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国一统,李斯便是一切律法的制定者。
行刺之罪等同于谋反,结果如何还用说吗?
不过,陛下对驸马的做法都没有任何意见,如今你冯去疾在这里跳什么?
浅笑着看向他,李斯淡定道。
“刺客刺杀之人并非陛下,而是驸马!驸马想要亲自审问刺客,不知在冯相看来,此举有何不妥?”
冯去疾闻言微微一愣,此事他倒是不知。
不过却并没被这话唬住,反而严肃道。
“李相此言差矣!陛下当时也在场,你又怎能肯定他们是去行刺驸马的呢?”
李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确实,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刺客是冲着陛下来的。
虽然之后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他们真正行刺的人是驸马。
但陛下当时也在现场,根本没法解释啊!
见他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冯去疾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冷哼一声,李斯转过头没再理他。
既然我说的你不当回事,那就自己找陛下要答案吧!
见他们告一段落,上位的嬴政轻咳一声。
冯去疾当即正了神色,忙低头道。
“陛下,依臣所见,应当详查旧韩之人,看他们是否如旧赵勋贵一般,有着不臣之心……”
嬴政点点头,问道。
“那依冯相所言,该派何人去查?”
既然冯去疾提出了这件事情,自然希望此事落在他头上。
要知道,当初的赵国旧勋可就是他查的。
虽然最终因为柳白的搅合,没有捞到什么油水,但这次不一样啊!
经过前几次的事情,他总觉得自己的丞相之位快要不保。
这次陛下若是派他去查的话,自己定然不会存有私心。
只想好好干,稳住自己的丞相之位。
“陛下,臣以为李相可担此任!”
在他想来,只要提出李斯,陛下自会想起上次赵党之事。
派他与李斯一起去,不就顺其自然了吗?
李斯自然不会让他如愿,躬身行礼道。
“陛下,既然被刺的是驸马,臣以为不必另派他人,可将此事交于驸马全权处理。”
嬴政看了看殿中的两位丞相,点了点头道。
“朕之前已将此事交于驸马处理,总不好出尔反尔,就依李相所言吧!”
二人行礼应诺。
冯去疾闭了闭眼,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陛下既已有了定计,他自然不会反驳。
……
柏山。
公子们今日的武课格外努力。
特别是胡亥,简直听话的不要不要的。
雨化田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啊!
不过学生们听话,自然是好事。
不仅让他省了不少事,同时也能更快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
安排了两个时辰的课,居然提前半个时辰完成了。
公子们欢呼一声,纷纷回到自己的居处睡大觉。
只有苦逼的扶苏,再次被柳白拉了过去。
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扶苏不住抱怨着。
“妹夫,就不能让我歇口气儿?”
柳白一本正经地望着他,严肃道。
“你要清楚你的身份,当年父皇扫灭六国之时,可比你累多了……但他能歇吗?他敢歇吗?”
扶苏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怎的突然就讲起大道理了呢?
虽然如此想,却依然正襟危坐,行礼受教。
见他端正了态度,柳白嬉笑着凑过去。
“这次来的是医家家主,你可得做好分内之事啊!”
扶苏牙齿咬的咯咯响。
每次叫我来,都只是在旁边当个吉祥物而已。
那有没有我,又有什么区别?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的吧?
点点头,扶苏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后便不再理会柳白,自顾自地参观着院中的大树。
片刻后,秦慕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医家家主秦慕,见过长公子,见过驸马!”
“免礼免礼,秦家主行了一路,累了吧?快快请坐,喝口水!”
秦慕受宠若惊地接过扶苏亲自倒的茶水,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
提前想好的那些词儿,不知怎的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柳白静静喝着水,等着他开口。
在二人的注视下,秦慕更加紧张。
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连话也说不了。
柳白安抚地笑笑,道。
“秦家主不必紧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点点头,秦慕在心中默默组织着语言。
“长公子、驸马,医家众人已经知晓了朝廷下发的告示,医家上下也已商量过了,在下愿来学府为师,只是其他人……”
鼓励地看了他一眼,柳白示意他继续说。
“还请二位放过医家众多门人,哪怕他们不入学府,依然是在大秦天下行医,救得也是大秦子民,在下、在下不想……”
柳白嗯了一声道。
“我想我已经明白秦家主的意思了,这是不想让医家与朝廷有更多牵扯对吧?还有,你来学府为师,也是因为朝廷的威胁吧?”
秦慕闻言,纠结片刻后点了点头。
“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心中不断纠结着,秦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柳白见状便知他心中有事,看了眼扶苏,道。
“秦家主放心,除了咱们三人,无人会知晓你我今日的言论,故而,秦家主有何想法都可明说。”
秦慕抬眼看着柳白,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驸马难道不知?我医家老祖秦越人,便是死于秦人的阴谋之下……”
“虽说医家之人如今也是在大秦治下行医,但是……”
为难地蹙了蹙眉,秦慕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明白明白……”
嘴里不断应着,脑子同时也在不断转动。
在柳白看来,除了兵法二家,百家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医、农、墨三家。
一个医术,一个农业,一个科技,齐活!
至于阴阳家之类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而想要培养一名医者,那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此刻面对秦慕的犹豫,柳白想要争取争取。
“秦家主,虽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怕是没想明白。”
“之前的秦国与如今的秦国,听起来一样,事实上他依然是两个不同的国家……”
柳白说的这些,秦慕心里其实都清楚。
但是秦越人不仅是医家之主,也是他秦家的老祖啊!
秦国用下三滥的计策害死了自家老祖,这让他如何释怀?
看到他的表情,柳白也不再多言。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要攻下医家,自然要明白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
在秦慕的带领下,如今的医家门下,个个都是实干家。
除了默默行医,其他的根本不在意。
也唯有医术,才是他们感兴趣的。
沉思片刻,柳白抬头笑看着秦慕。
“秦家主,这些暂且不谈,在下想向你请教请教医术,不知可否?”
莫名地看着柳白,秦慕一时间有些懵逼。
他搞不清楚这位驸马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这才想要聊聊医术,来化解此时的尴尬?
可问题是,他懂医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