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在酒店房间外跟钟婉婉暂时分开,独自坐在床边,心里惴惴不安。
刚才两人在精品店外逗留了一会儿,不知道里面的江映月究竟有没有看见她,或者认出她。
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好不容易远离的人,不想再被这些人打碎。
念及此,姜蕴立刻联系钟婉婉,买了明天最早一班离开江城的机票。
酒店房间安静中,乍然的敲门声显得十分突兀,“您好,晚餐服务。”
姜蕴心神不宁,顾不上思考自己根本没点什么晚餐服务,身体已经自觉地站在门口,并拉开了门。
房间门打开后,门外并没有站着服务员。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边准备关上门,一边小声嘀咕着:“谁在乱敲门?”
门快合上时,一股不容忽视的力气阻拦了姜蕴的动作,强势从门缝中钻了进来,长臂支撑在门上。
不等姜蕴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掌扣在她的脑后,男人高大的身体将她彻底圈在这四方小块中,不容许她又任何退路。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上,她忍不住颤栗,嗅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于惊慌失措中抽身,“霍……唔!”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霍衍深的唇已经贴在她的唇上,亲吻力度大到她整个人都被迫贴在墙边,只能仰头承受。
这次的吻与之前所有都不同,不再是浅尝即止,他吻得又凶又急促,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强势而不容抗拒的吻不断落在姜蕴的唇上,她愣愣的只觉得自己像被丢进火堆一样,浑身灼烧起来,双手无力地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这个动作反而惹得霍衍深吻得更重,他捞起作乱的双手,按在她的头上。
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摸索到她的细腰,细碎的吻也从她的唇上转移至耳后或是颈窝。
姜蕴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呼吸着,偏头避开霍衍深的动作,“霍衍深!”
他不答,一手抱起她,丢在了柔软的床垫上,而后他倾身过去,再次按住了她想逃离的双手,“你在跟我闹离家出走?”
语毕,他低头再次吻住她,手撑在枕边,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但纯粹的唇齿相接已经不足以填补霍衍深心里的欲念,他的吻渐渐从脖颈处下落。
姜蕴慌乱地扭动着身体,“是你不信任我在先!”
说完,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前的男人动作一顿,她顺势挣脱出来,一把推开她,将有些开散的衣领拢好。
她坐起来深呼吸着,别扭地不想看霍衍深的表情,眼中盈满泪水,委屈地说:“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在无理取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衍深从床上坐起来,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轻颤,“昨晚联系不上你,我害怕你出了什么事。”
“小熙,你生气可以随便打我骂我,但不可以让我找不到你。”
他强势地抓住她的手,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与她十指相扣,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我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在失去你消息的一整晚,我联系了很多人,才确保你是安全的。”
“别再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了,好吗?”
说完,霍衍深掏出羊脂玉手镯,套在她细白的手腕上。
手镯冰凉的触感乍一接触到,姜蕴指尖微颤,这才发觉自己手腕上多了个东西。
她晃了晃手,耳边仿佛还在回想着方才霍衍深说过的话。
他的世界,远比她想象得复杂。
姜蕴长睫低垂,在眼下打下细碎的阴影,双眸也不似以往看见他那样灵动。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发生的各种问题好像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就像她手上的这块羊脂玉,如果没有和霍衍深在一起,或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么昂贵的玉器。
但现在,刚拍卖下来的羊脂玉,已经变成了温润的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姜蕴敛眸,“霍衍深,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再好好想想他们这段感情,究竟该怎么走下去。
“一个人冷静?”霍衍深紧抿着唇,将她身体掰过来,面向自己,又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冷静之后呢?”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退缩,“小熙,我们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掉我们的关系。”
姜蕴眼底浮上雾气,努力平缓自己逐渐失控的情绪,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他,“好,那我问你,昨天你为什么会选择让我离开?”
霍衍深一贯平静的神色间,多了一丝复杂和微妙,“我知道你怀疑霍董。我和他之间与平常的父子关系不同,掺杂了更多利益纠葛。”
他略带深意地扬了扬下巴,“爷爷看出他能力不足,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便很早就开始培养我。十八岁那年,我取代霍董,成为霍氏的新任总裁,他认为是爷爷对我的偏爱,屡次公开反驳我的意见。”
姜蕴怔愣地仰头看着他。
霍衍深牵了牵唇,点了下她的额头,“我跟他之间,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竞争者。”
听他说的这么清楚,姜蕴似乎也逐渐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怕,霍董以后会在工作上针对我?”
霍衍深没有直接回答,一只手勾起她耳边的碎发,替她撩到耳后,“你是我的得力干将,你在霍氏的处境不能太差。”
得到答案后,姜蕴与他对视着,垂落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需要我怎么做?”
他将她拥入怀中,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聊至天黑,安静的酒店里忽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
霍衍深看见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隐约猜到什么,接通后并没有把手机贴在耳边。
果然,电话刚通,霍老爷子暴怒的吼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你个臭小子,给小熙停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