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月紧张解释模样,曲轻歌笑道,“别紧张,我懂你的意思。放心,你的大小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就算真说了我两句坏话,我也不会真的生气。”
曲轻歌边说边起身向外面走去。
青月立即提步跟上,“大小姐这么好,青月就算想想大小姐的坏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曲轻歌闻言摇头淡笑,“你啊,一天天就知道说好听的给我听。”
曲轻歌没睡够的头疼感刚在青月的故意逗笑下好一些,走进厨房里看到吵成一团的众人又开始疼了起来。
青月见曲轻歌不悦皱眉,对着吵成一团的众人唤道,“都别吵了,大小姐来了。”
然而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人因为青月的话停下来。
曲轻歌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直到这些人动起手来,她才顺手拿过一旁架子上的一个瓷瓦罐,用力的砸到了地上。
“砰”
巨大的摔碎声瞬间让所有吵闹的人都停了下来,转头看来,这才发现门口的曲轻歌。
曲轻歌见众人终于停了下来,冷冷的出声问,“在吵什么?”
厨房里管事的第一个冲上前来对曲轻歌道,“大小姐,您天刚亮就吩咐了下来,以后厨房所有用餐限度都按原先规定的来。我照作了,可大少爷、二少爷跟二小姐还有三小姐院子里的人都来吵,说我们准备猪食给他们吃。”
曲轻歌闻言看向曲贺允、曲林翌以及曲轻舞、曲轻雪院子的人。
其他几人都不敢说话,曲贺允院子里的人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大小姐,不是我们愿意过来吵。实在是他们太过份了,今日给大少爷送去的银耳汤羹里的银耳居然是坏的,不仅银耳是坏的,里面的莲子都是馊的。”
有人先开了口,曲林翌屋子里的人也冲过来说,“我们二少爷今早想吃蟹粉面,我过来让他们做,他们居然说这个时节蟹粉太贵,二少爷一天的饭菜钱还不够那一碗蟹粉钱的。”
“往日里我们二少爷想吃什么没有,他们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怎么不气。”
厨房管事道,“我那都是按规距办事,二少爷先前吃的这些东西都是二夫人私钱补贴的,现在没有私钱补贴当然吃不起了。”
曲轻舞院中的婢女这会也出声道,“二少爷的蟹粉面贵,难不成我们二少姐要吃的冰糖雪梨也贵得吃不起吗?你们也说没有是什么意思。”
厨房管事看向曲轻歌道,“大小姐说了,每个少爷小姐的院子里,每餐除了厨房备下的固定菜色外,每个院子每餐只能额外多做两个不一样的菜色。二小姐除了冰糖雪梨羹外,已经有两个额外的菜色了。”
曲轻舞院中的婢女听完,微恼的看向曲轻歌,“我们堂堂忠勇候府什么时候这么穷了吗,连额外加餐都要限制数量了。”
曲轻歌听过完婢女的话,嘴角微翘了下,轻轻唤了声,“青月。”
青月闻言面无表情的走到那个婢女面前,婢女见青月停在自己面前,下意识的问,“你干什……”
话音未落,青月抬手一巴掌落下。
婢女捂着被打脸颊,怒瞪着青月,“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这时青月出了声,“对大小姐出言不逊,该打!”
那婢女看着曲轻歌身上泛出的威严,不敢出声质问。
曲轻歌看向厨房管事,“刚好他们的话我应该没听错,二少爷是因为吃不到贵于他一天伙食费的蟹粉面,所以派了人来吵。二小姐是因为额外加餐菜品多于规定的所以来吵。但大少爷院中的人来吵,却是因为他银耳羹是坏的。”
“朱管事,我应该没听错吧。”曲轻歌薄唇轻启,声音带着隐怒。
朱管事看出曲轻歌的不悦,出声解释道,“大小姐,银耳羹的量大,里面有些坏的银耳跟莲子也是正常的。”
“正常?”曲轻歌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是跟我说,拣菜的偷懒了?”
厨房里的拣菜工们立即不愿意了,有人小声道,“我们可没偷懒。”
曲轻歌只当没听见,又对朱管事道,“巧得是,这坏的银耳跟莲子偏偏只装到了送去大少爷院子的碗中。”
朱管事回避了曲轻歌的眼神,“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的。”
“朱管事,你觉得我信与不信?”曲轻歌问。
朱管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信与不信全看大小姐,您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看着一点慌怕神情都没的朱管事,曲轻歌又问道:“算起来,今日是我第一天正式管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看情况,倒是你们先给我烧了一把火。”
朱管事自然不愿担个闹事的责任,他出声抱怨说,“是大小姐你做事太默守成规了,虽说祖上确实有每日每餐的银钱规距,但二夫人掌管家这么多年,早就不按那个规定了。二夫人只规定,每个月府里的伙食开销是多少,其他的我们自行分配就行。”
“你的自行分配就是我与贺允院中顿顿银耳羹,曲林翌跟曲轻舞院子顿顿燕窝汤吧。”
朱管事顿了顿,回说道,“大小姐跟在大少爷想吃燕窝汤,大不了以后我给你们加上就是了。”
曲轻歌冷笑一声,看了眼青月,“青月。”
青月走回曲轻歌面前,将手里的匣子奉上。
“也不能光你放火来烧我,我也来烧烧你。”曲轻歌边说边打开匣子,翻着里面的卖生契道,“既然按照我的规定,你做不来,那这管事你也别坐了。我知晓你是家生子,你的老父母现在在候府成外的庄子看守。儿女呢,在府里做着照看花园草圃的事情。”
“都说家生子忠心,我却觉得,家生子时间长了不敲打更容易生出惰性,也会慢慢的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明明是个奴仆,却因为时间久了,觉得自己与旁的奴仆不一样了。手里有几分权利,就觉得自己能做主子的主了。”
说话间,曲轻歌已经翻找出了七张卖身契,“我跟祖母、二婶她们不一样,她们讲情义,我不讲。她们觉得家生子时间长了也是半个家人,但对我来说,我的家人只有我爹跟小弟。奴就是奴,不听话、还妄想支配主子的奴,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