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像是八九岁小孩子说的话吗？”
一个短发女警员警惕地捂着耳麦向身边的同事发问，惊讶地发现同事正在抹眼泪。
“小好……你这是，哭了？”
短发女警员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抹眼泪那个叫小好的女警员愤怒地瞪了短发女警员一眼，压低声音质问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不不不，小好，你难道没发现什么问题吗？算了算了，我先继续听听吧！”
短发女警摆摆手，认真听了起来。
“你看啊，小松竹。”耳麦里传来关山的声音，很耐心很柔和的语气。
“我只是签了个协议，配合他们搞个仪式，宣传一下这个器官捐赠和遗体捐赠，这主要是仪式是宣传，又不是说我签完字就被他们整到屠宰场去了，哈哈哈……”
听到这里的时候，小好警员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短发女警皱着眉头看向小好警员，倍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头转了回来看向设备。
“小松竹啊！其实我也不是想的特别明白，但无论如何，先解决钱这个问题，等到钱不是问题的时候，呵呵，到时候做不做手术，在哪里做，找谁做，到时候，你说了算，不就行了吗？”
“喂，吕组长。”小好警员喊了一声，语气硬邦邦冷冰冰的。
“嗯？”短发女警转脸看了过去。
“吕组长，你觉得这老头有问题吗？”
这语气，不光是不尊重上司，这尼玛简直说挑衅啊！
短发女警也没好气地说道：“刚才我是问你，那个小姑娘有没有问题！”
“她是个病人，每周好几次透析！”小好警员冷冷地说道：“所以她比正常人更敏感，所以她才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共情生死！”
“嗯，倒也是哦……”短发女警想了想，觉得小好警员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吕组长。”小好警员口气也柔软了一些，试探性地问道：“其实老姚都已经说了不用再继续监听了，所以你看后面这一段……”
短发女警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小好警员的话，说道：“什么？你没存储？”
小好警员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话。
“真是的！姚瑶队长确实说了抽空卸载，呵呵，这你倒是有执行力！”
小好警员挑挑眉毛，笑着朝短发女警挑了挑大拇指，然后转过身，迅速敲击着键盘。
“等下！”短发女警起身站到小好的身后，右手越过小好的肩膀，抓住她的手放到一个旋钮上，低声说道：“姚队离开时候我专门看了一下时间，刚好说4分59秒……”
“别闹，痒……”小好警员挣扎了一下。
“别动！你看，又没控制好力度吧！一定要精准……”
“嗯……”
（二）
“行了，走吧！干活去！”
关山伸出右手拍在小姑娘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说道：“人首先得有得选才行！要是连选项都没有的话，那才是最惨的！”
“喂，老关头，过份了啊，给我说这么高深的话，我还不到九岁好不好！”
“九岁咋了，啊？你只是小，你又不是傻，古代时候，九岁都能做好多事了！”
“得了吧！越说越起劲了还！”
俩人嘻嘻哈哈地往门外走去。
“喂，老关头！”
刚把门拉开的关山回头看向小松竹。
“老关头，我刚刚给你说，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说我是你女儿领养的，你怎么都不觉得震惊吗？”
“干嘛要震惊，真是的！”关山呵呵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是皇亲国戚！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说不定哪天你亲爹亲娘找过来的时候，我还能沾点光……喂，你这死丫头，怎么一脸嫌弃的表情呢？”
“居然你还想着沾我的光，好吧……你也真是够可以的！”
（三）
老钢厂这一带，仍然还是砖混房子的建筑物。
老建筑是时间的花朵，像是一块琥珀，把旧日的光线、色彩、气味都定格在时光的松脂之中，渐渐凝固成独特的记忆。
然而这却只是艺术家的视角而已。
他们只负责远远地观赏和把玩，却不必在这块琥珀里生存和延续。
真正走近这里的时候，白西西还是忍不住用手掩住了鼻子。
“把窗子全都打开！这里，这里，还有那里，这几个位置，都点上檀香！”
小茶馆已经被清场了，赵登高带着白手套，指挥手下快速进行处置。
“赵先生，赵先生！”茶馆老板颠颠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举手打招呼。
“嗯，老板，怎么了？”
“赵先生，您没说要弄这么大动静啊，您这么弄……回头我那些老客户过来的话，啧啧啧，唉……”
“哦，知道了。”赵登高举起手指头在空中绕了绕，喊道：“小李！李律师！”
“来了来了，赵总！什么吩咐？”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快速跑了过来。
“这个是茶馆老板，具体他有什么诉求，你来处理！”
说完之后，赵登高扭头就走了，连告辞招呼都没有再打一个。
“啊？赵先生，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律师笑眯眯地伸手拦着茶馆老板，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赵总已经全权委托我来处理这件事了，他时间很忙，有什么诉求，您直接跟我谈！”
“小白，白总监！”
“嗯，哦我在！”
白西西猛然听到赵登高喊自己，赶紧扭头答应了一句。
“小白总监，你跟食品监督部门还有市场监管部门都熟对吧！”
“对对，都挺熟的！”
“那就好，那就麻烦你打个招呼，这个空间比较狭窄，没法布局明火，我得在门口临时安排一个能生活做饭的地方……”
“啊？现在搭建？来得及吗？”
“不用搭建。我已经安排了，调一辆野外炊事车辆过来就行，纯电的，没有尾气问题。但你得提前和有关部门打个招呼报备一下，你看？”
“没问题！我现在就处理！”
“那行！那就麻烦你了，要是有啥阻碍的话，你告诉我！”
吩咐完白西西之后，赵登高回过头去扫了一眼，喊道：“绿植不要摆在窗台上，放到墙角去！哦这个绿植的香味不搭，放室外去，换一个和檀香匹配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