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
陈羽在颜府的日子里除了练炁外，最大的乐子就是逗精怪小和柳嫣嫣斗嘴。
在这这天里，陈羽也认识到了柳嫣嫣口中垃圾的《归元诀》的含金量。
这玩意入门很快，可是练不了一点。
就算陈羽入定练炁，练炁的速度也和他不入定的速度没有多大差别。
唯一的不同就是入定时练炁的速度会比不入定时快上那么一成罢了。
试了几次后，陈羽也只能无奈放弃运转《归元诀》的主意，老老实实的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反正《归元诀》也只是过度用，废物一点就废物一点，他能接受。
除了这个。
陈羽还在白发少女的指导下开始学习一些炼体之术。
可惜效果不大。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练习，吃了多少用来炼体的灵丹妙药，身体素质始终保持原有的水平，提升不了一点。
又一次看着陈羽吃下一粒炼体用的顶级丹药，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无辜的眼神盯着自己，颜灵曦抿嘴。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住陈羽的手，然后又试探性地捏了捏其它位置，却始终一无所获。
和柳嫣嫣相同。
除了能摸出陈羽八岁的古怪骨龄外，白发少女也摸不出别的问题。
无奈之下。
她只能暂时放弃了让陈羽炼体的打算，改做教他一些简单的打架招式。
陈羽身体太弱，高深的技法学了不仅无用，说不准还会害了他。
看着苦哈哈练习的陈羽，柳嫣嫣磕着瓜子，笑嘻了。
天天被狗男人气，她哪能放过这种好机会。
她放下瓜子，开始假惺惺的安慰起来。
“公子，你行不行呀？不行的话还是休息吧，小女子看的都心疼呢~”
这是假话。
柳嫣嫣表示她根本心疼不了一点。
要不是打不过，她都恨不得亲自上去给狗男人两拳。
听见柳嫣嫣那假到不能再假的安慰，陈羽忍住停下动作，冲她翻了个白眼。
刚要来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话，就被白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
到嘴的话吞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继续练习。
就在陈羽还在努力练习的时候，羽衣忽然扭着纤细的腰肢，蛇尾摆动，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陈羽公子，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陈羽停下动作，纳闷地看她：“怎么了？”
在颜府的这些日子，羽衣住的就是他的院子，只是陈羽住的是屋子，她则是在院中的假山中和精怪们同住。
羽衣先是看了眼一边的白发少女，欲言又止，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咬牙问：“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陈羽一愣：“离开？羽衣你不喜欢这吗？”
羽衣作为山精。
不喜欢颜府应该也是正常...放屁，这些天羽衣比他还开心来着。
为了能摆脱没有文化，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
这些日子里她缠着柳嫣嫣要了不少书籍，天天埋头苦读。
“不是不是，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
羽衣连连摆手，否认了陈羽的猜测，又苦着脸叹气：“我很喜欢这，可是小五它们快撑不住了。”
羽衣确实很喜欢这。
毕竟在这，她可以天天读书，整个山精都被文化包围，快要升华了。
不仅是羽衣，小五那些精怪也很喜欢这里。
特别是小五，最喜欢的就是缠着陈羽，用酸果子骗他，听他将故事。
可喜欢归喜欢，但这里终究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精怪必须在山林中生活，一但离开山林太久，是会死的。
山精也大差不差。
远离山林不会让山精死，但也会逐渐虚弱...虽然这个时间会很长。
但总得来说，只有山林才是山精和精怪们该待的地方，因为那是它们的家。
听完羽衣的话，陈羽也想起了这些天精怪小五的一些异样。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小五最近恹恹的，我以为是它不喜欢这的食物呢。”
游戏总归是游戏。
陈羽知道很多游戏设定，但在细节上又一次一败涂地。
“元都外有山，我可以让——”
白发少女说了一半，又忽然顿住。
她看着撑着蛇尾，只看得见腰肢和波涛，却看不见俏脸的羽衣，柳叶般的眉毛皱起。
这山精好高。
羽
衣→白发少女
这大概就是颜灵曦和山精女子的身高差距。
沉吟片刻。
白发少女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确定微微抬眼就能看见羽衣清秀的脸蛋后，才接着说。
“元都外有很多山林，府里有御妖师，待会我让人用妖兽带你们离开元都，去元都外的山林...”
