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商雄浑的声音透过手,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
姜蕴都情不自禁后退两步,她用眼神询问霍衍深:爷爷平常,都是这样跟你说话的?
霍衍深无奈摇头,“爷爷,小熙就在我身边,我们回去跟你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小熙也在?”霍商的声音顿时柔和了不少,“小熙,你受了这种委屈,怎么不告诉爷爷?”
生怕老爷子又动怒,姜蕴连忙出声解释道:“爷爷,衍深都跟我说清楚了,他有自己的考量。”
霍商完全不给他面子,“什么考量要把自己媳妇停职!?”
“你俩明天一起回来老宅,把事情说清楚。”说完,他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立刻挂断了电话。
霍衍深敛眸,脸色稍沉,“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让助理买明早回去的机票。”
姜蕴忽然想起自己买的票,趁着他没注意,赶紧退了,“婉婉也在,我问问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说完,她低头给钟婉婉发了条消息。
【姜蕴:衍深来找我了,你明早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钟婉婉:霍总这么快就追过来了?你俩要不嫌弃我当电灯泡,我就跟你们一起回】
看屏幕上越来越多打趣的字,姜蕴涨红了脸,飞快发给她具体的航班信息,就按灭了手机。
次日早上,三人一同坐车前往机场。
霍衍深独自坐在前一排,而钟婉婉与姜蕴在后面。
钟婉婉不时推一推姜蕴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昨晚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蜜里调油?”
她挥手比划着,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霍总怒气冲冲地逮你回去,没把你就地“正法”吗?”
姜蕴眼神不停往霍衍深上飘,希冀他什么都听不见,而后又摇头示意钟婉婉熄声,“别乱说了,我俩哪有那么……急不可耐。”
“真的吗?”钟婉婉偷瞄霍衍深挺阔的双肩,“那霍总,有点不行啊……”
她遗憾地摇头,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后背,“看起来不错,竟然……”
话还没说完,霍衍深忽然轻咳了几声。
吓得姜蕴连忙捂住钟婉婉的嘴,用气音嗔怪道:“叫你乱说!”
她偏头看霍衍深仍低头在处理文件,才舒了口气,但仍用威胁的目光看着钟婉婉。
钟婉婉作投降状,又看见姜蕴手腕上的白玉镯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戴玉镯了?”
姜蕴收回胳膊,打量着玉镯,又瞥了眼前面挺拔的男人,“昨天开始喜欢的。”
瞧见她乱飘的眼神,钟婉婉立刻明白了什么,故意一阵唏嘘逗她,直逗得她又涨红了脸。
直到上飞机以后,钟婉婉才终于消停下来,抱着手机美滋滋地聊天。
飞行了几个小时后,飞机在京都机场降落,霍衍深专门给钟婉婉安排了一辆车。
随后他带着姜蕴上另一辆车,向司机吩咐道:“去老宅。”
说罢,他把玩着姜蕴的手,拇指轻轻滑过温热的玉镯。
这镯子戴在她手上,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霍衍深直勾勾看着姜蕴,忽地笑了,“昨天开始喜欢玉镯?”
“你都听见了!?”姜蕴如同炸毛了一样,差点跳了起来,能听见这句话,岂不是钟婉婉前面那些更放肆的话,他也全都听见了?
霍衍深唇角笑意分明,“差不多吧。”
这几个字如同重击一样,锤在她心里,让姜蕴在到老宅之前,再也没讲话。
幸好老宅离机场不算远,姜蕴一路上如坐针毡,车子停稳后,她第一个跳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脸。
等脸上温度降下去以后,她才镇定地挽住霍衍深,“走吧。”
霍衍深瞥了眼旁边几辆车,“今天人全到了。”
说话间,管家已经替他们打开了门。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霍天华一家子脸色严肃,老爷子坐在梨花木椅子上。
客厅里气氛严肃到有些压抑。
霍衍深倒是习惯了这种氛围,低头替姜蕴把外套挂起来,面色从容,“一切有我,爷爷问你,你如实回答就好。”
姜蕴点头,等他挂好衣服后,两人牵着手走过去,“爷爷,我和衍深回来了。”
霍商朝她招手,“来,坐在爷爷身边。”
等她坐下后,霍商问道:“给爷爷说说,那天在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人目光立刻看向她。
姜蕴还没来得及开口,霍天华面色十分难看,抢先回答道,“爸,刚才我不是都跟您解释过了,就是这丫头弄丢了文件内页。”
“这才让别家拿到了雪庄这个肥差!”
霍衍深淡淡瞥向他,“爷爷在问小熙。”
听完霍衍深昨晚说的那些,今天再看见霍天华,姜蕴眸光复杂,她微笑着说,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爷爷,文件是我亲手整理过送进衍深办公室的,但我办公室的监控可以明确看见,所有文件都完好无损地夹在一起。”
她眼睛清澈如水,“我把文件抱去给衍深签字,出来时,正好碰见霍董和霍启聪进办公室。”
“我还有其他工作,没在办公室逗留,于是我走后,办公室里便只有他们二人。”
霍天华犀利的目光扫视在姜蕴身上,“照你这么说,这文件放在衍深那里好几天,你怎么偏偏就提这一天!?”
“是你做贼心虚,想把错误甩到我们父子身上吧?!”
霍衍深环臂站在姜蕴身侧,眼神晦涩不明,“当天签过字的文件,会锁进柜子里。”
这话一出,霍天华的表情彻底凝固,惊讶得张着嘴,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辩解。
这怎么越听,他都开始越来越怀疑自己了?
思来想去,霍天华想起那天自己单独在休息室待了两三分钟,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没了,忽地转头看向一直没参与在话题中的霍启聪,“你也在场,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