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在衡山县刘府见到了恒山派高僧神功无敌,心中早就敬仰无比,此时就正好被恒山派高僧从木高峰手下救了,感激和亲近驱使下,他直接跪伏在郑轨身前祈求拜师。
郑轨本就十分同情林平之,见他片刻间额头都磕的发青,忙伸手将他托起,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岳不群的声音:“定性禅师。”
郑轨扭头去看就见到华山派一行也到了,他心头一动,猜测林平之兴许一直都被岳不群暗中监视着,毕竟一心想要复兴华山派的老岳可是不愿意放弃谋取辟邪剑法的机会。
片刻后岳不群一行走到,郑轨见到令狐冲身后还跟着劳德诺,便心知岳不群并未挑破,还是按照自己的谋划,要再利用劳德诺最后坑左冷禅一次。
打了招呼,岳不群就看向林平之和远处的木高峰尸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轨将情况说了以后,道:“林公子,这位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江湖人称君子剑,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更难得又君子之风。”
林平之见岳不群长须飘然,面容英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中顿生亲近,躬身道:“晚辈林平之拜见岳前辈。”
岳不群温声宽慰了林平之,而后就说起来他对林震南神交久矣,只可惜未曾一见等话语。
林平之小小年纪哪里经受得了岳不群的手段,片刻间就泪流满面,痛哭流涕起来。
郑轨看出了岳不群有意收林平之为徒,也知道他是盯上了林家的辟邪剑谱,虽然林家老宅早已没有了辟邪剑谱,林平之累死也决计找不到辟邪剑法了,但是岳不群却并不知道。
郑轨此时与岳不群正是互相利用合作的蜜月期,自然不会扫了岳不群的兴致,于是只能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令狐冲,而后就以林平之尘缘未了,拒绝了林平之拜师的企图。
林平之见拜定性禅师无望,转而再拜岳不群。
岳不群倒是不以为忤,反而笑着将林平之托起,口头答应了。
岳不群虽然脸皮够厚,但是终究有些不好意思了,让林平之拜见了师母和师兄们,就想郑轨和定逸师太等告辞而去。
看着华山派二十余人渐渐远去,郑轨只可怜岳灵珊和令狐冲二人。
令狐冲一心扑在岳灵珊身上,只想娶了师妹,可是岳灵珊终究年龄太小,在岳不群有意撮合跟林平之的全力强攻下,最多几个月就要移情别恋,到时候令狐冲难免还要遭受情伤。
不过林家老宅里没有了辟邪剑谱,林平之再也没有机会学得辟邪剑法,应该能安心跟岳灵珊好好生活了。
而岳不群学不到辟邪剑法,自然也不可能武功突飞猛进,二三十年里华山派还是要被恒山派压一头。
郑轨自信岳不群不至于失控,也乐得让他把心思放到林平之的身上,所以才把林平之让给了他。
在恒山派众人回归恒山的时候,衡山金盆洗手大会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也引起了无数的议论之声。
无色庵的定闲师太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轻轻一叹,道:“看来事情已经到了不能不撕破脸皮的地步了。”
……
衡山派驻地内,莫大先生与鲁连荣、方千驹等师兄弟端坐大殿,议论着北岳恒山派和嵩山派的争斗。
莫大并不透露出已经跟恒山派达成一致意见的态度,而是怒不可遏的大骂定性禅师插手衡山之事,使得现在衡山派里外不是人。
鲁连荣咧嘴道:“掌门师兄,左盟主是咱们正教三大高手之一,我看恒山派当真动手,可不是左盟主的对手,咱们这次要坚定地站在嵩山派这边。”
莫大点点头,道:“正该如此,我看恒山派挑衅嵩山一事不出三日就要传的沸沸扬扬,鲁师弟你亲自去嵩山走一趟,看看左师兄什么意思,他要是有用的到咱们衡山派的地方也请他老人家发话就是了。”
鲁连荣忙开口答应了,而后低声问道:“莫师兄,刘师兄的事情如何处置?”
莫大知道鲁连荣是在问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一事,当时因为恒山派横插一棍,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是鲁连荣素来与刘正风不和,他却不忘了表明态度。
“刘正风跟魔教长老结交,那是背叛了咱们师门了,虽说曲洋出家了,但是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没有说法吧?”
