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将军,属下敬你一碗!”
“来,干了!”
聚义厅内,梁山军大大小小的将领都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很是尽兴。
除了一些需要站岗、巡逻,有职责在身的将士,基本上每个人都参与了这场宴会,不醉不归。
在穿越前的秦牧,酒量非常了得,虽不敢自诩“千杯不醉”,但是两三斤白酒也能喝进肚子里,浑然无事一样。
这个时代的酒,酒精度数并不高,所以显得秦牧的酒量极好,在场的众将很难喝得过他。
便是跟鲁达这样豪饮之人拼酒,秦牧都不带怕的。
直到深夜时分,秦牧看着基本上喝趴下的将士们,这才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往后院而去。
作为梁山军的首领,秦牧在寨子里,拥有自己的一处宅院,虽算不得富丽堂皇,却也还说得过去,跟坊间小康之家的住处差不多。
“呀!”
当秦牧穿过院子里的拱形门,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进入到庭院里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声娇呼。
秦牧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娇俏可人的身影。
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缅腆,在灯光的映照下,煞是好看。
此情此景,让秦牧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秦牧的丫鬟幼白。
“将军,你怎么喝成这样?醉醺醺的,满身酒气。”
幼白连忙上前扶着秦牧的胳膊。
秦牧只是浅笑一声,道:“幼白,我没喝醉。你家将军的酒量没那么差。”
“将军,一般喝醉的人都不会说自己喝醉了。”
幼白翻了翻白眼道。
“夜深了,你怎么还不睡?”
“……”
幼白有些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撅着小嘴道:“将军,你忘了吗?是你让奴婢烧水,等你回来再洗澡的。”
“这都三个时辰过去了,不见将军你回来,奴婢也不敢去打搅将军你的雅兴……”
看着幼白委屈巴巴的样子,秦牧一时间有些好笑,不由得对这丫头起了怜爱之心。
幼白和李清照成了秦牧的丫鬟,签订了卖身契后,就已经能在梁山随意走动,不受什么限制。
她们若想趁此机会逃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危险系数太大。
一旦被抓回来,等待二女的可能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再者说,梁山现在的守卫森严,进出都需要通报口令,用到船只才可以离开梁山泊。
她们两个弱女子,想逃出去梁山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秦牧知道,父母双亡,又被夫家抛弃的李清照,已经没了去处。
即便李清照要离开,也可能是去寄人篱下,投奔亲戚家,然后遭受别人的冷眼相待。
与其如此,李清照为何不待在梁山泊,就这样了此残生?
就目前来说,梁山未必便不是一个好住处。
“幼白,你这丫头,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秦牧伸手摸了摸幼白的小脑袋,宠溺的笑着道。
闻言,幼白只是低下了头,嘟囔道:“将军,你说过大丈夫千金一诺,一口唾沫一颗钉的。”
“奴婢要是不按照你说的去做,万一你要责罚奴婢,可怎生是好?”
“好。那现在本将军要沐浴,你烧好洗澡水了吗?”
“烧了。凉了一些的时候,奴婢就加了柴禾接着加热,所以还热乎的。”
“来,伺候我沐浴。”
“诺。”
幼白领着秦牧进入了浴室。
这所谓的浴室,其实还是一间砖瓦房,设有地板,上边还放着一只大木桶。
幼白让秦牧坐好后,就自顾自的跑到厨房,拿着瓢子和木桶,从锅里舀起一瓢又一瓢的热水。
看见幼白这前后忙活,还要提木桶这种苦力活的时候,秦牧摇摇头,上去帮了幼白一把。
“将军……”
幼白的贝齿轻咬下唇,不由得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秦牧。
“让我来。你身娇体弱的,如何干得了这种苦力活?”
“不,将军,奴婢可以的。”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提着木桶朝着浴室而去。
看着秦牧渐行渐远的背影,幼白的唇角一勾,没来由的一阵舒心,浑身上下都感觉暖烘烘的。
一般来说,秦牧洗澡,都会跟山寨里的其他人一样,随便下水游泳一阵子,擦一擦身体,便算作洗澡了,很是潦草。
考虑到李清照和幼白是女子,又爱干净,秦牧便允许她们自己烧水沐浴,还额外分给了她们一间浴室。
幼白且不说,略微有洁癖的李清照,洗澡的频率是很高的。
基本上是两天洗一次澡,天天洗头,若是干了活,身上流汗的话,可能李清照坚持天天沐浴。
这在古代,天天洗澡是有些“离谱”的事情。
底层的百姓十天半个月不洗澡,那是十分正常的。
士大夫则是有所不同。
秦汉时期便形成了三天洗头,五天洗澡的规定。
每隔五天有专门的假期,让官员们回家沐浴,以此来保持干净整洁的形象。
而这一休假制度被称为“休沐”。
到这个时代,定期洗澡的时间周期变成了十天……
若是塞外的异族人,可能是条件有限,可能是不讲卫生,所以他们一整年不洗澡,半年洗一次澡,那都是大有人在的。
更离谱的,可能是那种一辈子只洗两三次澡的人。
出生洗一次,成亲洗一次,死了洗一次!
长期不洗澡,被戏称为“邋遢大王”的王安石且不说。
历史上,孝庄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苏麻喇姑很少洗澡,一年仅洗一次。
据说洗完之后还会把洗澡水喝掉,这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此时此刻,秦牧已经在幼白的伺候下,躺进了大木桶中,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幼白的手指按摩。
“幼白,李清照呢?”
秦牧忽然记起了李清照。
“唔,夫人已经睡下了。”
“你还叫她夫人?现在,你们可都是我的丫鬟。”
“不一样的。”
幼白抽了抽鼻子,心情有些低落的柔声道:“夫人一辈子是奴婢的夫人。那年,奴婢的家乡发生饥荒,娘和阿兄都被饿死,爹也死在了逃难的途中。”
“幸好碰见了夫人,是她给了奴婢一口饭吃,给了温饱,给了住处,奴婢没齿难忘。说到底,奴婢的这条命都是夫人给的,奴婢怎能忘恩负义?”
闻言,秦牧笑了笑,说道:“幼白,你可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妮子。”
“呀!”
幼白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
“将军,奴婢忘了把淘米水加里边了!你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