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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幸遇三杯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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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叫什么名字?”马车上,白梧一边喝着酒,一边醉眼朦胧地问。

“你好,我叫木知,不知二位姑娘芳名?”木知很有礼貌。

但一旁的小谷觉得木知十分冒犯。

白梧却觉得很有意思,说:“我叫白梧,这是我的婢女,叫小谷。”

“白梧姑娘、小谷姑娘,你们好。”木知再次问好。

小谷本觉得对方极其无礼,但这时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无形间被抬到了和主子同等的地位。

“讲讲你的故事。”白梧又喝了一大杯酒。

“喝酒伤身,不要再喝了。”木知说。

“你要了我的钱,就该听我的吩咐。”白梧有些不满。

“但你只让我跟你走,陪你一晚上,并没有让我事事听你吩咐。”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小谷再次忍不了了。

“小谷姑娘,白梧姑娘对你来说可是重要的人?”

“当然,主子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那她今日心情不好,你应该帮她排解;她过度饮酒,你应该劝阻,不然你又怎么能说一切为了她呢?”

“你……”小谷再度无言以对。

“好啊,那你倒是帮我解解忧。”白梧满不在乎地说。

“敢问白梧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小谷看了白梧一眼,便口齿伶俐地叙述道:“我家主子与人定下了婚约,但是那人却在外拈花惹草、胡作非为,主子本去劝阻他,却被他冷嘲热讽,婚约不可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就这些?”木知等了等小谷的下文,见她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便问。

“这还不够吗?我家主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敢问为何要定下婚约?”

“自然是为了两家和谐相处,共谋大事。”

“敢问那位公子可曾欺辱于白梧姑娘?”

“他敢!”

“敢问姑娘可真心心悦于那公子?”

“呸!我家主子怎么可能看上他?”

“敢问那公子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

“这……倒是也没犯过什么重大罪行。”小谷想了想,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

“那白梧姑娘又在忧心什么?”木知认真地问道。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白梧忽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说我无理取闹吗?”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白姑娘的确有些无病呻吟。”木知说:“你这样的生活,世上有千人万人求之不得,但你却觉得不如意。”

“我天生高贵,自然无须受俗世之苦,你又凭什么拿贫民之命来与我做比较?你难道不知,这世上就是有人高贵,有人低贱的,有神族,自然有平民。你得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更重要一些。”

“在我的眼里,都同样重要,也都不够重要。”木知摇了摇头说。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最重要?”

“别人都不重要,自己的心最重要,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以为你将那三千两散给众人,是一个圣人,原来不过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是的,我不是圣人,只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木知又笑了起来:“所以,那个人做什么想什么,又与你何干?”

白梧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人无从下手,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却又暖融融,使多少力气都打不疼对方,却又无时无刻不被对方所温暖。

“你这样的人,为何会在破晓巷?”

“我想去那里开一家医馆。”

“你拿什么开医馆?你有钱吗?”

“我想开医馆,我无时无刻都在做我最想做的事情,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你想开医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了吧?”小谷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木知还是不开窍,实在忍不住插嘴提醒一下。

“刚刚不是已经介绍过了?我当然记得白梧姑娘的芳名。”

“你真是……无可救药。”小谷再度语塞,按理说,哪怕是破晓巷贱民,也该知道“白梧”二字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吧?这人连白家家主的名字都不知道。

“停车,你走吧!”白梧说。

马车立刻停了,这时才刚刚离开破晓巷,正停在了五陵街的岔路口。

“可我还没有完成你的要求。”木知认真道。

“你不是还真想……”小谷火气又上来了。

“这傻小子哪懂这些?你走吧!我不需要了,那些钱就当送你了。”

“好,那你想想,我可能还不上钱,但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随时来取。”

“我还犯不上跟你要东西。”

“今日不要再喝了,伤身。”木知说着,当着白梧的面抢过酒壶,随手倒在了马车外的地上。

“你知道你倒了多少钱?这可是玉京酒,够买下这个小酒楼了。”白梧指了指外面的一家酒舍。

“我只知道,不喝这些酒,你今日不会醉,明日不会头疼。告辞了,后会有期。”木知认真行礼,然后下了马车,走回了破晓巷。

“去查查他,然后适当帮帮他。”白梧吩咐小谷。

“那我们现在?”