莫大问道:“你要如何?”
鲁连荣抿抿嘴唇,道:“你是掌门人,总要拿出清理门户的气度来。”
莫大摸了摸胡琴,道:“五岳大会即将开启,到时候咱们说不准还要为盟主助拳,现在就不要内讧,刘正风的事情以后再议。”
鲁连荣兴致不高的答应一声,而后就急匆匆下山,前去嵩山报信了。
……
十日后,泰山脚下的岱庙内香火鼎盛,后殿中天门道长与二十多位老道端坐一趟,议论着恒山派争夺盟主一事。
天门道长看着兴致勃勃大骂恒山派僧尼不守规矩,与魔教份子沆瀣一气的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人,面色不变,心中却愤恨不已。
过了许久,天门道长才一拍扶手,道:“不必再说了,恒山派说左盟主有吞并其余四派之心也未必全是假话,我看咱们就静观其变,万一嵩山派不敢应声,那就是怕了恒山派,到时候咱们泰山派兵强马壮,也不是不能争一争盟主之位了!”
天门道长虽然是玉字辈高道的晚辈,但是他年轻时就是长门弟子,资历老武功高,性情又颇为暴躁,是以众多师叔都有些怕他。
所以在天门道长拍板后,众道人也都不再多言。
等到众人散去后,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人就聚在了一起,他们嘀咕了许久,然后玉音子就急匆匆的离了岱庙。
……
八月初三,嵩山嵩阳宫内十三太保齐聚一堂,每个人都神色不愉,乐厚和丁勉更是面如金纸,似有内伤。
一阵脚步声传来,史登达推门进来。
陆柏急声道:“掌门师兄来了吗?”
史登达躬身道:“师叔,我师父说他已经知道了,他老人家说现在泰山派想要隔岸观火,静观事态发展,华山派的岳不群心思阴沉,表面跟恒山派走得近,暗地里却在打辟邪剑法的主意,多半也不能真心跟恒山老尼一同跟咱们作对,至于莫大更是不足为虑……
所以他老人家说是让咱们直接在封禅台召开五岳大会,请四大派跟其他江湖同道前来,让世人都看看咱们嵩山派的手段武功,也好打消了四大派的诸多心思……”
六太保汤英颚素来是左冷禅的谋主,他心知掌门师兄近些年一直在闭关研创一门天下无敌的神功掌法,问道:“掌门师兄还要闭关多久?”
史登达道:“师父说他还要月余苦功方能圆满,所以把五岳大会之期定在了九九重阳节。”
丁勉轻咳一声,抚胸道:“定逸老尼跟定性秃驴心狠手辣,联手将我打伤,下个月大会上我和乐师弟恐怕仍旧未能痊愈,只能靠掌门师兄的寒冰神掌威震江湖了。”
嵩山派的十三太保武功都是江湖一流,排名靠前的几位更是不在大派掌门之下,所以丁勉等人历来不服气什么江湖知名的人物,但是唯独对自己的掌门师兄最为佩服,甚至敬如神明。
听了二师兄说了掌门师兄的神功,其余太保也都点点头,他们自觉有左冷禅在,小小的恒山派还是翻不出多大的浪花的。
……
八月十五,嵩山派于嵩山封禅台上召开五岳大会的请柬就送到了四大派和少林、武当、丐帮等正教诸派。
五岳剑派重新推举五岳盟主一事顿时成了武林中最热的话题。
在恒山白云庵内,定闲师太、定静师太、定逸师太、郑轨、不戒和尚五人相对而坐,定闲师太将手中的请柬放下,问道:“定性师弟,五岳大会上你可有把握胜了左冷禅?”
郑轨摇摇头,道:“左冷禅是正教三大高手,武功即便不如方证大师,但也可与冲虚老道并驾齐驱了,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定闲师太挑眉道:“那你撺掇出了这个五岳大会,还要让咱们恒山派取代嵩山做盟主,如何能成?”
郑轨微笑道:“单打独斗咱们五岳剑派里恐怕没人是左冷禅的对手,可是谁说五岳大会上咱们非得跟他单打独斗了?”
