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城来了一个奇怪的道姑,说她奇怪,是因为她在金都城里晃荡了一个多月,见到人就问这样几句话:
你手上沾的是人血吗?
你杀人如麻吗?
以至于,这金都城里的人都拿她当怪物看,要不然,就拿她当异类看。
如今这战神王爷创下的太平盛世,谁还敢杀人如麻啊。
洛疏桐一袭青色道袍,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发髻上就插了一根木簪。
以她目前的装扮来看,她头上的木簪,应该是桃木簪。
身上还背着一个布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走路的时候,偶尔还会发出叮当声。
再往脸上看,虽面无表情,但那柳叶眉,双眼皮和大眼睛,都在在显示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只是,她这一身装扮,生生的将她的姿色给掩去了三分。
洛疏桐漫无目的地走着,师傅只说让她来金都城找一个夫君,帮她消除在阎王爷那里欠下的人命债。
洛疏桐就不明白,她不过是根据自己所学,没事下山去帮人算个命,驱下邪,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怎么就被阎王爷惦记了呢?
还专门托梦给师傅,要是再敢跟阎王爷手底下的黑白无常和索命鬼抢人,阎王爷就直接将她拉去十八层地狱,让她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再专门给她建一个十九层地狱,专门“伺候”她。
不管多少层地狱,洛疏桐都不怕。
可架不住师傅一哭二闹三上吊似的折腾,哭诉他一个人将她拉扯大不容易,她要是走了,就没人理他了之类的话语。
洛疏桐也怕自己真被阎王爷找去后,师傅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管。
再喝醉了酒,也没人在他身边看着,帮他驱赶那些虎视眈眈的酒鬼子。
洛疏桐说的这个酒鬼子,是真的喝酒喝死的鬼。
她自五岁时起,就发现自己好像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当时她年龄小,又因为自小跟师傅在怨灵山长大,所以对自己看到的这些,根本就感觉不到害怕。
相反,有时候她还会跟他们聊几句。
因为,怨灵山就只有她和师傅两个人。
师傅是个道士,做的就是驱邪捉鬼的行当,她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会一些。
但她师傅却说,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什么青,什么蓝的,她不知道,她就知道,只要有人来找她帮忙,她定会用尽毕生所学来帮助他们。
洛疏桐走到一家卖肉的摊位前,那卖肉的男子手上有些血迹。
洛疏桐的眼睛就黏在了他手上的血迹上。
“居士慈悲!”
洛疏桐单手放在脸前方,五指并拢,然后微微鞠躬。
卖肉男子见是一位小道姑,年龄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未曾开口就先笑脸相迎。
“这位小师傅,您要点肉吗?”
洛疏桐犹豫了,她是不吃肉的,她只吃蔬菜。
洛疏桐摇了摇头:“小道只是想问一问居士,你手上沾的是血吗?”
卖肉男子又笑了:“我是卖肉的,手上沾的自然是血了。”
说完又利落的将刚称好的肉给了买主。
围观的人不多,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洛疏桐。
洛疏桐又是一句:“居士慈悲”。
接下来一句话让卖肉男子脸上的表情都变了:“请问,居士,您手上沾的是人血吗?”
买肉的有小胆的一听这话,扔下肉就跑了。
卖肉的很生气,可看着洛疏桐年龄不大,又压着怒火解释:“小师傅说笑了,我是卖猪肉的,手上沾的自然是猪血了,怎么会是人血呢?”
不是人血。
洛疏桐颇有些失望,转身离开了。
这时,围观的群众才想起来,最近金都城流传的一件事,一个奇怪的道姑。
“唉,你说,她天天找手上沾满人血的人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在洛疏桐走远后问另一个人。
“这谁知道啊,可能是再找一个重要的人吧。”
“可再怎么重要的人,这手上有血,还不洗掉吗?谁还会留着让她来找啊。”
说的也是,其他人都一致点头。
洛疏桐看看天色,有些晚了。
这金都城还是比较安全的,没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
洛疏桐心里又叹口气。
师傅为了让她专心找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她能够看到黑白无常的本事给封了。
这金都城到底是真安全,还是她看不到才感觉安全的,她也不知道。
洛疏桐一路走着,在前方茶摊前停了下来。
这茶摊,是她来金都城后经常光顾的一个地方。
她口渴了。
洛疏桐一坐下,茶摊的老板就利落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师傅,还没找到人吗?”
茶摊老板是个老人,慈眉善目的,洛疏桐和他颇有眼缘。
洛疏桐摇头,端起茶碗,细细吹着上面的茶叶沫子,然后一口喝完了。
茶摊老板又给她倒了一碗。
这一次,洛疏桐没急着喝,而是四处看着周围的人群。
突然,她站起身,朝着远处一群人走去。
茶摊老板诧异,怎么才喝了一碗就走了。
他端着碗随着洛疏桐的身影看过去,之间那群人中间有一个人,手破了,手上都是血。
茶摊老板摇摇头,这孩子,也太执着了些。
茶摊老板是真的将洛疏桐当成孩子看的,金都城关于她的事情,他也听了不少,只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好干涉。
只是隐晦地提起一两次,洛疏桐依然如故,他就没再说过。
洛疏桐走到那群人面前,中间的人穿的比较讲究,一袭白色长衫,看起来儒雅地很。
他的手被一块白色的巾帕捂着,巾帕也被染红了。
即使手上都是血,也没让他脸上的笑容淡去一分。
“居士慈悲!”
洛疏桐在他面前站定,成功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男子一愣,看着洛疏桐不明所以。
“小师傅有事吗?”
男子虽然手疼的厉害,依旧彬彬有礼。
洛疏桐看着他手上的血:“居士手上沾的是人血吗?”
男子笑了:“我的手被刀划伤了,自然沾的是人血。”
他也没想到,和朋友小聚,自己不过是想比划一下身手,居然就被划伤了。
洛疏桐的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却被酒楼靠窗的那群人给看的清清楚楚。
师傅说双手沾满血腥,这眼前的人不就是吗?
“那你能做我的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