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诒先是叹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这吴丽娟前两年,跟前夫离婚了。这前夫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门路,竟然另外娶了一房小他个二十岁的娇妻来。
那女人叫刘绸,是从乡下上来的,因而办事一贯粗鲁,全无章法可言。
去年末的时候,吴丽娟那倒霉的前夫不知道什么缘故,夜里突然心肌梗塞,说去就去了。这人死了吧,也就算了,偏还留下一套房产,上头写的还是他和吴丽娟的名字。
那是当初离婚的时候,吴丽娟想着反正膝下没有孩子,这分房子也没意思。因而就跟前夫商量好了,房子不卖,但是多出的房间,每个月出租的钱,都得给她才行。
不卖房子,还有个容身的地方,前夫高兴,吴丽娟也高兴,总算是皆大欢喜。可是到了小娇妻入住的时候,麻烦事就接踵而来了。
刘绸始终觉得,这两人既然离了婚,怎么也得把这笔糊涂账给清算清楚了。为着这事儿,刘绸没少闹过,可都被吴丽娟的前夫给硬压了下去。
现今,这人既然死了,事情也便另有说法了。刘绸仗着吴丽娟住在养老院里头,消息也不灵通,就自个做了主张,把房子内部全部拆了,重新装修了一番。
房子不在她名下,卖自然不容易,可是到底是黄金地段,要出租,还是不难的。
于是刘绸把原本租住在单间里头的租客给赶了出去,预备将新装修的房子重新投放到市场上去出租,以换取每个月几千块钱的进账。
等到吴丽娟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刘绸已经收了大半年的房租钱了。吴丽娟也不是个会吃哑巴亏的人,知道以后当然不肯轻易罢休。
两个人就这样东拉西扯的耗着,吵吵闹闹的始终也没个结果。
吴丽娟并不是没想过要上法院去解决事情,可是她和前夫到底没有孩子。而刘绸呢,是他唯一登记在册的妻子,那么顺理成章的,这房子最后还是有她可以继承的一部分。
可无缘无故的,送这个女人房款钱,吴丽娟实在是做不到。因而她就使得一个“拖”字诀,想着反正自个住在养老院里头,平日里也见不着刘绸,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倒也乐得自在。
显然,吴丽娟还是低估了刘绸这个女人的能耐。她吃过的盐虽然比刘绸吃过的米多,可是论这闹事的手腕,她到底还是不及那刘绸半分。
刘绸先是发动社会舆论的攻势,在网络社交平台上将事情歪曲渲染了一番,将吴丽娟塑造成了一个贪得无厌,为老不尊,发死人财的形象。
一开始,从全国各地打进来的电话和发来的短信,都叫吴丽娟有些不知所措。后来负面的信息太多了,吴丽娟有些支撑不住了,这才想着换了手机号码。
原想着,只要换了号码,总归能平静一阵子了吧?可这刘绸就是不能用旁人的思绪去推测,去揣摩。
就好像今天,她直接一个人就闯到了养老院里来,差些将吴丽娟给打残了。
几人听完,都唏嘘不已,罗无名连连摇头:“没想着,这老吴还挺有气性啊,竟然还有耐心跟这么一个女人耗着。换成我,早就怕了,巴不得早点把房子卖了透口气。钱要分了,就分了呗,那还不是保命要紧。”
周诒皱起眉头:“要是换成咱们,兴许这事情,也就算了。卖了房子,分了钱,那便翻篇了。可那是老吴呀,连香水都要用国外进口的牌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沈伯业原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听周诒这样说,话反倒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也说不出口了。
“好了,问题既然已经存在,最要紧的就是解决问题。看起来,她家里头也没有旁的人可以倚靠了,那么这事情,我看还得找人来帮忙出面,去找那位刘女士谈一谈,看看人家和解的条件是什么。”陶斯甬徐徐说道。
“对,就这么办,我看明天,等程程上班了,咱们去找她去。程程这姑娘最是热心,想来这忙,怎么也会帮的吧。”沈伯业帮腔道。
陶斯甬捏了捏鼻梁,沉声道:“咱们住在这养老院里头,程程的义务是看护好这范围内的事情……这事儿找她,怕是她也为难呢。”
这盆冷水倒下来,几人面面相觑,真当是彻底没了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