定闲师太几人都不明所以,郑轨继续解释道:“五岳盟主是有德者居之,咱们武功不如左冷禅难不成就不能胜他一阵,嘿嘿,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又是推举盟主,岂能如江湖仇杀般失了和气?
我是想到时候以咱们五岳剑派门下人人都使剑为理由,逼着左冷禅答应咱们在剑上分胜败,到时候掌门师姐你只需将嵩山派剑法的破招烂熟于心,百招之后突然用来,定可取胜了!”
定闲师太的武功剑法都市恒山派第一,近十几年来又是靠着失传剑法将武功提升了不少,自问在五岳剑派中也算拔尖的人物,即便是不如左冷禅也相差没有很远了,再想着如果以嵩山剑法的破法和早已失传的高招突然出手,打左冷禅一个措手不及,确实能立时取胜。
定闲师太颔首道:“你这个提议不错,只是左冷禅此人心思极深,恐怕他发觉剑法不胜时立时就会以更厉害的大嵩阳神掌出招,届时我恐怕也难以取胜了。”
郑轨冷哼道:“他敢不遵约定,五岳盟主就一定做不成了。
到时候掌门师姐你、我和不戒、定静师姐、定逸师姐、仪善、仪光几人结成七情剑阵,不管是左冷禅还是十三太保都不是对手,还有华山、衡山、泰山一同发难,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群起攻之嵩山派都不是对手,他只能将五岳盟主拱手相让了!”
定逸师太哈哈笑道:“师弟安排的再好不过了。”
不戒和尚更是摸了摸大光头,道:“方丈师兄神机妙算,我看你怕是练就了他心通了吧。”
定静师太道:“七情剑阵须得七位一流高手结阵方能胜过十三太保,咱们门中满打满算只有七人,要好生演练剑阵,不容有闪失了。”
郑轨忽然想起来哑婆,低声道:“掌门师姐,仪琳的生身母亲武功也十分不粗,不妨你亲自引她入门,也好给咱们恒山再添一名臂助。
定闲师太还未说话,不戒大师已经惊喜的蹦起来,追问道:“主持师兄,仪琳她娘亲也在恒山吗,怎么我不知道?”
郑轨看着不戒大师那猴急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她在恒山已有十余年了,只是她不想见你,所以你一直不知道。”
不戒和尚耷拉着脑袋,道:“这……这可怎么办……”
定闲师太心知五岳大会事关恒山派百年荣辱,自然是有多大的力就要使多大的劲,点头道:“等下让仪琳去悬空寺一趟吧。”
郑轨微笑点头,不戒和尚却不住地抓耳挠腮,想问又不敢问,片刻间就急的满头大汗。
郑轨看不过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仪琳的娘亲是悬空寺里洒扫值守的那个哑婆娘,她不想被你认出来就乔装打扮,装作聋哑人,仪琳虽然不知真相但是自幼善良的她与哑婆十分亲近,等会让仪琳去找哑婆说话,咱们再去叫破身份,也好让你们相认了……只是你不许胡言乱语贸然行事……一言一行都要听我们的吩咐……如此仪琳的娘亲才能认你……”
不戒和尚激动的满脸通红,他不住的点头,道:“小僧听主持师兄的,一定听话……”
郑轨和定闲师太几人哈哈一笑,定逸师太则沉声道:“仪光你去将仪琳叫来……”
门外守候的仪光闻言忙答应一声,片刻后仪琳推门进来,定闲师太将五岳大会的事情给她说了,然后吩咐道:“下个月我们山上弟子全都要去嵩山,仪琳你要好生练功,不可懈怠。”
仪琳忙答应了,郑轨继续说道:“你不是与悬空寺的哑婆关系很好吗,去跟她说一声,回来就可以闭足不出,好生修炼剑法了。”
仪琳懵懂的看了看众长辈,尤其看着红了双眼的爹爹有些奇怪,但是她不敢多问,只能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过了一炷香后,郑轨起身道:“咱们差不多可以去悬空寺了。”
众人这才鱼贯而出,不戒大师一开始走在第一个,等到临近翠屏山时就落到了最后,他的心中忐忑不安,看着扭捏不已。
郑轨微微一笑,想道:有仪琳在,哑婆岂能不认你这个夫君,促成此事后我恒山派便可再添一员大将,下月五岳大会更有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