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蕴逐渐瞪圆了眼，声量都不由自主大了起来，“这不合适吧！”
上次装成他的妻子去见他姑姑，那是她心软，她共情力高，这次，怎么能行！
霍衍深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发布声明这种事，不是秘书最擅长的工作之一吗？”
“……”
好有道理，他为什么每一次都能精准拿捏她的命脉。
姜蕴最后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属于高级秘书专属的职业假笑，顺从地接过手机。
在编辑声明的时候，她时不时会问上一两句。
她一边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一边问，“自由恋爱还是父母之命。”
霍衍深凝着她，淡淡回了句，“长辈撮合。”
“领证时间？”
“跟傅尧同一年。”
编辑文字的手微微一顿，她抬头看向他，“你确定你们结婚两年了？”
她看过来的瞬间，他移开了视线，含糊应了声，“嗯。”
莫名熟悉的剧情涌了上来，姜蕴总觉得有些凑巧。
她接着问，“妻子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霍衍深拧眉。
见他沉默不回，姜蕴秀眉轻蹙，刚想再问一遍却忽然想起他让人偷拍的夫人跟其他男人站在一起的照片，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好吧，他之前说过夫人出轨来着，问太多关于夫人的事，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悦。
姜蕴聪明地闭了嘴，一个已婚说明而已，不提夫人身份也能做到。
她继续往下编写，等写完后，正要发在霍衍深常用的一个社交平台上，又忽然想到某个事情，她便将文档保存在手机备忘录里。
她把手机还给他，“已婚说明我帮你存到备忘录里了，明天就是董事会，我建议将已婚说明，留到明天跟澄清证据一起发出来。”
这样，原本觉得盛宇名声会一蹶不振的那批人，以及觊觎霍衍深美色想要睡上一睡另一批人，在明天都能受到伤害值极大的打脸。
“好。”他瞬间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无条件赞同。目光意外扫过她推手机回他面前的手时，眸光一闪。
“能再帮我个吗？”
姜蕴抿了下唇，表情略显怪异，“……你说。”
她这个上司怎么越来越客气了，在公司让她做事还用上反问句了。
以前不都是一个命令直接下来，让她去执行的吗？
“借你的手拍张照，做手替，到时发已婚声明的时候配上女生手的图片，更有说服力。”
她的手修长纤细，白皙细嫩，手指上骨节分明，指尖晃动间美感十足。
“抱歉，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万一有人认出手是我的，那将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非议。”姜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简直不可思议。
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虽然即将要离婚，但在没离婚之前，我不能做出任何有损我跟傅尧声音的事情。”
她实在不想参与太多他和夫人之间的事情，只能义正严词地拉傅尧做挡箭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哪都适用。
见她如此坚守婚姻的底线，霍衍深心里更加愧疚了。
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他之前竟然这般怀疑她。
简直是对她人品的侮辱！
两人从会客室出来时，办公区已经恢复了平静，所有员工一如既往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霍衍深回了办公室，而姜蕴则去帮陈束几下为明天的大戏增砖添瓦，并做最后的查漏补缺。
翌日周二。
早上九点，董事会准时进行。
除了霍天华，其余十五位董事全部到场。
霍衍深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两侧董事们根据持股份额由多到少列坐。
苏明成坐在霍衍左侧第一个位置，他另一边则坐着舒董，以及那天一起来到公司闹的李董，陈董以及一些其他董事。
他们表意悠闲，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而另一边的董事，坐在霍衍深右边第一个位置原本属于霍天华，他没来，便空着。
第二个位置坐的是与苏明成持股相当的孔喻言，此时则眉头紧皱，真心为盛宇遭遇的危机而担忧。
姜蕴和陈束两人安静地站在离霍衍深不远处的一侧，以备他有所吩咐。
苏明成率先开口施压，“霍总，这次员工坠亡事件对盛宇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衍深双手交叉搁在桌面，面无表情。
在一群四五十的老头面前，年仅二十八岁的他气质出众，气势甚至轻易碾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首先，网上所谓的爆料都是假的，盛宇不缺那点买设备的小钱。”
“其次，网络舆论来势汹汹，很明显，有人在故意引导舆论方向给盛宇泼脏水，我们如今的任务除了解决舆论，扭转盛宇声誉之外。”
他沉稳开腔，节奏不紧不慢，说出来的每个字却又极具震慑力，视线轻飘飘的落在苏明成身上，若有所指的问，“更应该揪出这个爆料者，以及蓄意引导舆论背后的主谋，你说对吗，苏董？”
哼，装模作样！
苏明成不屑地用鼻孔哼了一声，给舒董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舒董点了点头，昂起头质问，“搞事者我们后面自然会揪出来，但现在我们更应该弄清楚，这件事，我们公司内部谁要为这件事负主要责任。”
李董很快接腔，“事发之后，舆论在网上爆发，因为霍总从头到尾的不作为，导致我们盛宇二十多年累积下来的好名声臭了，这难道不需要对霍总进行深度追责么？”
一些追随苏明成的人纷纷开口附和。
“是啊，身为公司总裁，却没有及时解除公司危机，实在不够尽心尽责。”
“盛宇因为这件事股价一跌再跌，损失了多少利益，这该由谁负责？”
“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怎么担得起盛宇总裁一职，倒不如赶紧换人，让能者上。”
以孔喻言为守的保守派此时并没有附和，但也没有为霍衍深辩驳一二。
他们对霍衍深的能力心知肚明，可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作为也是事实，他们只能拭目而待，看看后续发展。
苏明成一行人声讨的愈发激烈，就差直接让霍衍深拱手交出盛宇总裁之位了。
姜蕴跟陈束在旁边观看，真心觉得霍衍深的耐心和定力都很强。
叫骂声都打在鼻子前了，依旧稳如泰山。
霍衍深的嘴角勾着极淡的弧度，饶有兴致看着看向说的面红耳赤的舒董。
“不知道舒董口中的能者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