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等下，等下……”
关山紧急打断田博士的介绍，使劲挠了几把头皮。
关老九脑袋上的毛原本就已经不太多了，这几天应该又掉了不少根。
“关先生，有什么问题您说。”
关老九的视力老花的已经比较严重了，尝试了几次，仍然看不清楚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体。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田博士和赵医生。
“我这也没有老花镜……大爷，有啥不明白的，您就直接问呗！”
“也没啥，就是刚刚田博士说了个词，我听着说，《云城宪法》？”
“对呀，没错呀，怎么了？”赵医生确认地点点头。
关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奇怪地询问道：“《宪法》这个概念，不应该是国家层面上才有的概念吗？怎么咱们白云城，能自己弄这玩意？”
“啊？这个……”赵医生也挠起头皮来了，他似乎也不清楚该从哪里给关老九解释。
田博士却见怪不怪地笑了笑，轻轻把一缕头发拢到耳朵后面，笑吟吟地看着关老九，解释道：“关先生，您有没有注意到，是《云城宪法》，但不是《白云城宪法》。”
“啊，对，是《云城宪法》……”关山疑惑地问道：“这是，啥意思？”
田博士抿着嘴笑了笑，问道：“关先生，您知道‘自由贸易城市联盟’吗？”
关山目瞪狗呆地看着田博士。
这玩意……关老九肯定不知道，但关山却是知道的。
地球上，曾经有过，类似的概念。
那是七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一个叫做“汉萨同盟”的城邦同盟。
“大爷，这个，真是有点复杂呢！”赵医生挠挠头，解释道：“你就理解，这是咱们白云城，跟黑云城、黄云城、彩云城……等等吧！共同协议并且遵守的一个共同准则。”
“行吧。”关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
他觉得还是自己有空的时候，用手机查查地图……
不过，查地图的话，会被那个叫什么什么的部门定位和追踪吗？
关山琢磨着，这趟旅程总共也就是七天时间，好像也没有必要搞得特别清楚。
而且这么复杂，也不是短时间内想要搞清楚就能够搞清楚的。
“那，关先生，咱们继续？”田博士询问道。
“嗯，嗯嗯，继续，继续。”
（二）
挠头皮的，不止是关老九和赵医生。
苏克拉此刻也在对着视频屏幕挠头皮。
“遗体捐赠……这个我真不知道，首长，听您说了，我才知道的。”
“哼哼，这个家伙，还真是能折腾啊！”
“唉！”苏克拉苦恼地摇摇头，说道：“我也没办法呀，毕竟他是唯一接触过6号的人，目前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视频里三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全都表情严峻。
中间那个方脸男子的眉毛都已经拧出来了一个“川”字。
他们背后的盾式徽章中央写着“UTA”三个缩写字母。
“猎鹰。”最左边的一个瘦瘦的长脸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关某的一系列举动，是6号指使的吗？”
“嘶。”苏克拉不敢确切地答复这个问题。
犹豫片刻，苏克拉说道：“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数据，都还太少了，不过从表面信息来看，这应该说他的个人行为……”
观察了一下屏幕里三位中年人的表情，苏克拉补充解释道：“各位首长，刚才接到了赵正义电话以后，我这边安排团队做了一个情况分析，暂时还没有发现与6号利益相关的证据。”
“嗯，我也是在疑惑。”屏幕右边一个圆脸男子抱着胳膊，说道：“6号他们和龙族并没有太多的核心利益瓜葛，而且目前从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封印6号的漂流瓶能够被关某接触到，也不能排除是龙族故意为之。”
“对，说的！”苏克拉频频点头，说道：“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说6号的逃脱是龙族有意为之，那她就没有动机指使关某破坏赵家的这个行动。”
中间的方脸男子微微点点头，身体微微后仰，看了看左膀右臂，说道：“是这个逻辑！没错，不像是6号指使，像是这个关某的个人行为。”
“对。”苏拉克点点头，说道：“是的，首长！如果不是因为蓝天集团违规监听行为恰好被我们反向锁定，那咱们甚至都发现不了原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改造规划，居然暗藏着要解除龙族封印这个用意！”
“嗯。”方脸男子抱起胳膊右手托着下巴，闭上眼睛，用手指在眼皮上轻轻揉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说道：“那这样吧，继续全场进行信息采集，观察一下，看这个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左边的瘦长脸男子转脸看向方脸男子，顾虑重重地问道：“局长，如果三天后的听证会通过了他们的规划方案，那时候咱们可就被动了！”
方脸男子没有反驳，他微微点点头，表情凝重。
圆脸男也转脸看过来，说道：“目前看来，必须得想办法阻止蓝天集团那个规划方案通过才行！”
屏幕这边的苏克拉就没再说话了。
几位首长们讨论的，那是牵涉到神族龙族妖族人族之间相互制衡的这些大问题，是轮不到他这个级别插嘴的。
不过苏克拉内心里，确有着一丝窃喜。
原本就是一个小任务，假扮黑市老板接触并盯死这个关山，最好是能够与其建立信任，然后在他与那个妖女联络之时，能够一举将那个妖女抓获。
最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苏克拉还隐隐约约有点被大材小用的遗憾。
没想到，居然这个事，发酵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克拉非常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能外露，毕竟在和UTA最高长官视频通话，不能给首长们留下不稳重的感觉！
“猎鹰。”方脸男子开口问道：“先这样吧，保持通讯畅顺，有什么新情况及时汇报！”
“是！”
苏克拉仔细检查确认了一番，确认屏幕上的图像消失确认信号完全切断，这才用力咬着牙攥了一下拳头。
就连兴奋也得用这种压抑的方式发泄，无间道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