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折磨的陈冀生,赶紧起身去了第二节车厢,进了车厢,看到闭目养神的顾霆跟老二,他的嘴角翘了一下。
“老二你带着顾霆过去找老杨,路上也加强一下语言的训练。”
多掌握一种方言,也算是掌握了一种技能,这个是好事儿,这俩应该去学习的。
“冀生,我也过去学一下?”
见弟弟跟张锋去了第一节车厢,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顾一舟,也想过去学一下,毕竟南北语言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用!你不用学!过去之后,我是陈生你是陈太,你说什么话,他们就得听懂什么话!
那边是资本的世界,有钱有势,哪怕说的是鸟语,下面的人也得学会。”
陈冀生即便跟六大佬聊天,说的也是普通话,那边叫国语,也没听到哪个大佬说听不明白。
过去之后,顾一舟的身份地位不同,不需要迁就任何人,大姐大说港普,陈冀生也觉得别扭。
想想那场面,大姐大带着北方的强悍气势,出口却是吴侬软语,不伦不类!
“瞎说什么,有人在呢!”
顾一舟的手在小负心汉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史老三人可都在,陈冀生说话也不是轻声细语的。
“小友,听你的意思,在那边还另有家业?”
史老人老成精,知道陈冀生这话不仅是说给身边女人听的,他也就接上了话。
“史老,这是我对象顾一舟。
姐,这是中医泰斗史玉乾史老,这位是他的弟子崔济山崔先生,这位是史老女儿史如珏女士。”
对于史老的问题,陈冀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起身开了车厢前面的灯,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样的介绍,对史老来说很平常,但对大姐大顾一舟而言,就有些莫名的郑重了。
不提同志,先生女士的介绍方式,顾一舟以前也接触过一点,外交线上的正规辞令。
史老的名头响彻大江南北,陈冀生是不怎么熟悉,但顾一舟却清楚史老在四九城中医界的地位。
大大方方的上去跟史老三人一一寒暄,在这方面大姐大也算是把好手。
虽说心机手段不如小姜雨,但在大气程度上,小姜雨就拍马不及了,这也是陈冀生认为她适合经商的原因。
这种大气,在商场是很唬人的,有陈冀生在,商业谋划是小事儿,这种气场才是不可或缺的。
“小友,老朽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跟顾一舟寒暄完了,史老一句话续上了之前的话题,涉及弘扬中医,这位年轻人的身份,还是要考量的。
“史老,待会儿要关灯,咱们先借着灯光看看东西,再说其他。”
陈冀生依旧没有回答史老的问题,而是随手从后面的车厢,拿起了一个藤条箱。
放在史老对面的空桌上,陈冀生打开了藤箱,里面的东西,无论是画卷还是别的,都被报纸包的很严实。
随手拿起一卷画轴,陈冀生几下撕开,一副水墨秀竹就展现在他眼前了。
“哟……不错啊,郑板桥的竹子!”
开卷有益,这话还真是不假,看着手里的画卷,陈冀生默默的估了价格,至少几百万的东西啊!
将画轴卷起,陈冀生递给了一旁的史老,心里还想着,要是都这质量的画卷,那这笔就大发了。
史老家学渊源,自然有文学书画方面的修养,展开画卷看了一下,也是默默的点了头。
“小友眼力不错,应该是郑夔的墨竹图。”
即便心里也认为是真迹,但史老说话,还是沉稳的,只说了一个应该。
“史老,这车上有六百八十箱这样的东西,如今就算是我的家业。”
即便如今的古董不值钱,就算不都是郑板桥的真迹,就算是六百八十箱废报纸,加上这些藤箱,也得值个大几千的。
有了这句话,陈冀生的身家,在史老看来自然是丰厚的,资金的事情妥当了。
但更大的问题出现了,有上头的大人物请托自己去港城,还带着这么多的古玩字画,这是有大事啊!
“小友过去有大事要做,老朽这是打掩护?”
说这话的时候,史老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遗憾,本以为是个大好的机会……
“当然是打掩护,但中医大学的事情,我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大事小事,可以齐头并进的,大事我这边做了,史老这边的小事儿,应该是没问题吧?”
对于史老的作用,陈冀生也是直言不讳,人生七十从心所欲。
史老是见过风浪的人物,隐瞒没什么作用不说,还容易让两人之间起了嫌隙。
“不知小友过去做的是什么大事?老朽能知道一点吗?”
虽说陈冀生做了保证,但史老还是有些信心不足,六百多箱文玩,这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不能!
但外围的事情,我可以说给史老听一听。
我打算在港城开一所中医诊所,名字也起好了,就叫仁德堂。
既然起了仁德堂的名字,就要广布仁德,港城那边混乱,不少做白面生意的,也就是之前的烟膏。
前面车厢里的人,就是过去扫荡这些渣滓的,会杀不少的人。
弯弯在港城那边也有堂口,港城是咱们的土地,容不得敌特肆虐,这些人也要扫荡一番的。”看着灯光下,双目带着精光的年轻人,史老喟然一叹,以中医仁德堂的名义杀人。
居然还能说是广布仁德,这年轻人,也是个枭雄人物,杀心是极重的。
“小友,这样不会给未来的中医学堂惹麻烦吗?”
