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四合院守孝。
期间,棠棠见过闵家的人。
已经在宝八山见过。
这回,闵家的人又来四合院,给太奶奶的灵位上香。
闵文庭先进门,最后是财阀一家四口。
匆匆几眼。
棠棠就被庄明牵在手里,带回漪澜轩。
路上,棠棠仰脑袋说,“我经常见那位小哥哥,太爷爷去下棋时,那位小哥哥也在。”
庄明顺着棠棠的话,回头,看向财阀的儿子,眼神平静,“二公子知道你认识那位,估计要生气。”
棠棠满脸疑惑。
庄明低声,“你是幸运的,你姓周,有你祖辈打下来的权势与人脉资源,不用太在意闵家人的存在。”
棠棠嘟起嘴,“哦。”
庄明轻叹息,“二公子要是知道你认识那位小哥哥,两家说不定再也不往来。”
并不算认识。
对方太高冷,棠棠更高冷。
棠棠这时候还听不懂庄明说的,周家啊,这辈子都不会将她送上联姻的路,不过,论门当户对,谁又知道四九城未来的天是什么局势。
棠棠没在意。
当然,庄明不认识闵行洲。
周律沉跟对方不算熟,不来往。
不过是周家上两辈因利益有往来,到周律沉这代,基本和港城闵家无联系。
商场上更无瓜葛。
守孝期间。
沈婧也搬来四合院住,还是漪澜轩。
成天,棠棠喜欢黏在她身边,棠棠想,沈婧肯定也很想念太奶奶。
长廊内,母女边走边看灰蒙蒙的天。
情绪都挺低落。
沈婧记得,第一次进四合院。
是因好奇周律沉的生活和背后神秘的家庭,斗胆来做客,没带礼物。
第二回,还是没带。
时间说过去就过去那么多年。
庄明走在沈婧身后,挑起话题,“我前阵子回过上海。”
沈婧始终低头,“怎么说。”
庄明突然砸下一句,“孙祁晏要结婚了。”
沈婧脚步一停,那她怎么没收到通知。
她结婚时,孙祁晏可是送过贺礼。
庄明补充,“大概知道四合院守丧,孙祁晏没跟您说。”
没再多想,沈婧把决定权交给庄明,“丧期事后,你帮忙补贺礼吧。”
庄明点头。
她估计挺怕周律沉计较。
目前低迷的情绪,也不合适亲自说声恭喜。
棠棠已经听得懂意思,勾了勾沈婧的小手指,“是那位很会做饭的叔叔吗。”
沈婧问,“你怎么知道。”
棠棠的小脑袋转了转,回忆道,“我和爸爸回上海,见过那位叔叔,他给我送了一兜糖,还抱我了。”
沈婧弯腰,揉棠棠发尾的黑色发带,“然后呢。”
棠棠眼睛转了转,笃定地说,“那位叔叔是爸爸的情敌。”
沈婧小声,“不要乱讲。”
棠棠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显得委屈。明明是庄明说的:那位大厨师差点成你爸,你妈跪过台阶给他祈福
这时候,棠棠的眼神投给庄明,要庄明自己解释。
庄明十分愧疚,闷声不响地扭头,“我去前院扫雪,今天还有客人上门。”
切。
棠棠撅起嘴巴,紧紧的。
但棠棠不傻,虽然不清楚庄明当时说什么,但她能懂,期待地问要答案,“要是没有爹地,妈咪就不能生出这么可爱的我啦,对不对。”
挺天真烂漫。
沈婧抱起棠棠,“小小一只人儿,脑袋想法杂七杂八。”
棠棠想,“妈咪真的好爱爹地啊。”
不然哪有她。
起初,沈婧只当孩子的纯真话,不经意一问,“谁教我们棠棠懂这些。”
棠棠手指庄明,半点不含糊,“庄明。”
抱着棠棠走,沈婧目光柔和,“不要说给周律沉听。”
“可是…”棠棠歪脑袋看沈婧,“棠棠都说过了,爹地蛮开心。”
沈婧皱眉。
这绝对是个好保镖。
带棠棠到沟渠里去了。
本着不该让孩子小小年纪受这些情爱教育,什么情敌,什么爱不爱,沈婧耐心念她名字,“周颂,你好好听妈妈说。”
怕挨教育。
棠棠缓慢眨了下浓睫,瞳仁里不经意就氲满了水雾,就显得格外委屈,低低咕哝,“会听的。”
面对这双会哭的盈润水眸,沈婧的脾气没来半点。
沈婧突然能理解,周律沉往常生气时,对自己无可奈何那副模样。
比如现在。
能怎么办,但凡说话大点声,这双眼睛一落泪,能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棠棠这时候奶声奶气,“妈咪,是棠棠哪里做不得不对吗。”
沈婧脾气基本没有,温柔说,“没事,棠棠没有错,但我们棠棠以后可不要随便喜欢男孩子,先好好走自己的路。”
棠棠好奇,“为什么。”
沈婧:“坏男人多。”
寒风雪沫灌进,长廊的灯逐渐亮起。
棠棠的声音显得清亮纯净,“不怕,有爹地在。”
沈婧倒希望她女儿有周律沉年轻时,那颗心从不上心情爱的一半都好了,压倒性虐杀无数渣男。
棠棠问,“那我长大了可以喜欢像爹地那样的小哥哥吗。”
像周律沉?
沈婧微微一笑,“想好没。”
棠棠手指点点下巴,笃定地点头,“爹地宠我啊,有权有势,又好看,就照这个标准走。”
沈婧笑着说出口,“周律沉那种级别,能要命的。”
这些话,被周律沉听干净。
长廊外。
周律沉人坐在在飞檐彩绘的月洞庭茶室里,上一秒在会客低声交谈。
下一秒,循着声音来源,不疾不徐抬头,往这儿一看。
他微阖着眼睑,缄默和沈婧对视,眼底情绪意味深长。
沈婧愕然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