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刚才看了看地图,我们降落的地方应该是我们的兵营吧!“赛克斯一边防着大风一边紧揪住鹏鸟背上的羽毛。
大家光是渡海就飞了一天一夜,原来这大鹏飞行的时候并不是像飞行魔法那样平稳,即使是风向不变,也要不停地调整飞行方向,有的时候要几乎下坠到海面,再经由风力,以弧形的轨迹再升高到数百米高空,然后再千百次地重复这升而又降的过程。麦克斯的脑子快要被摇匀了,趴在鸟的尾部,不断往覆着一层厚水银的海里呕吐。
不过,在空中也是能看见不少好东西的,比如水银洋中的机械蓝鲸,它毫无征兆地冲破海面,将不见天日好久的水翻出来,夏玑的望远镜可以看见,那水里还奔腾起一串串的小虾,果然,不管环境如何恶劣,生命终究会找到出路。
专注于控制大鹏的咲塔并没有正面回答赛克斯的问题,只是拍了拍大鹏的头,回头道:“马上到岸边的陡崖就有风了。”
果然,大鹏窄长的翅膀开始变化,它垂下飞羽的末端,就像过山车一样,扇两下翅膀,立马乘风而起。那白垩堆积起来的山崖正在眼前,远远看去,建筑物的轮廓与印在记忆中的十几年前的样子,别无二致。
“喂,夏莎,我还记得哦。”赛克斯指着那兵营说道,“你看那个空地就是我们经常演兵的地方!那个很高的房子就是我们那个时候的军营医院,德库拉君的人类老师就住在那边。”
“诶?你那个时候就认识他了吗?”夏玑回头问道,她以为这两个浑然不同的个体是加入魔王军之后才见面的。
“那当然。”德库拉拍拍她的头,“那个时候多亏了德库拉君,老师才能多陪我一会。”
“话说你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我现在越来越不敢想了。虽然你那么说过,但……”
“哈哈哈,德库拉君,你的人设已经把你的老师也连累了。”赛克斯一边眺望一边笑,“夏玑,如果那家伙还在的话,应该和夏莎是差不多的人吧。”
已经飞到陆地的上空了。大鹏就此盘旋起来。
当然了,它是永远不下地的,只得由青鸟一个个将大家带下去。
大家四下看去,只见这兵营的各种施设上竟然如此干净,连一点点铅灰都没有,麦克斯还好奇地去抹,竟然不只是铅灰,其他的灰尘也没有。
“没想到这里的幸存者还这么有兴致啊。”希克菲忒拨开大红的帘帐,好好欣赏一番,“还天天来打扫这里。”
“怎么可能啊。”咲塔在她后面把太师椅拖出来,准备晚上当床,“我听说,兵营是有代代神威将军天光守护,所以尘土自去,妖魔退散,都不需要打扫,真是方便。”
夏莎远远听到这句话,敲了敲赛克斯的剑鞘,没想到赛克斯说自己离神威将军还差得远呢。
不过,没想到这兵营还真是应有尽有,武器也有,被褥也有,在厨房甚至还能找到存放的罐头,所有军用罐头上都没有写保质期,是因为这些都不会过期吗?
夏玑两眼放光,把看到的好东西全部拿上,那种玩P**G的积累感又回到眼前。
这里果然没有敌人,也毫无令人恶心的铅灰,在演兵场玩了单杠,在武器库耍了刀枪,吃完晚饭又和莱特妮大人结结实实联机了一会之后,无聊的眼光立马投向了那个地标性建筑。
说实话,不看过去都是一种亵渎。
“你们想去医院吗?”德库拉问道。
“那当然那当然!晚上探医院可是夏天一定要做的事情啊!”
“德库拉君,你就不想试试这刺激的感觉吗?”
感觉安逸下来,大家都很亢奋,唯一的麦克斯不愿淘神费力一起去医院,咲塔竟然还陪他一起看着火堆。
夏莎就好像那些探鬼屋的人一样,用只能发出如豆光芒的手电筒往里面一照,那前台的油漆,即使没有铅灰侵蚀,也已经剥落下来不少了。
“这医院也没,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妮娜躲在希克菲忒背后,一点点响动都让她颤抖一遍。希克菲忒也满脸煞白,一直念着神明辟邪的咒语。
“那怎么行?”夏玑坏笑着,“先去停尸房!”
“咿——!”
停尸房在地下一层,夏莎一刀把门砍开,却大失所望,里面空无一人,那些裹着类似蓝色塑料布的床上,连尸体都没有,更别说是挺起来吓人了。
“夏莎你有时候也蛮没脑子的。”赛克斯扶着额头,“我们怎么可能自己去人界,把别人的魂灵留在这边呢?”
她泄气地回头,忽然看见一张白的吓人的脸,差点吓倒在地。
“看你也只是外强中干嘛。”夏玑把手电筒从下巴上移开,妹妹却直接扑过来。
果然,青春和活力可以驱散一切恐怖。妮娜在这里展开超度亡灵的魔法。
不管有没有遗憾,愿不愿意到另一个世界去,听到新的一代,在朝阳中成长的一代,这样银铃般的笑声,也可以放心往生了吧。
走楼梯一路往上,一路看见的病房,已经能和王都疗养院最好的病房媲美了。果然,魔国的科技还是先进啊。
在最上层,有一个贴着封条的房间——一看就有猫腻!
“德库拉君,这里怕不是封印着僵尸吧!”
“怎么可能啊。”他把封条一条一条揭开,“这封条是我贴的,现在给你们看看也无妨。”
门被轻轻推开,只见里面是白色的床单,但特殊的是,在床头柜上有一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插着早已凋零的花,松软的枕头,被太阳花形状的抱枕代替。
夏莎翻着窗台的书,大声叫出来:“仙都诗选?!我们那里的人来过魔界?!”
赛克斯轻轻把房门掩上:“对了,既然到这里了,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故事呢?妮娜你也没听过吧。”
夏莎准备坐在床上听,没想到德库拉把她拦住了。
“这张床,我们都不能把它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