“回白宫,木知说的没错,我何必为了区区一个玄阳乱了分寸,还真是气昏了头。”

……

……

更早些时候,白梧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玄宫,玄殷便也带着玄隆去了审刑院,玄宫之内便只剩下被关禁闭的玄阳。

只是若无人看管,他又岂会乖乖待在这里呢?

所以他悄悄离开了玄宫,回到了他更经常住的地方,即扬州路上的秦淮楼。

秦淮楼又名“不夜楼”,这是一个永远灯火通明的地方,也是整个世界最大的销金窟,是所有人都想闯一闯的地方。在这里,一夜暴富是常事,一命呜呼也并不稀奇。这里不是一座楼,而是一片楼,其中有赌场,有青楼,有酒馆,有乐坊,有马场……只要是人想要的,这里都有。

最初,这里只是依水而建的一栋小楼,里面住着八位如花似玉、各怀才艺的姑娘,随着姑娘们的名声越来越广,这楼也越建越多,生意范围更是越发广泛。

但在那一片亭台楼阁之中,最高的楼名为玉京楼,是最令男人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玉京楼三十六层,地上地下各有十八层,若从地面向上,能够进入的客人等级越来越高;但若从地面向下,越是往下,越潜藏着未知的秘密。有人说,往下是十八层地狱,多下一层,就要多掉一层皮;也有人说,往下是十八层财宝,贮藏着整座高楼的泼天富贵。

但是至今为止,没有人能够进入到下十八层,因为这里的守卫极其森严。

除了几大神族的掌权者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一片秦淮楼的主人究竟是谁,甚至那个人说出来都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因为他就是整个黄城内最大的纨绔,也是秦淮楼最尊贵的常客——玄阳。

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玄阳的地位很高,毕竟他是玄主的弟弟。但他在这里的地位尤其高,因为他是一个在十七楼有常年包间的人。

是的,玉京楼的顶楼很少对客人开放,只有极特殊的客人才能够打开顶楼雅间,那里是玉京楼的另一个秘密。

玉京楼的老板娘,即是卞玉京,飘逸倜傥而又不失风流妩媚,是一个神族女子,传闻她最擅长酿酒,最初秦淮楼出名,便是因为她的酒。

而现在玉京酒千金难求,好多神族贵人挤破了脑袋都买不到一杯。

“公子这么快便回来了?”卞玉京身着一袭淡黄色长衫,双臂之间的缠绕那条白练不知是何种材质,行走之间仿佛有云雾缭绕的感觉。这时正微笑着走过来,轻声对玄阳说:“我还以为,这个月见不到阳公子了呢!”

“见到了,也要小声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哥哥脸上过不去。”玄阳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说道:“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此糕点名为‘春水生’,入口即化,是楼内厨娘新研制的点心。”

玄阳尝了一口,问:“定价多少?”

“您刚刚那一口,吃掉了三十两。”

“五十两吧,限量供应。”

“好,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我可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我那些朋友们呢?今日未免寂寞了些。”

“都挨了打,黄主亲自下令,着实打得不轻啊,这几日怕是出不来了,他们可没有你那样的好哥哥。你觉得寂寞的话,有两个选择:一是有很多南来的商人想跟你聊聊,二是姑娘们想你了,就看你想点谁。”

“算了,都没意思。”

“好啊,玉京楼不想玩,你可以去湘兰阁赌几把,或者去横波渡游船,去圆场骑马射箭也是一样的……那么多吃的喝的玩的,你还不满意啊?”

“多少年了,这秦淮楼虽花样不断,但现在想想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你这就是惯的毛病,富贵病。”

“没办法,这病金贵得很。”

“上次的实验还继续嘛?人都放回去了,药自然也没了进展。”

“先躲躲这个风头,本也不急于一时,而且都这么久了,我对那些人失去了耐性,或许根本就研制不出这样一种药,想让人延年益寿,最有效的方式,还是画笔不是么?”

“说来说去,你就是腻了,下一次圣坛会可是还有一段日子,这才几日,这些美人就满足不了你了吗?”

“现在画出的新人儿是越来越千篇一律了,玩几日就发现,都差不多啊!这漫长的日子,太过无聊了。”

“贪心不足,你到底想要什么?说不出来,我走了,你闲得发慌,我可忙得很。”卞玉京说道。

“新的玉京酒酿好了吗?我渴了,想喝酒。”

“好了,在楼下酒窖,我命人去取。”

“不用了,我自己去,活动活动筋骨。”

“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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