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殿外有值守的传令兵,闻声快步进来。
“传卫军三大营,做作战准备。”
“传左军中尉张次公,卫军中郎将童轩来见。”
童轩之前随行去奔袭北关,年后才得以回到长安。
霍去病连下军令:“传卫军麾下校尉,姚招,赵破奴,陈庆,赵安稽、复陆支回长安述职。”
卫军麾下这几名校尉,能征敢战,是霍去病最喜欢用的部众,各统精锐在外。
其中的赵安稽、复陆支两人,都是卫青当年收服的匈奴小王,目前在军中任职,归霍去病麾下。
传讯的令兵连声答应,眼神中透出兴奋。
连他也意识到要开战了。
和匈奴战端将起,对身经百战的老卒来说,正是建功立业的时机。
日复一日的训练,给了他们强大的信心和勇气。
常年的训练,只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守疆拓土,斩匈奴各部,以铸大汉军威!
命令层层下达。
“终于要开战了。
我听说战前会有一次筛选,抽调精锐,获得跟随郎中令出征的机会。”
“屁嘞,你临战才想着被选中跟随郎中令?
我告诉你,除了多年跟随郎中令的老卒,新成立的羽林和虎贲卫中,也会各自筛选出一千军伍。
最终再从各营,根据平素训练的战力记录,来选出一千人。”
“还好,前一千指定有我,上次禁军大操训,我排九百八十六名,很稳妥。”
霍去病的军令下来,禁军大营,结束了白天的训练后,兵众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郎中令会从平素训练的战绩中选人?”
身为禁军老卒的李庆,好奇问身边的同伴。
附近其他几个军卒,也都看向说话的刘柱。
“听张次公将军说的。”
“伱还认识张将军?”
“怎么不认识,我舅父的侄女嫁的男人,是张将军府上车夫的哥哥,他亲耳听到的。”刘柱神色傲娇。
众人仔细捋了捋他隔着多少层关系打听到的消息。
关键你隔这么多层打听到的消息,傲娇的底气从哪来的?
卫军大殿,晚霞映空。
霍去病和招来的张次公,童轩等将领碰面,下达了一系列的战备命令。
眼见夕阳落山,霍去病离开大殿,打道回府。
府上是吃晚食的时间。
家中内宅的观景湖上,八角亭内,大猫蹲在一根立柱上,立柱下方趴着胖虎。
它接到自己的晚食后,要先捧给大猫。大猫检查过,再发给胖虎吃,阶级层次极度分明。
大猫用爪子从放在立柱横梁上的饭盆里,扒拉出一块肉,从柱上掉落,胖虎在下边仰着脑袋一口接住,囫囵吞入腹中,然后仰头充满期待的等候下一次投喂。
凉亭内,吃饭的只有道尊。
他们隐仙宗的山门在老君山,距长安不远,有时秦青玉会返回山门,不在府内。
道尊面前的菜碟里,分别是珍馐螺片,樊良湖跨郡运来的螃蟹,鲜菇烧肉和高汤炖鸪锥。
集齐了海湖陆空,四个菜。
“这府里的厨子,天天给我做这许多好吃的,亏得是我,换个人说不定就要坠入口腹之欲当中,迷失本心……”
道尊连续干掉七碗粟米饭,菜品横扫一空,毕竟不能浪费。
当然,他并不白吃。
这几日他经常亲自出手,去周边山里抓飞禽灵鸟什么的,回来当下酒菜。
秦岭一带的鸟雀,猛兽,目前视道尊为山中恶霸,见到他就飞奔鼠窜。
少顷,霍去病和刘清回到府上。
俩人约好了出去走走,道尊也跟着凑热闹,一起出府溜达。
长安是天下首善之地,夜色下有墨家制作的防风灯,在城内一些大宅内外点燃,千家灯火汇聚。
三人换过衣服,在街上闲逛到夜色渐晚。
深邃的穹幕上繁星满缀,月光轻柔。
霍去病和刘清沐浴后回到寝殿。
大战在即,霍去病不日便要再次出征,刘清难得主动起来,献上了她所有的热情,还答应了霍去病的要求,樱唇轻启……
生命在极致的欢愉里攀上了新的顶点。
月过中天,两人把秘卷上的内容从头到尾捋一遍。刘清汗津津的去净过身子,回来后倦极睡去。
霍去病却是莫名生出强烈的想要修行的念头。
他在夜色中来到书房,双目轻阖,很快进入入静状态。
他的识海里,有一条新的兵策在熠熠生辉,刚刚开启。
不敌其力,而消其势,兑下乾上之象……兵书上的计简,字迹明灭。
意思是从锅底抽掉柴火,比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釜底抽薪!
