
“陈组长,我看改造转炉的买卖可以,咱们上全套的平炉成不成?”
谈到工作,老邱也就把顾家姐弟放到了一边,这次在鞍钢看了一下。
这最大的钢厂也就那么回事儿,除了规模大,比石钢高明的地方可不多。
“别特么轴哈!这事儿就是要快速上马,快速形成产能。
只要咱们这边有了成效,转炉一个赚几个钱?你给鞍钢上仨平炉,咱们得新平炉不就有了?
一到两年之内,石钢就是试验田!
等咱们的钱攒够了,咱们找个大一点儿的厂区,上全套的克虏伯炼钢生产线。”
一张大饼画出来,老邱跟吃了蜂蜜一样,麻溜跟陈冀生卸完车,一溜烟儿就回石钢了。
“姐,给顾雷报仇的事儿,让那位伯伯批评了,这不在家看各种家训,要学习改造的。”
回到了院里,陈冀生对着大姐大展示了一下那位领导给的家训,语气里满是无奈。
“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爷子可是说了,你小子要看紧一些。
手段过于酷烈,以后的一段时间别人是害怕你,可到了时候,难免墙倒众人推!
老爷子还说了,你的决定很对,这个时候,你们翁婿不该私下见面。
喏,这是老爷子的手表,当年在北韩缴获的金表,我把我的马拉松给了老爷子,你要再给我一块。”
点了一下小负心汉的额头,将自家老爹极为珍重的缴获给了他,同样也给了他顾家的认可。
看着大姐大幸福的样子,陈冀生也是一叹,许多事儿说是好说,但做起来就难了。
“港城的布置,就是我的后手,实在不成,过了这一段我就去港城做大佬。
但现在让我收手也是不可能的,许多事儿都需要有人去做,我不去做,又有谁能做得了呢?
不说这个了,虎骨一共弄了多少?”
陈冀生能做的事情很多,这些事儿许多人都做不了。
有些人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跟顾家老爷子说的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为难自己呢?
但陈冀生不成,重来一趟,许多事儿不做,总是意难平的。
“你啊!有苦自己吃!
顾雷,虎骨一共弄了多少?”
叹了一声,跟自家老爷子说的一样,陈家老三有大义。
虽说手段令人不齿,但结果无疑是最好的,这样的人值得托付终生。
“姐夫,鞍钢那边一共给弄了三十副,还是坐地虎厉害,其中十八副是小老虎的。
钱你跟石钢结算,老爷子那边,自己找人配了虎骨酒,这是老爷子找人弄得方子。”
一边汇报结果,一边将老爷子给的方子递给了陈冀生。
这次受了自家老子的点拨,顾雷这边也受益匪浅。
听了大姐说的一些秘事,听了老爷子的点评,对于这个小自己不少的姐夫,顾雷也是佩服的很。
“好!做的不错!
去,借着断腿,认识一下我姐,记住,别特么实话实说。
撩阴脚的事儿不要说,多说一下边境的秀美壮丽,多说一下百战不屈。”
给了大姐大一个眼神儿,这也算是对顾家老爷子的投桃报李。
至于二姐的想法,如今真的不怎么重要,她不想出国,十年的风雨可不是那么好度过的。
有顾雷在身侧,至少比理想化的对象要强的多。
或许借着顾雷,还能让二姐见识一下外面的风光,这个选择对现在的二姐或许是不公平的。
但相较于风雨,又是最好的选择,鱼与熊掌兼得,陈冀生也想,但现在不是被禁足了吗?
与烛照万里的较劲,这就是最轻的惩罚,算起来这都不算是惩罚,只是长辈的关爱。
就跟打孩子一样,如今皮带都算不上,一旦轮到了大棍子,陈冀生这小体格可受不起。
接下来几天,陈冀生也没急着跟大姐大扯证,借着不多的禁足期,他要忙一下虎骨酒的事儿。
等风雨期来了,有本事也玩不转,那个时候配虎骨酒,纯属没事儿找事儿。
对于四十多副虎骨,陈冀生也一点儿不浪费,酒头足够,老马那边的药材也不掉链子,全配!
只是老董这边就受累了,虽说有张家奋勇冲锋的老三、老四打下手。
可几吨药酒十几种方子,哪一缸都是细活,而且工作还不能撂下。
没有两三个月,这批虎骨酒是配不完的。
至于虎骨的钱,陈冀生自然不会欠着石钢的,小万数的资金流转,现在正是时候。
鞍钢那边操作一下,石钢这边操作一下,一点儿的痕迹也留不下来。
除非找到了最直接的经手人顾雷,不然就是一笔钢厂之间的正常业务往来,即便会计那边也无迹可寻。
对于虎骨,陈冀生也是充满了贪婪,老邱带着扩充的技改团队,奔赴东北。
陈冀生唯一的嘱咐,就是让老邱借着机会搜罗虎骨参茸这类滋补品。
有一点儿,陈冀生嘱咐的明白,就是虎骨绝对不要现杀的,这个现在也是要蹲笆篱子的。
十几个转炉就意味着至少七八个钢厂、铁厂,你凑几幅、我凑几幅,鞍钢的三十副,也就那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