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反驳齐珏给我扣上的大帽子,管仁却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看了管仁一眼说道:“既然已让玄雨右护法带话约见玄雨门主,一旦得到明确的回复,不管风险有多大,我都要面见玄雨门主。面见她的目的是想通过谈判,采取求同存异,不以武力解决的原则,和平解决我们和玄雨开启月光之门的分歧。如果玄雨门主认为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我们只好尽力一搏。这件事情一旦了结,就要想办法彻底解决川江大酒店的事情,任其危害一方,不但违背了墨家除魔卫道的宗旨,也违背了法家维护正义的传世信条”。
“看来只能这样了”,管仁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既然判断出玄境依然在商洛一带,是不是应该提前安排人手前去调查?”
“这事我来办”,墨霏接过管仁的话,对墨雨说道:“雨儿,你去调集男女墨者各十八人,在议事厅集合,我有事安排他们去做”。
“好的,姐姐,我这就去”,墨雨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墨雨出去后,我问墨霏:“你打算安排三十六位墨者先行一步前往商洛寻找玄境的确切位置?”
“没错”,墨霏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判断玄境就在商洛一带的山中,但是商洛那么大,不提前做点功课,凭我们几个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玄境的确切位置”。
“墨统领安排得当”,管仁笑了笑说道:“一下子出动三十六位墨者,墨家的墨者体系让管某羡慕”。
“法家自然也有这个能力,只是法家做事的原则和墨家有所不同,做起事来不如墨家灵活罢了”。
“你说得没错”,管仁点了点头说道:“有时候墨者的行事方法可能更加有效,过份追求规则的确有点奢侈,法家面对时代变迁缺乏临变的勇气和能力”。
“该讲道理的时候就要讲道理,道理讲不通,甚至是无法讲通的时候,简单粗暴的方法可能更加有效,所以墨法两家才能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取长补短,成为搭档”。齐珏说完,马上转移了话题,问道:“掌法打算和我们一起应对玄雨的阻力?”
“那是自然”,管仁看了一眼齐珏,说道:“玄雨一再出手阻止开启月光之门,总得有个理由,所以面对玄雨首先要讲道理,如果道理实在讲不通,甚至没有办法讲理。你们和玄雨之间冲突的起因、过程和结果,都需要见证方,法家将是最好也是最公平的人选。如果开启月光之门的努力最终折戟在玄雨门前,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法家也将据实记录在典籍中,留给后人评说”。
“好”,齐珏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想看看玄雨的姬门主是何许人也,又是如何阻止我们承担开启月光之门的使命”。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夜色已深,我对在座的众人说道:“不如先休息,养精蓄锐,说不定明天就要面对惊涛骇浪”。
“也好”,管仁笑了笑说道:“一会我再考虑一下,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议”。管仁说完,墨霏让两个小姑娘带管仁去了客房。
管仁走后,墨霏问司法:“刚才掌法给你的莫非就是法家的至宝法炬、法柱之外的另一件重宝,也是法家玄功修炼的一种方法?”
“没错”,司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法炬的修炼方法和法柱大致相同,都是进入深度睡眠唤醒意识深处潜能的一种修炼方法,只不过修炼时间只需七天,玄功境界不能和法柱同日而语,多为防守与逃遁的功法,有了合适的时间我让范嵘修炼”。
经常见到范嵘显得疲惫不堪,我对司法说道:“修炼法炬只用七天,宜早不宜迟。离开墨家后就会前往商洛寻找玄境,还得考虑解决川江的问题,很难再有不被打扰的七天。我建议范嵘马上修炼法炬”。
“卫国说得对”,墨霏对司法说道:“我和卫国想的一样,离开墨家之后,无论寻找玄境,还是寻找占位缘者,都算正式踏上了开启月光之门的征途,范嵘有一技防身,才能让你放心的处理面对的一些棘手的问题。现在子时未过,合适启用法矩,你就在这栋木屋里指导范嵘修炼吧”。
“也好”,司法看了一眼范嵘,范嵘点了点头,起身拉着范嵘上了三楼。
“我们也走吧,别打扰她们”,齐珏对墨霏说道:“霏儿姐,咱们去旁边的武道场休息吗?”
“都可以,不过我得给你和卫国找个清静的地方,趁着还有点时间,你们抓紧时间合壁双修,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墨霏带着我们来到离武道场不远的另一栋木屋。这栋木屋比刚才的木屋小一些,只有两层,没有架空层,一楼也是是一个大厅,正对门的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墨字,其他摆设和墨家的其他厅房几乎一样,就是房间的面积小了一些。
“你们就在二楼休息,不用担心安全,楼外有专门负责安全的墨者暗哨”,墨霏冲我和齐珏笑了笑带着可乐两人离开了。
二楼看起来像一间闺房,一张宽大古典的柜床,挂着一袭洁白的纱帐,不用想这是墨霏这个妖孽的闺房之一。我和齐珏已是夫妻,所以没那么多的扭捏,很快融为一体进入了空灵忘我的修炼境界。
我和齐珏倘佯在鲜花遍地,溪流淙淙的山谷,仿佛有只雄鸡昂首挺立在旭日东升的峰巅,阳光在林间投下斑驳光韵,像林间洒下的光影瀑布,空灵寂静中不时有鸟鸣声渗入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拐过一道湾,一道阳光直射进我的眼睛,我想躲开这道阳光,可是眼睛却像向日葵始一样终面向直射的阳光。我眼睛一睁醒了过来,齐珏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看着齐珏娇美的身姿,我吻上上去,一番疾风暴雨般的心灵碰撞,完成了只属于我和齐珏的爱情仪式。
洗漱下楼,墨霏和可乐正在一楼吃早餐,看到我和齐珏,都格格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她们在笑什么。齐珏脸红得像猪肝一样,瞪了我一眼,好像刚才幸福忘情带来的尴尬需要我来负责。
我厚着脸皮,坐下来吃早餐。没看到墨雨就问她去了哪里?