他之前应对宗室,平阳公主的手段,就是釜底抽薪。
他早掌握了汝阴侯是假的消息,将印记留在手里,隐而不发,一旦出手,便是釜底抽薪。连汝阴侯本身都是假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宗室那一支,争辩的机会都不再有,这正符合釜底抽薪的计简所述。
这条兵计随即在兵书上展开。
灵蓍兵符,也从古井中撰取出一枚新的符号,融入兵书。
这符号的融入,让兵书上的光芒愈盛!
这段时间霍去病的力量飞速递增,主要就是得益于之前在西关连破羌寨,灵蓍兵符从井中获取符号,形成的那部古卷,专修兵家元神兵符。
此刻,当新的古井符号融入,识海兵书连续打开多条兵策后,仿佛由量变诱发了质变。
无数的兵策文字发光,力量交汇,和霍去病的四大兵符相合。
震耳的虎啸,灵龟与腾蛇化为玄武。
下一刻,白虎和玄武离体腾空,扶摇天地之间。
灵蓍兵符则再次延伸,一条枝叶延长勾连了霍去病的识海和脊柱,像是贯通仙凡的神桥,架海紫金梁,要开启他体内修行的密藏。
兵书上,记录着战计的文字上升脱离,通过灵蓍兵符延伸的神桥,融入霍去病体内。
他周身秘窍,血脉,骨骼皆被兵计文字所融入,加持烙印,绽放微光。
兵计交织形成的这股力量,在霍去病体内奔腾流转,恍如长江大河。
倏地,已开启的十一条兵策力量,从脊柱上行,以灵蓍兵符延伸的枝叶为路径,重返识海。
同一刹那,神游离体的玄武和白虎也携带天地之力,在识海重聚!
轰隆隆!
霍去病的意识里,好似天地重开,迸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动静!
那兵计汇聚的力量,无数的文字,计简内容,皆在兵书上重新排列。
古井开启后,不在凝聚元气大丹的两大兵符,白虎和玄武居然也融入兵书,吞吐诸多兵计,彼此气机互通。
此时此刻,霍去病的识海兵书,像是在沉淀积累后,迎来了爆发!
当变化慢慢归于平静。
那兵书上,有一条兵计散发出淡紫光晕,凌驾在所有兵计之上。
这条兵计所在的竹简,变成一片紫玉般,光曦外放。
其计简上方,古篆体的文字变化,从之前的中策,变成‘上策’!
霍去病的第一条上策兵计诞生,是他的天赋兵策——美人计!
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
美人计在这次修行后,汇聚十一条兵策的共同力量,晋升为上策。
其气机之盛,超过其余十条兵策的总和!
上策美人计生成的刹那,霍去病还感应到被他分化美人计加身的对象,也就是维娜的存在。
彼端的维娜,正在匈奴王庭的一座帐幕里,从睡梦中醒来。
当美人计成为上策,连维娜也获得了新的加持。
而在她的脑海中,霍去病的形象变得鲜明无比,像是成了她信仰的源头,愿誓死追随的存在。
上策美人计,不仅魅力值暴增,且从被动属性变成了主动计策,无形中带来的影响,会牵引被施计者,坠入其中。
计策催发时,维娜也将多出一种特殊的魅力,增加美人计的成功率。
她能感觉到身体的一些部位,亦在发生难以言喻的改变。
帐内无人,她脱掉外衫,低头检查周身……片刻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另一端,卧榻上的刘清也有些微妙变化。
作为日夕被动承受美人计,从霍去病身上获得最多的女人,刘清也得到了无形中的加成。
她和维娜作为美人计附庸分化的加持对象不同,变化是潜在的,但益处更大,连气质也在提升,倍增娇艳,不可方物。
霍去病在书房里静坐修行,到次日大早才结束。
他的兵家修行,也因为多了一条上策神通,而明显增长。
他还感觉到自己具备了冲击下一境界兵权谋的资格,似乎随时可以突破进入其中。
不过霍去病并不急于晋升。
他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和匈奴的交锋中,扩充战计数量,积累更厚重的兵家气运。
结束修行后,识海的美人计计简上,淡紫光晕流转。
“美人计增加了主动性,若用在带兵上,可提升部众的战斗意志!”