陈羽连忙竖起手掌：“五三，我也想去城外看看。”
来元都这么久，除了来时看了几眼元都风貌，他就再也没出过颜府，现在有机会当然得把握住。
“...”
白发少女话语一顿。
她侧眸瞥了眼陈羽，然后看回羽衣，又接着说：“算了，正好这些天我也在府里待腻了，就由我带你出元都。”
不远处的柳嫣嫣撇嘴。
什么叫腻了。
这小矮子在这呆了十几年也没说腻了，现在突然说出这话，明显是不放心某个狗男人一个人出门。
“呸”的一口吐掉唇角的瓜子壳，柳嫣嫣收起剩下的瓜子，俏生生地走了过来。
“加小女子一个。”
...
...
几声啼鸣。
两只数米大小的妖鹰从颜府中展翅而起，飞向元都天穹。
元都很大。
一般的车马想要横越元都，都要花上小半个月不止。
所以在元都，稍微有些地位和钱财的人都豢养了妖兽。
颜府自然也不例外。
这两只从颜府飞出的妖鹰就是颜府豢养的两只代步妖兽。
此刻。
这两只妖鹰背部上都站了几个人影。
柳嫣嫣，陈羽，颜灵曦站在一只妖鹰背上。
而另一只妖鹰背上则是山精羽衣和几只精怪，以及负责驾驭妖鹰的御妖师。
鹰击长空。
迅疾狂暴的风从妖鹰两侧呼啸而过，在落到鹰背时又立马被妖鹰身上的阵法消弭，只余阵阵清风。
看着驾驭着妖鹰，不仅让妖鹰越飞越高，还开始让妖鹰花式飞行的柳嫣嫣，陈羽有点头晕：“柳公子，飞低点，我有点站不稳了。”
柳嫣嫣虽然是普通人，但是驾驭妖兽的能力却出奇的高。
这只妖鹰简直就像她养的宠物一样。
柳嫣嫣鄙夷：“低什么低？这才多高？”
接着。
柳公子又一边表示大度，一边暗戳戳的鄙视陈羽：“公子，你要是怕高站不稳，可以拉着小女子的衣袖，放心，小女子不会把你丢下去的。”
陈羽：“...”
他斜视一眼柳嫣嫣，没有说话。
然后。
趁柳嫣嫣又开始操控妖鹰玩花式飞行时，默不作声地走到了柳嫣嫣背后。
伸手。
掐你脖子。
“呀——”
一声尖叫，柳公子脖子一缩，俏脸吓成了表情包。
大约半个时辰后。
妖鹰终于越过元都的城墙，离开了元都。
但妖鹰并未下落，而是在柳嫣嫣的操控下又飞了一会儿，直到抵达一座巍峨青山前，妖鹰才在山脚下落下。
柳嫣嫣跳下妖鹰的第一时间，就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树枝。
她回头，怒视陈羽：“狗男人！给小女子死！”
陈羽扭头就跑。
柳嫣嫣拔腿就追。
看着又开始的陈羽和柳嫣嫣，颜灵曦少见的叹了口气。
这两人...
