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中军大帐内。
“丞相,我军势如破竹,袁绍败逃冀州,又擒其麾下智囊田丰、沮授。”
曹仁脸上满是欣喜,拱手说道。
闻言竟擒得田丰、沮授二人,曹操顿时虎躯一震,眸光涌动。
要知道此二人虽不能与孔明、周瑜之流相比,但也是一流的谋士。
若是袁绍能如刘备待孔明那般对此二人,不说能一统天下,最起码做个北方霸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对于天下能人,曹操自然恨不得能将其全给收入囊中。
“来人,随孤速速前去。”
不一会儿,曹操便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田丰与沮授。
可相比于几个月前的意气风发,现如今可谓是天壤之别。
二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一身白服也早已脏乱至极。
见状,曹操呵斥了一番守卫后,便赶忙上前拱手说道。
“曹某手下都是些粗人,此番怠慢了二位这样的名士,切莫记在心上,还望二位海涵。”
闻言,田丰轻蔑一笑,沉声回道。
“倘若昔日袁绍能采纳吾一谏言,何至于今日溃败之局?”
“今既落入汝手,生死有命,但凭发落。”
言罢便仰起脖子,摆出一副慷概赴死的样子。
沮授见此,也同样昂首挺胸,意与田丰共生死。
见状,曹操憨厚一笑,连忙来到二人身边。
“不错,袁绍此人少谋无武,心胸狭隘,远远不足以让二位先生舍命追随。”
“可我曹孟德不一样,纵是他三个袁本初绑一块,也比不上我一个曹操。”
“只要二位先生愿弃暗投明,真心实意的为在下效力,我曹孟德发誓,绝不会亏待二位。”
言罢,曹操脸上满是笑意,眼神也同样真切。
对于人才,曹操向来都是以礼相待。
纵是当面痛骂,曹操绝不会贸然让其赴死。
况且曹操本就欣赏那些有气节的人,而那些软骨头纵是再有才能,曹操也不会理会。
更何况,肌肉也永远不会长在懦夫身上。
“曹贼,我堂堂丈夫,焉能背义投敌?”
闻言,田丰反唇相讥,旋即扭头不顾。
“今至此,有死而已!”
沮授也同样说道,一脸平静。
倘若袁绍遇此冒犯,恐怕早已雷霆大怒,拔剑相向。
然曹操非比寻常,脸色依旧不变,只是徐徐起身,娓娓说道。
“既如此,那二位先生这几日便委屈一番在此歇息。”
”来人呐,给孤好吃好喝的招待二位先生,若再要怠慢,孤唯你是问。”
“遵命!”
言罢,曹操便在田丰和沮授略带惊疑的目光下离去了。
深夜,营帐内。
“子旭,今袁绍之众已溃,其麾下智囊田丰、沮授成擒,孤欲使二人诚心归顺,当以何策?”
曹操一脸无奈,对于这种人不怕死的人,欣赏是真的欣赏,可办法也真的难找。
几番思虑,曹操也没想到有何办法能使二人归降,这才找到宁澈希望给出计策。
闻言,宁澈倒也颔首沉思了片刻,而后说道。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若其身死,名亦可垂于竹帛也,自然无惧生死。”
言罢,曹操看着宁澈,心中又是一番感概。
‘子旭当真大才,随意一言,便可为千古名句。’
随后,宁澈又起身来到营帐外,负手背对曹操。
“然对付此种人,看似毫无办法,实则易如反掌。”
“只需天子御笔一挥,二人定当诚心归顺。”
这个时代的人对忠孝仁义的珍视无与伦比,其中尤以忠君为首要之务。
若失忠于君王,将受天下人非议,甚至遗臭万年,这对重视气节的读书人而言,其痛更甚与死。
有人不惧生死,却畏身后之名,唯恐被冠以不忠之名。
闻言,曹操连连点头,大声叫好。
“好,好,好!”
“此计甚好!”
言罢,曹操便匆匆离去,找刘协下旨。
与此同时,牢狱内。
沮授和田丰神色各异,娓娓相谈。
“也不知这曹操会如何处置吾等。”
沮授言语间略带惆怅,面色低落。
闻言,田丰面色不屑,轻蔑说道。
“还会如何?”
“不过一死而已,汝莫非是怕了不成?”
田丰言罢,沮授面色一凝,随即说道。
“吾有何惧哉?!”
显然,两人都已经抱有了必死之心。
在二人眼中,名节是远远大于生死的。
正当此时,曹操突然领着人进来到两人跟前,憨厚笑道。
“二位先生,这些时日过得可还安逸?”
“若有不满之处,但说无妨,孤必竭力满足二位所求。”
此举尽显礼贤下士之姿,若常者遇之,恐早已归降曹操。
可是田丰、沮授二人却不为所动。
“汝要使何种把戏?”
“吾等断然不会投降,莫要白费力气了。”
见状,一旁的曹仁眼神微眯,眼角掠过一道寒芒。
正打算抽出腰间的配剑,可曹操却一手将其给压下。
“先生此言过重了。”
“我曹操向来敬仰英雄豪杰,你二人能在我麾下效力,日后必将功成名就,名垂青史。”
闻言,田丰和沮授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声。
“休想!”
“休想!”
对此,曹操神色不变,而是继续笑着开口说道。
“二位先生忠义无双,孟德佩服。”
“曹某的话二位可以不听,可天子的话二位不能不从吧?”
曹操言罢,便直接令人拿出诏书,当即言话。
“田丰,沮授听旨!”
“汝虽曾屈从袁绍之逆,然念其一时被惑,且曹丞相已为其求情。”
“若归顺曹营,可既往不咎,保全性命;若执迷不悟,则违逆天意,百姓共弃,遗臭青史。”
“此诏书下,咸宜遵奉!”
闻言,田丰和沮授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忤逆诏书当中内容的话,二人就算是有理那也说不清了。
田丰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一旁的沮授脸上神情也变得复杂无比。
曹操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两人。
随后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开口问道。
“两位觉得,此事如何啊?”
田丰愤愤看了一眼曹操,最终还是开口。
“臣,遵旨!”
见此,沮授也是一咬牙跪在地上,拱手开口。
“臣,遵旨!”
看着二人跪在地上,曹操脸上满是笑意。
“速速请起,孤有二位相助,何愁不能匡扶汉室啊。”
闻言,田丰和沮授嘴角皆一阵抽搐,强压嘴角,不再作声。
“传令,今日大摆宴席,以祝二位先生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