“可能会吧?但我觉得不怕死的还是少数,敢惹麻烦,那就去死好了。
这些都是小事儿,这批箱子,我需要史老带过边界的关卡,史老放心,那边有港城的大佬接应。
不会出问题的,我这边先过去安排好,之后史老再过去,史老是中医泰斗,家资富足也说的过去。”
陈冀生解决麻烦的手段很简单,没设么弯弯绕,谁惹麻烦干掉谁,解决麻烦这是小事儿。
有了史老,箱子一起过境才是大事儿,让六大佬操作一下,引起港城舆论关注中医,肯定又是一举两得。
“那就按小友的安排行事,老朽看看小友手段。”
看着面前杀气盈盈的年轻人,这样的人史老之前见过不少,哪个也是一方豪雄,但愿他说话作数。
有了初步的交涉,陈冀生这才起身关了车厢里的灯,回到大姐大的身边坐下。
夜里的火车走的不快,而且有点颠簸,望着窗外偶尔一闪而过的光点,陈冀生不由的一叹。
“冀生,没跟史老谈妥?”
虽说刚刚的话,顾一舟也听了,但听得还是有些模糊,不知道这一老一小的交涉结果。
见小负心汉长叹,她心里也有些揪着,就靠过去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史老这边需要以实际的东西,来验证我的话,这个不急。
姐,你看外面的灯火,这是京郊,与城里相比,下面的生活更为不易,没法改变啊!”
风雨欲来,谁也无法阻止,只能稍微的做一下变通,城里苦农村更苦。
即便思想领先一甲子,面对黑暗之中的苦海,陈冀生也感觉无力改变。
“冀生,不要想的太多,许多事只能听天由命。”
抓起小负心汉的手摩挲着安慰,顾一舟的心里也是百般杂陈,陈三儿这样本事通天的人物都在哀叹。
那她跟顾霆,就是风雨里的落叶,只能随处飘零,好在遇上了小负心汉。
打断两人感慨的是铁路工作人员送饭的声响,一人三个菜包子,热水管够。
包子是野菜馅儿的,不要去想纯白面的包子皮,只能是两合面的,摸不着棒子面的粗糙感,就是很好的包子了。
野菜馅儿里还加了粉丝,咸淡口调的也很好,吃在嘴里很是鲜亮。
唯一的不足就是,包子是中午做的,用火车上的蒸汽热好后,野菜馅多少有些糜烂,粉丝也软了点。
大姐大还给分了一个,吃完了四个包子,喝了一缸苦丁茶,知道一路无事的陈冀生,就悄悄的玩起了点四五。
三百三十多下之后,他就陷入了昏睡,与其在颠簸中面对黑暗,不如让精力旺盛一点。
再睁眼已经亮了天,透过窗户,偶尔能看到已经在田间忙活的人跟牲畜。
现在除了天时,只有精耕细作,才能多打一点儿粮食,这一点点粮食,就是许多农民手里的压箱底。
大姐大靠在自己身上还在沉睡,想来昨晚睡得不好,看她紧皱的眉头,心里的事儿想必不少。
再看周围,老二跟顾霆都不在,应该是睡在第一节车厢了。
史老已经醒了,正坐在高高的简易床上伸展筋骨,见陈冀生望来,也只是轻轻点头。
他的弟子跟女儿,没有给自己弄简易床,跟陈冀生他们一样,靠在椅背上睡觉。
简易床很简单,用藤箱将座位跟桌子之间的空隙填满,再摞上一层藤箱就好。
摞好的藤箱简易床,跟竹床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火车颠簸了一些。
现在的陈冀生精力旺盛,不需要活动筋骨,也就静静的坐着,等大姐大睡醒。
窗外的旷野树木寥落,如今温饱都是问题,环境自然要靠后站,一排排的防护林,还不多见。
火车平稳一阵,颠簸一阵,一阵格外强的颠簸惊醒了大姐大,瞧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
精力过剩的陈冀生有些食指大动,在浑圆而且弹性极佳的大腿上,就动起了禄山之爪。
穿着连衣裙的大姐大,迷茫了好一会,才从迷茫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
没有大的动作,只是小手紧紧的抓住了陈冀生的腰间软肉。
“别闹,史老在呢!”
见小负心汉不仅色胆大,耐受力也好,有些面红耳赤的大姐大只好投降认输。
对比老神在在的小负心汉,再僵持下去,出丑的就是自己了。
“好!”
过了一把手瘾的陈冀生,听话的拿起禄山之爪,还没羞没臊的闻了一下手指。
之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骼‘咯咯’作响,爆竹般的声响引起了史老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