霍去病静静体会:还可以加成兵势的汇聚,让队伍的战斗力攀升。
他并未注意到的是美人计化为上策,最大的变化,是牵引增长了他的气运。
上策美人计,已不单单是增加魅力,而是更高层面的气运,对诸多事情产生影响。
结束修行,霍去病如常来宫里当值。
未央宫正殿。
皇帝和群臣,在朝会上亦是陆续发现今日的冠军侯,似乎和往昔有些不同,多了种难言的意韵。
下朝后,皇帝和霍去病来到书房:
“你新晋修行了某种兵家神通?
朕观你的眉心灵台之间,神识如大日当空,光曦夺目,气运鼎盛。”
霍去病道:“臣的一条兵策神通,有所突破。”
“能增长气运的神通兵策,朕倒是头一次知道。”
皇帝仔细看了霍去病片刻,才转入正题:“朕已让李广去北关,替换卫卿从北关回来,参与你的拜将仪式。匈奴既然有所动作,你也做好出征准备。”
霍去病颔首答应,一天的当值结束,傍晚回到家中,入府便生出感应,白南妤还有卓青珂来了。
刘清坐在正殿主位,饶有兴致的打量白南妤和卓青珂。
稍早些时候,白南妤忽然带卓青珂来访。
三个女人坐一块,家里的气氛莫名古怪。
霍去病不打算进去,正想悄悄去书房,刘清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夫君为何不进来?”
霍去病若无其事的走进正殿,看向刘清和白南妤,卓青珂。
“前日晚上得知卓怀被人掳走,白南妤你去追赶,详情如何?”霍去病入座后,先发问道。
草原深处,乌兰巴托。
在善于观气的修行者眼中,重建的匈奴王庭,被浓重的黑气包裹,连绵的王庭大帐,宛若在燃烧的烈焰里坐落。
消失许久的大单于伊稚斜,一身狼皮袍,腰扎巴掌宽的金色围封,重新出现。
他多了一种更阴厉,也更强大威严,不容忤逆的气势。
他站在乌兰巴托所在高地上,迎着狂风,眺望南方。
那个方向,紫气映照苍穹。
“大萨满,你以为我草原诸部和汉人再战,有多大把握?”
伊稚斜声音低沉,开口像是诱发了虚空的共鸣。
他不远处是日渐佝偻的大萨满,道:“苣都说,他离开这片草原的数年间,一直在推演攻占汉地的策略。汉人能抵御我草原诸部兵锋的机会很低。
他派出的一支队伍已暗中南下,去了汉地!”
伊稚斜徐徐道:“此战若胜,我将尊苣都之议,出兵往东西北,三个方向扩充国境!”
他看向大萨满,忽然问:“你为了恢复我的伤势,给我喝下的血,是什么来历?”
大萨满缓缓道:“那是当年从萨满墓地取出的萨满在世身的血,我还给你移入了一块萨满遗骨,补全你被汉将破开的胸腔。
所以你的力量能不减反增。”
“无法和任何人融合的萨满之血,能融入大单于体内,可见你确是我草原诸部天命所归的王。”
“萨满的血……”
伊稚斜似乎并不如何吃惊:“怪不得我近来的念头里,常能浮现出一些久远传说中才有的场景。看来是萨满之血承载的记忆。
萨满也在指引我,去南下占领神州之地,让我草原部族空前强盛。”
“苣都何在?”
“他的踪迹我亦不知,不过他说会亲自参与此次与汉人的交锋!”
两人正在交谈,却是看见一女子步履娉婷,从下方的一座帐幕里走出,正是维娜。
“大单于召集的诸部,已在王庭内等候。”
伊稚斜审视着靠近的维娜,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他总感觉这女人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他想要征服,让其臣服在自己身下。
每见到维娜一次,伊稚斜心下涌动的这种感觉,就会变得更强烈。
他本能的对这种感觉有些抗拒,又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从高地往下方帐幕走的时候,大萨满先离开,只剩维娜在前带路,腰臀摇曳,带着莫名的韵律感,伊稚斜终忍不住伸手,落向前方圆润高翘的位置。
可惜维娜背后长了眼睛般,斜向往前跨出一步,躲开了,回头看向伊稚斜,道:“大单于该知道,我是苣都大将麾下的人。”
伊稚斜眼神微眯,不满道:“苣都又如何?他也是我麾下部将。”
维娜执礼道:“大单于若想要我,就去跟苣都大将说,大将若同意,我任凭大单于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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