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送大夫从屋里出来,贾琅上前询问情况。
大夫说道:“公子性命无忧,骨头已经复位,不过要卧床休养几个月。这段时间不要轻易活动,免得落下什么毛病。”
贾琅这才放心,吩咐贾蔷给大夫付双倍诊金,然后让他和薛蝌一起送大夫离开。贾琅进屋,见薛蟠躺在床上呲牙咧嘴,薛姨妈已经哭肿了眼睛,宝钗也红着眼眶,能着帕子不停的抹泪儿。
见贾琅进来,宝钗连忙起身相迎。薛姨妈也站起身来,强作笑颜让丫鬟给贾琅搬来凳子。
贾琅坐下,对薛蟠说道:“薛大哥,你好好休养,这件事儿我肯定会给讨个公道。”
薛蟠咬牙说道:“囚攘的,我是被那孙子给阴了一把。琅哥儿,你可别把他给弄死了,等我好了,我自己去打回来。”
薛姨妈骂道:“你个孽障,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跟人打架的事儿。你要是有个好歹,留下我和你妹妹可怎么活?”
薛蟠笑了两声,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嘶的吸着凉气,对薛姨妈说道:“妈,有琅哥儿照顾妹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宝钗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嗔怪道:“哥哥,你胡说什么?”
薛姨妈骂道:“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你妹妹还怎么做人。”
薛蟠嘟囔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嘛!再说了,浪哥儿要娶妹妹的事儿,家里谁不知道。”
贾琅也不回避这個话题,对薛姨妈说道:“姨妈,薛大哥说的对,我是喜欢宝姐姐。等宫里的消息确定了,我就请人来提亲。”
宝钗羞得低下头,双手绞着帕子。贾琅在她母亲面前表示喜欢自己,还明言要提亲,这让她心中充满了甜蜜。即便只是个平妻,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以贾琅如今的地位,她这已经是高攀了。至于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宝钗从来就没有这样种想法。
永川侯府,罗安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水,罗定则是坐立不安。
罗安放下茶杯,训斥道:“慌什么!人就是死了,让罗宁抵命就是了,又不是要抄家灭族。”
罗定愕然:“父亲,你这是不打算救弟弟出来了。”
罗安冷哼道:“救他出来,让他继续给家里惹祸。贾琅当初放你一马,你才保住了参将的位子。罗宁那个蠢货,受人挑拨,竟然认为贾琅贪了伱的功劳,让你不能升迁。他在外面说贾家的坏话,你以为贾琅会不知道,人家是懒得搭理他罢了。你也是个蠢货,知道了薛蟠的身份,还和人家动手。怎么着,你是想和贾琅掰掰腕子?要是这样,你的奋武营参将也不用做了,给老子好好在家里呆着。老子大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可不想被你们两个蠢货连累得不得善终。”
罗定连忙说道:“父亲,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当时双方虽然动了手,但是都很有分寸。薛蟠受伤,应该算是意外情况。罗宁那一脚力量并不大,薛蟠是喝醉了,站立不稳,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罗安斜罗定,说道:“你认为贾家人接受你的这个说法吗?”
罗定默然不语。
罗安站起身,说道:“走吧,跟老子去王家赔礼道歉。”
罗定不解的问道:“父亲,咱们为什么要去王家?”
罗安说道:“薛家如今只剩下了妇孺支撑门户,咱们如何登门。王子腾是薛蟠的舅父,咱们去王家请他出面,由他陪着咱们一起去薛家赔礼道歉才最为合适。”
罗定这才恍然大悟,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至于为什么不去贾家,是因为贾家情况毕竟复杂。薛家和荣国二房一脉是姻亲,与宁国一脉关系就有些远了。而现在贾家的当家人贾琅,却是宁国后人。虽然这事儿最后怎么处置,还是要看贾琅的态度,但是他们却不能直接去找贾琅商量。如果他们这些做了,就等于是在羞辱薛家。
贾琅探望完薛蟠,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也就不在太关注这件事儿了。至于怎么处置罗宁,就要看罗家是什么态度了。贾琅回到宁国府,让人唤来了高岩,让他协助贾琮制定高丽攻略。这个大棒子,贾琅决心要烤熟吃掉。拿下高丽后,北洋舰队的母港就会迁到海参崴,为将来征服倭国做准备。
薛蟠被人打成重伤的事儿,迅速传遍神京城。御史闻风而动,立刻就有人上书弹劾永川侯府横行无忌,光天化日致人重伤。不过很快就有人弹劾贾琅庇护杀人凶手,言称薛蟠曾经在金陵打死人命,在贾琅的庇护下,假死脱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平日里对贾琅不满的官员群情激愤,纷纷上奏折弹劾贾琅。贾政被这种情况吓坏了,急忙派人把情况告诉贾琅,让他赶紧想办法应对。
贾琅表示无所谓,这事儿与他无关,而且他早就在崇安帝那儿备了案。崇安帝没有处置这件事儿,是因为贾琅对贾雨村的评价。贾琅认为贾雨村人品低劣,却是一把好刀。如果使用得当,会成为崇安帝改革朝堂的一员大将。
崇安帝对此事反应很快,下旨让巡查江南的钦差大臣王旷重审此案。至于薛蟠,由于重伤在身,暂不收押,在家等候大理寺问询。至于贾琅,崇安帝表示贾琅那时候还在北疆与罗刹鬼厮杀呢,这事儿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御史们不甘心,又把矛头对准了贾政。然而就在此时,京城中忽然流传出一则消息,贾琅准备让锦衣卫展开一场大规模的反贪行动。朝廷官员顿时人人自危,纷纷打探这则消息是不是真的。
大乾也有清廉的官员,不过却是凤毛麟角。大乾官员俸禄很低,低级官员养家糊口都有些困难。京城居,更是大不易。京城的官员如果不贪,真有饿死的可能。故而,贾琅放话要查贪腐,朝廷官员才会胆战心惊。不过这些官员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贾琅此举是在警告他们别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