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不知道的是,寻瑕侦探社加班的时候,警署也在忙碌。
天王巨星郭元瑜天台坠亡。
即便是再公正客观的报道,也因为沾染这个名字变得没法客观。
就算刨除天台上没法跑路的两个贼匪,也没法让公众相信郭元瑜会自杀。
他是那样的温柔坚定给粉丝力量,怎么会轻易离开人间呢?
可糟糕的是,明明有贼匪在旁边,郭元瑜却更像是主动跳楼自杀。
叫这些阿sir好不头痛。
“叶世琛。”
来人亮明证件。
人多势众,顾阳没做多余动作,非常配合。
“叶sir,搜到一把手枪。”
叶世琛中年模样,方头宽脸,眼睛一瞪,十分威严。
“顾先生,怎么解释?”
“我有枪牌,还是射击协会成员。”
“抢牌允许你持有这种手枪?带走!”
宋明见势不妙,悄悄拔掉手机卡,扔进抽屉夹缝。
果然,他也被带走。
原因同样是涉及凶杀案。
西区警署。
“黑星,枪长196公分,弹长7.62毫米,穿透力强,后坐力大,比较受黑道青睐,顾先生能否解释下这把枪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侦探社?”
顾阳苦笑:“如果我说是捡的,叶sir会相信吗?”
“什么时候,在哪捡的?”
“晚上八点多,在世纪大厦天台。”
“这么说,你承认目击了郭元瑜先生的死亡。”
“是的。”
叶世琛冷冷一笑:“仔细交代。”
顾阳瞧了他一眼。
“神秘客户给寻瑕侦探社下委托,说有人会对郭元瑜先生不利,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有个叫走凤的人在跟踪郭先生,而且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两方碰撞之后,我们制住对方,从他口中得知,杀手会在世纪大厦杀死郭先生。
我提前告诉郭先生,但他并不相信,我只好跟着他保护他,没想到在天台休息的时候,忽然有直升机降落到天台上,下来两个人要杀郭先生……”
顾阳说的口干舌燥。
“能喝口水吗?”
“给他倒。”
接过水,顾阳整理思绪,继续说道。
“这时候郭先生突然掏枪,就是这把枪喽,连开数枪把两个贼匪杀死,我正松口气,郭先生忽然从天台上跳下去。”
“不要以为郭先生不在,你就死无对证,可以信口胡说,现场还有其他当事人。”
叶世琛一拍桌子喊道。
“你是说林清和吗?”
顾阳不屑一笑。
“贼匪一来,他就吓得趴在地上,你可以问问他是否亲眼见我开枪,不能因为打空子弹的枪在我手上,就说是我打空的子弹。”
“如果不是你开的枪,为什么要带着枪离开?为什么不留在现场。”
顾阳坐直身子。
“因为我已经查到杀手的踪迹,要带着枪壮胆。”
“杀手在哪?”
顾阳闭口不言。
叶世琛走出审讯室,组员连忙围在一起。
“头,你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吗?”
叶世琛不置可否。
“侦探社另一个人审的如何?”
“和顾阳说的大差不离,他还说疑似杀手同伙被他们关在一处烂尾楼,我已经call了附近的兄弟去看,很快会有结果。”
“开枪的郭元瑜天王?简直难以想象。”
“为什么不呢,毕竟拍过很多警匪片,真枪假枪都摸过不少。”
“如果真是郭元瑜开枪杀人,一时间冲击太大,害怕名誉毁于一旦,所以选择跳楼似乎解释的通。”
“不可能,就算郭元瑜开枪,也是自卫,凭他的身位地位甚至可能被判成正当防卫,牢都不用坐,凭什么替贼人陪葬。”
一群阿sir讨论的热火朝天,叶世琛却不发一语。
“办案要讲证据,警察难道也学侦探推理?”
叶世琛道:“一队人去查枪,来源、指纹等一切情况;一队人去查直升飞机,我要知道事发时候哪家飞机去的世纪大厦,上面有谁?另一队人去查杀手,身份住处……”
“林先生要放吗?外面的电话打得很多,包括普通民众,都是在询问他的情况。”
叶世琛想想道:“再留一段时间,他还没洗脱嫌疑。”
到了警署,顾阳反而安心睡觉起来。
毕竟熬了二十多个小时,没怎么睡过。
大不了就时间截止,自动回归。
这一觉就睡到上午十点多。
“顾先生,就算你没有开枪杀人,也逃不了非法持有枪支罪控告。”
熬夜奋战到现在收获寥寥,让叶世琛十分头痛,他要给领导报告,给手下分配任务,还要分析案情,整一个头大如牛。
到现在警署连初步结论都拿不出来,他不得不来找这个信誓旦旦说知道杀手是谁的人合作。
叶世琛道:“烂尾楼我们已经搜过,没有发现你提到的走凤,为了你能早日自由,希望你能和警署合作。”
顾阳抬起头。
“让我出去,十二个小时内我把剩下的杀手一个不剩的送到你面前,包括查清郭元瑜的死因。”
“不可能,这违反规定。”
顾阳耸耸肩。
“那你们的调查结果呢,有没有什么进展?”
“马的,当我们给你汇报案情。”
旁边的探员桌子一拍,横眉怒视。
叶世琛按住他。
“暂时没有突破性进展,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顾先生。”
“你们有没有试过查查郭元瑜,他的账户支出,手机联系等等。”
顾阳他有个大胆的猜想。
郭元瑜是否是自杀。
他自己请杀手杀自己!
这样的话,很多事都可以说通。
在麦野公司的卫生间,顾阳只见过郭元瑜,却一出门就被逮住,明明可以说通的小事,非要揪住欺骗危害公众人物,死活不让他出去,为此差点错过天台之战。
假设是幕后黑手得知消息,略施手段阻拦顾阳,就很能说通。
宋明说晚餐时间,郭元瑜在宝丽餐厅包间独自带了超过一小时,他在做什么?
是不是趁着晚餐时间,给杀手去电话,告诉他们情况有变,迅速采用备用方案。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杀手乘飞机降落到天台会那么确定遇到目标。
因为目标就是客户,肯定会准时准点等着他们到来。
等顾阳干掉杀手,计划失败,他的向死之心坚决不改,于是从容跳下。
顾阳被困在审讯室就一直在琢磨。
真是越琢磨越觉得郭元瑜有问题。
他太平静。
无论是顾阳告诉他有人要对他不利,还是杀手眼睁睁跳到他脸上,他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作为对比,林清和都快尿裤子。
人和人真有这么大差距?
还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呢。
“喂喂。”
探员敲得桌子叮当作响。
“交代你的问题,还指挥起警官办案来”
“大小我也是个侦探,就案件推理来说,咱们大相径庭。”
顾阳看着叶世琛,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此外,我比你们更懂的是……
舆情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