“雨儿率领三十六位墨者昨晚出发去了商洛”,墨霏放下碗筷说道:“他们在商洛调查获得的信息需要有人整理并传回墨家村,这项工作是墨电的专长,但是墨电还在川江接应陷在川江的人,只能让墨雨带领三十六位墨者一同前往商洛,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笑了笑说道:“即使自认我是月光之门的主人,也不能干涉墨家的事情,以墨雨的聪明才干,事情一定会比预想的顺利”。话音刚落,突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得我几乎叫出声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见我神情突然大变,一旁的齐珏第一时间感到了异样,问我怎么了?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看着墨霏,焦急地说道:“能不能把墨雨和三十六位墨者召回?”
“召回?”墨霏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觉得不妥?”
“说不清,但是突然之间我感到了锥心之痛,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种感觉让我内心慌乱,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担心这种感觉来自动身前往商洛的墨雨和三十六位墨者”。
“有这事?”墨霏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问道:“你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从未有过”,我点了点头,说道:“突然感觉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伴随而来的是锥心之痛,这种疼痛让我心慌,面对玄雨右护法的时候,玉佩示警声连成一片,也不曾有锥心之痛和心慌的感觉”。
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感觉,使我的表情看起来吓人,墨霏看出我不是无病呻吟,马上说道:“我召他们回来”,然后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你没事吧”,墨霏走后,齐珏对我说道:“希望霏姐能把他们全部召回。你知道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锥心之痛和强烈的不安?难道是玄雨会对他们下手?”
“应该不是玄雨”,我摇了摇头说道:“玄雨的确是最大的对手,他们的左右护法虽然先后败走,实力还是令人不安,门主又是绝顶高手中的翘楚,但是不知为什么,对玄雨我始终恨不起来。我想可能担心墨雨的安危,才有锥心之痛的感觉”。
“你关心雨儿,关心则乱,你心乱了,也疼了”,齐珏看了我一眼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在意雨儿妹妹”。
“难道你不在意”,我白了齐珏一眼,说道:“你们都是月光之门的占位缘者,缺一不可,能不在意吗。人不能两次摔倒在同一个地方,我自作主张已经把十几个人陷在川江,我可不想墨雨在内的三十多人重蹈覆辙”。
“川江?”,我觉得这两个字和刚才的预感有某种关联,于是我对齐珏说道:“我明白了,这种锥心之痛和预感应该来自川江大酒店背后的那股力量,龙啸”。
“你确定?”,齐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雨儿他们是去商洛,离川江近一千公里,又怎么确定今天的预感来自龙啸,来自龙啸对雨儿等人的威胁?”
“感觉”,我说道:“玉佩曾五次示警与我,其中两次面临生死,即使在生死关头,也没有产生锥心之痛,只发出令人心悸的噪音。今天完全不同,说明危险来源不同以往。决斗的那天示警声也是令人心悸的噪音,说明这种示警只是一种提醒,结果都是有惊无险。今天的锥心之痛说明不是提醒,而是事关生死的危局”。
“唉”,齐珏叹了口气说道:“示警从令人心悸的噪音变成了锥心之痛,说明不同的对手站到了面前,可能就是你预感的龙啸”。
“等等,我核实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龙啸”。我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申剑的手机,电话响了两声我就挂断了。突然出现的锥心之痛告诉我行事要更加谨慎,让申剑觉得安全的时候再打回来。
半个小时后,卫星电话才响了起来,正是申剑,电话接通,他问我打电话什么事?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调查过川江大酒店背后的神秘组织,他们来自什么地方,投资川江大酒店的老板是哪里人?”
“我做过调查,但是没有查到这个组织来自何处,但是查到川江大酒店的老板是商洛人,十五年前来到川江,投巨资盖了川江大酒店”。
川江大酒店的老板是商洛人,我明白了刚才的锥心之痛绝非无病呻吟,我说道:“好,我知道了,你那边什么情况,法墨两家的人怎么样了?”
“昨晚又想了一宿”,申剑的声音有些悲伤,说道:“我想明白了,答应他们的条件脱掉制服,离开警队。现实告诉我必须面对现实,综合各方信息,一己之力扳倒川江大酒店无疑痴人说梦,不如按你说的办法,以退为进徐徐图之”。
“这样想就对了,一条路行不通,可以尝试另一条路。道理讲不通,讲不明白的时候,就无须再讲道理,有时候简单粗暴的方法可能更加有效”。
申剑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办理离职手续,如果对方信守承诺,法墨两家的人下午就能获得自由”。
“好,墨家有个小姑娘就在川江,法家也有人在川江,我让她联系你,你把法墨两家的人交给她就行了”。
“我知道了”,申剑说道,“你让她打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没被监控”。
“好的”,我应了一声。突然想起申剑离开警队等于失业,以后将何以为生,不禁为他担心起来,于是我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留在川江秘密调查并搜集川江大酒店的涉罪证据”,申剑心有不甘地说道。
我理解申剑的心情,但是不赞同他留在川江继续调查川江大酒店。我对他说道:“建议你不要这样做,脱掉制服就没了护身的官衣,继续调查搜集川江大酒店的涉罪证据,太危险了。通过这一回合,你我都明白对手不是一般的角色。你离开了警队,只要还在川江,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严密监控,一旦触碰到他们的底线,没有令他们顾及的身份,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真到了这一步,就违背了以退为进,徐徐图之的策略”。
“还有选择吗?”申剑叹了口气说道:“作为一名警察不能制裁罪恶,已是失职,如今被迫脱掉警服,和逃兵有什么区别,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