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确定九婶这个房子的每个房间里都没有人，然后小松竹推搡着关老九，把他推到那间客房里，并且郑重其事地关上房门。
“咋了啊你这是？好好好，你说你说！”
关山无奈地看着一辆严肃的小松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老关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给我商量一下？”
“啊？跟你商量？我这……”关山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去摸小松竹的脑袋。
“别闹！我认真的！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好吧，那你说说，啥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关山无奈地摇着脑袋，一屁股坐到床上。
小松竹站在关老九面前，盯着关老九的眼睛，表情异常凝重。
关山也有些恍惚了，他疑惑地看着小松竹。
一瞬间关山甚至猜测，会不会小松竹的躯体里，其实是……
“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事，你已经知道了？”
“我……”关山瞠目结舌，目瞪狗呆，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赶紧跑去关老九浆糊一样的脑袋里调阅，并没有能够找到对应的记忆。
“我不是你外孙女。”小松竹平静地看着关山，说道：“我亲妈也不是你女儿。”
关山懵懵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
还好自己本身就是个超越时空的存在，但如果说那个关老九……
嗯？关老九跑去黑市，以及他选择在酒精里沉迷，难道说，其实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但可是吧，在关老九那些记忆碎片里，关山真是没有找到这方面的东西。
小松竹忽闪着大眼睛，轻声说道：
“我妈临死时候告诉我的，不让我告诉你……”
关山吸溜着嘴巴，挠着头皮，砸吧着嘴。
一时之间，他无法判断小姑娘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松竹看着关老九，问道：“老关头，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还愿意签这个协议吗？”
关山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啊，就这？”关山咧嘴笑了笑。
小松竹表情严肃地站在那里看着关老九，没有发问。
“整这一出子吧，也不光说为了你，呵呵。”关山自嘲地解释道：“活了几十年，黄土都埋到脖梗子了，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大的露脸机会，嘿嘿嘿。”
“哦……这样啊！”小松竹一脸轻蔑和鄙视地看着关老九。
“要不然你以为呢！哼哼！”关山也歪着嘴笑了笑，说道：“这样啊，小松竹，人家只是答应了，利用这个捐赠仪式，搞个募捐活动，人家不保证有人捐款……”
“啊？啥意思？”
“啥意思？字面意思啊！就是说，呵呵，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你手术费就可能还是不够……”
“哼，哼哼，你这边已经露脸了，里子面子都有了，但其实我这边并没啥保证？厉害厉害，老关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牛呢？”
“还有还有！就算手术费凑够了，人家也不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成功……喂喂喂，你个死妮子你想干嘛？你……”
看到小松竹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地走过来，关山以为小妮子想要发疯挠人。
却不想，小松竹走到关老九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依偎到了关老九的怀里。
关山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老头，你要真是我亲外公该多好……”
小松竹像只小猫似的，用脑袋在关山胸膛上蹭来蹭去。
毕竟只是个八九岁乳臭未干的臭屁孩子，关山鼻子瞬间酸了，差一点点，就给整破防了。
这特么的，就是相依为命吧。
“傻孩子，我本来就是你亲外公！别听你妈说的那些屁话，啊！”
“嗯。”小松竹在关老九怀里抽噎了起来。
（二）
姚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摘掉耳机，不满地摇着头说道：“一对儿没心没肺！”
监听室里其它两个女警员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呵呵，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啊？”姚瑶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都被人编排成那个鬼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监听分析，我才是没心没肺啊？”
“哪有……呵呵，姚瑶姐我们没这么想！”
两个女警员尴尬地笑着说道。
“哼哼！”姚瑶冷笑一声，白了她俩一眼，说道：“真特么看不起老娘！就说老娘劈腿，也不可能跟李胖子和彭胖子劈啊！这特么就纯粹是为了恶心老娘的，哼哼！”
用手指敲敲桌子，姚瑶吩咐道：“编排老娘的人，跟这爷孙俩没啥关系！不用继续监听取证了！”
停顿了一下，姚瑶补充道：“哦，我只是说，他俩跟造我谣这个事没关系啊！跟其他事情有没有关系，要不要继续监听，不关我事啊！”
两个女全都起立，说道：“是！”
“放松放松，不用不用！我就是假公济私一下子而已，我已经不是你们上司了，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行了你们忙吧，我走了！”
“姚瑶姐！”一个女警员连忙喊住姚瑶。
“怎么了？”姚瑶停住脚步问道。
“姚瑶姐，那……这个关老九，他们爷孙俩，到底是继续监听啊，还是说，以后也不用再继续监听了？”
“哦……”姚瑶反应过来了，问道：“你俩的意思说，这套临时植入的监听插件要不要卸载？这个意思吧！”
俩人用力点点头。
监听插件是姚瑶临时安排，下午刚刚强行植入的，并未向上级正式报备。
也就是说，这两位前手下，人家都在担着责任。
“抽空就卸载了吧！上边要是问起来的话，你们就往我身上推！”
“不会不会。”俩人僵硬地尬笑着，起身把这位前领导祖奶奶送出门。
（三）
“老关头，你折腾这一出子，你图啥呀！”
“总好过等死吧！”关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停顿了一会，关山说道：“人家还说，就算手术成功了，人家也不保证你就百分之百痊愈，就没有后遗症啥的……”
小松竹突然开口问道：“老关头，你是想扔下我不管我了是吗？”
关山本能地反驳道：“瞎说什么呢！”
“你是查出来什么大病了？还是你不想再受这份罪了？”
“呸呸呸！多大点小屁孩，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