无奈地摇摇头，颜灵曦对那边从妖鹰背上下来的御妖师吩咐道。
“待会你先回府，等明日落日时再去寒月寺接我们。”
“是，二小姐。”
颜家的御妖师恭敬地点头后，便跃上妖鹰的背，驾驭着妖鹰离去。
离去时。
他还不忘对另一只妖鹰吹了声哨。
这是示意对方回府的信号。
随着两只妖鹰离去，山脚下就剩下了陈羽一行人。
陈羽和柳嫣嫣还在跑和追。
精怪们也都迫不及待地跑进了附近的林间。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颜灵曦和羽衣。
望着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追逐吵闹的白发少女，羽衣扭腰过来，好奇问道：“颜姑娘，你不回去吗？”
颜灵曦不言语。
只是默默地和羽衣拉开距离，确定抬眸就能看见对方的脸后，才语调清冷的开口。
“我要去山上拜访一个人，所以今晚暂不回去。”
这座山没有名字。
可山上却有一座叫做寒月寺的寺庙，寺庙的住持是她母亲的好友。
她母亲在世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她来这一趟。
而她母亲去世后，来的人就变成她和陪她一起来的柳嫣嫣了。
柳嫣嫣会让妖鹰落在这，也是故意而为。
又立在原地等了片刻。
等到柳嫣嫣追陈羽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气急败坏地拿出灵符，准备往身上一拍时，开始大杀特杀时，颜灵曦终于再次开口。
“该上山了。”
柳嫣嫣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
柳嫣嫣发誓。
这小矮子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拿出灵符准备痛揍陈羽的时候打断她。
似是一眼看穿柳嫣嫣的想法。
颜灵曦表情平静：“这是为你好，你打不过他。”
“胡说八道！”
“你可以试试。”
柳嫣嫣不信，把灵符往身上一拍，顿时就化身力大无穷真君，浑身上下全是力大无穷。
她志得意满，就要痛揍狗男人。
然而。
面对速度大增，一下就冲到自己面前的柳嫣嫣，陈羽不慌不忙。
伸手一抓。
腰一扭。
最后再一摔。
倾国倾城的柳妹妹便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的一下砸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
看着明显已经被摔懵的柳嫣嫣，颜灵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些天对陈羽的训练，颜灵曦发现对方不仅和她一样聪明，就连战斗天赋也一样好。
教东西从来都是教一次就好。
这几天下来，除了实战经验还略有不足，陈羽的其它素质基本都上来了。
柳嫣嫣的灵符只是单纯的增加身体力道，并不能增加战斗经验。
对上现在的陈羽，就是纯粹的沙包一个。
又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反应过来的柳嫣嫣终于开始拍地喊投降后，颜灵曦才转过身去。
“走了。”
看着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不知道要去哪的颜灵曦，陈羽也连忙松开柳嫣嫣。
“五三这是去哪？”
柳嫣嫣趁机从地上爬起。
地上落叶很厚。
她摔了一下除了懵，也没有什么事。
“当然是去寒月寺了。”
趁着陈羽的注意力转移，柳嫣嫣趁机偷偷踹了一脚陈羽，这才心满意足。
她抬起下巴：“小矮子每次出门，都会去那寺里烧香，拜一拜那里的佛。”
“拜佛？”
陈羽惊了：“五三还信这个？”
练炁士不都讲究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一套，咋还拜佛？
柳嫣嫣撇嘴：“她当然不信。”
拍了拍黏在身上的灰尘落叶，她一边走一边说：“只是小女子的干娘信这一套。”
其实这话也不尽然。
因为她干娘不信神佛，拜的也不是神佛。
这一点，柳嫣嫣并未详细说明，只是接着说：“我干娘在世时，只要心有不宁，或是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带着小女子和小矮子还有颜长清一起来这拜上一拜。”
“有时义父得空，也会一起来呢。”
“可如今干娘不在了，义父和颜长清也琐事缠身，所以来的只有小女子和小矮子。”
说到这，柳嫣嫣又瞅了陈羽一眼。
不过从今以后，来的人中大概又会多出一个狗男人了。
陈羽恍然大悟。
寒月寺位于山顶。
从山脚到山顶的寺庙有一条小道。
颜灵曦走的就是这条小道。
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踩着青石落叶，像是个普通少女一样慢慢向上走。
在她身后。
则是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着什么的柳嫣嫣和陈羽。
而在小道四周的林间，偶尔还能看见羽衣穿梭而过的身影。
如此走了大半山路。
忽然有几人从山上走下。
两女一男。
他们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事，行色匆匆。
其中那个女童在和陈羽擦肩时，忽然嗅了嗅鼻子，然后扭头看了他一眼。
一双碧绿眼瞳，尽是贪婪恶毒。
就在这时，陈羽回头。
视线对上女童那碧绿粘稠的瞳孔。
女童眨了眨眼睛，眼中恶意早已不见，只余女童该有的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