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邱诚谈完后左晖站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想了想又回到了他跟廖湘民的宿舍,二手烟虽然对身体有危害,但比起工作任务来这玩意可以忽略不计。
左晖打开门,一团硝烟一样的烟雾直冲过来,左晖赶紧闪身躲开,直到烟雾散尽才走进去。
“不好意思啊,左总,不知道你不抽烟,以后我出去抽吧。”
廖湘民按熄烟头,抱歉地对左晖说道。
“没事。我刚才去邱总房间了,店里情况我基本了解了,我想我需要向您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咱们都是兄弟,说什么请示,要不我们到外面找个店子边喝边聊?”
廖湘民一听左晖已经和邱诚谈过后就来找他,本来满脸愁容的他脸上绽放出了快乐的笑容。
这种老城区别的不多,但有特色的小吃夜宵店比比皆是,很快左晖和廖湘民就找到了一家相对安静的小夜宵店坐了下来。
“兄弟,既然邱总跟你谈过了你还愿意留下来我就直来直去了。这个店我是第三任店长了,第一任店长筹备没结束就自动离职走了,连工资都没结算就扔下酒店跑路了,方力是第二任店长,他倒是坐得四平八稳,如果不是邱总来当大区总估计还会继续做下去,他做时营收数据看上去也还挺不错,但应收账款累积到现在快15万了,而且这酒店现在变成了江东区一个窝点。”
看到左晖挑了挑眉头没说话,廖湘民接着说:“说严重点就是两劳释放分子和社会渣滓的集散中心。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将酒店调整到正常的经营方向来,邱总也大力支持,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每周都会做这种营销活动,你知道吗?今天光是纸巾我们就拿了三箱,矿泉水更是拿了十件来免费送,我的车都变成拉货的面包车了。”
说得也是,廖湘民那辆科帕奇幸好够大,否则想装下那么多宣传品还真不现实。
“兄弟,说实话你没必要来冒这个风险的。你呆在刘松涛那里多好,生意好得出奇,每周开经营例会他都受表扬,而我呢?我跟你讲每次开会我都像受刑,你知道吗?如坐针毡的感觉!”
廖湘民真的是个直性子,两杯白酒下肚,就跟左晖掏起心窝子来。
“我是没办法,我是邱诚一手带起来的,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出身的吗?”
“当兵的?”
左晖一看他那大块头和美国陆战队的发型,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是,虽然我也想当兵。我是师大体育系毕业的,学排球专业的,没想到分配时把我分配到小学当老师,我一气之下跑出来找工作,到邱诚原来在的酒店当上了保安,跟着他来了华庭帮忙做开业筹备,结果做成了店长了。没有他邱诚我可能还在酒店当保安,所以他一句话就算赴汤蹈火也会过来,你不一样,我看你和江经理一样都是真正有学问的人,没必要来这冒险。”
“谢谢廖哥!我敬你一杯。邱总私下也对我特别照顾,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现在公司和大区遇到困难了,我就有义务来自己的贡献。说句实在的,你廖哥能冲到第一线来,我左晖没理由躲在云州苟且偷安,我是吃过苦的人,我很珍惜这份工作,我也知道哪个公司都不会养闲人,我必须要证明自己。”
廖湘民静静地看着左晖,脸上沉重的表情像水波里丢了块石子一样荡起了微笑的涟漪。
“好兄弟,我就知道邱诚不会看错人的!咱们兄弟干一杯,我就不信凭我们两人的能力整不活这么一个小店!”
两人边喝边聊,越聊越投机,对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也做好了初步安排。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两人才喝完回到酒店就遇到件头疼的事情。
才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一辆面包车直抵到酒店大门,因为该店紧挨马路,而马路又是单行道,极其狭窄,大门和马路仅仅两个台阶作为隔断,现在这面包车横着挡在马路上,为了能留下一个过车的通道,车头都快冲到大堂里面了。
“先生,酒店门口真不能停车,请您将车挪开好吗?”
酒店前台小姑娘满脸通红,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跟你说了,挪车可以啊,要不你跟我上车去挪,要不给我亲一下,让我恢复点动力去挪车啊!我太累了,赶紧给我开房吧。”
一个留着长发,皮夹克上挂满了“叮叮当当”作响的金属配件的黄毛青年斜靠着前台,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蛋调戏上班的前台员工。
一看就是那种狐假虎威的小混混,来这欺负老实人来了。
“哎哟,大哥,你过来了!也不给小弟我打声招呼。”
廖湘民一个虎步冲上去,装作很热情地狠狠在这小混混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
这小混混被廖湘民这一拍拍得龇牙咧嘴地边揉肩膀边问道。
“你看大哥你是贵人多忘事了,小弟我都不认识了。”
廖湘民边说边举起双手又朝这个小黄毛肩膀上砸去。
“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站在前台里面的小姑娘这时也破涕为笑了,很骄傲地回答道:“这类是我们廖总,我们步行街店的店长。”
“店长不是方力那家伙吗?怎么换人了?”
“大哥,你是出了趟远门吧?方总还特意提醒我,说大哥你最讲义气了,见到你一定要好好招待。”
看到再想拍打他的肩膀不能实现了,廖湘民改变战略,伸出手来握这个小黄毛的手。
廖湘民这话听得舒坦,小黄毛也不知他有诈,伸手去握手并得意扬扬地说:“那是,方力这小子我不知帮了他多少忙,没有我,他这店早开不下去了。”
“是吗?那太感谢大哥了!大哥这次发了财回来了,欠得房费麻烦结下吧。”
廖湘民一握住他的手就像给他让了一只铁箍,疼得他甩又甩不掉,只能惨叫着说:“你想干什么?我签了协议的,可以挂账。”
“是可以挂账,但账期上面注明是3个月,大哥,你欠得最久的已经有7个月了,是不是得把前面的4个月房费先结了?”
廖湘民一点没有松开他手的意思。
“我结,我结还不行吗?你先放开我!”
“大哥你请坐,李娟,你把这位大哥挂账的房费单打出来。”
廖湘民满脸堆笑地拉着这个小黄毛在大堂沙发上坐下,回头叫前台接待打印欠款单。
“房费我结,但你刚才打得我肩胛骨破裂,手指骨弯曲,这个医药费我们得好好算算。”
这小子被松开手立马变脸了。
“大哥,玩这套是没用的,我们这摄像头非常清晰,每一个动作都可以一目了然。”
廖湘民粲然一笑,根本没把他的敲诈勒索当回事。
“你不赔是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兄弟来了就算方力出面讲好话都没用了!”
“方力我不认识,麻烦你将这欠款的房费结一下!”
廖湘民拿着前台接待递过来的欠款音明细递了过去,一点都没含糊。
“你等着,我让你结!”
小黄毛恶狠狠地冲着廖湘民指了指说,转身就从口袋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廖湘民下巴微微一抬,左晖就快速挡到了大门口,这小子想借机脱身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