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活动结束后左晖婉拒了廖湘民叫他坐他用来装宣传架等工具的私家车,选择了和江静走路回酒店。
可能因为有美女相伴的原因,回店的路左晖感觉还是很快的,而且江静对这周边的环境也很熟悉了,带着左晖像穿花似的在各个巷子里绕来绕去,很快就回到了店里。
左晖一路在记回去的路途的标志物,发现一个特点,这个区域的房子虽然都很老旧,但很有特色,有粉墙黛瓦的小院落,也有错落有致的四合院,甚至还保留有用三合土垒成的土墙和木头搭建的瓦房,中间又夹杂着后代人翻新的红砖水泥顶房。
因为房子都挨得紧密,小胡同都无法通车,有好多胡同还铺的是青石板路,左晖听着江静穿的高跟鞋“的的嗒嗒”踩在青石板上悦耳的声音,感觉这环境特别有诗意。
左晖感觉很好,但江静告诉他的这地区的现实状况却让他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块地方在古时候可是非常繁华的地方,是出名的胭脂巷,而他们刚才去的步行街古时候就是集散码头,过去就是江边码头,现在这一个个小院子就是古时候船运的大老板和船主寻欢作乐的地方,后来新中国成立后就分给了无房无地的码头工人,人特别多也特别杂。
她这么一说左晖就理解为什么步行街开发商不扩大规模将这片小区开发出来,因为房子的产权人太多,而且弄不好里面哪栋楼还是文物,你一开工文物局的封条就过来了。
随着时代的变迁,住在这老旧小区的居民有钱有门路的都早就在市中心买房安家落户了,现在剩下还坚持住在这小区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能力另外购房;另一种是让人又怕又恨的,那就是两劳释放人员等混在地下社会的人,因为他们的人生最光明的时期已经被自己浪费了,现在只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那公司为什么在这开店呢?”
左晖很自然地问起了既然知道这位置不好,为什么要在此地开店?
“被骗了。公司不是前年获得好几笔风险投资吗?其中一笔就是汉州一家公司投资的,而公司也看中汉州的发展前景,一口气就同时投了十家酒店,结果五家出了问题,最大问题就是这家,开业都八个月了,还是月月亏损,廖湘民其实也是上个月才来的,他是邱诚总的老朋友,行业时的人都叫他‘廖三郎’,意思他是个拼命三郎,已经攻坚了两个堡垒店了,如果这个他攻成功应该也快升职了。”
“就算位置差些也不至于没人住吧?我看步行街里面就有竞争对手酒店,他们价格卖得那么高,我刚才去问都没房卖了。”
“是啊,我们价格比人家便宜很多,按理讲也是有人住的,但我不是说受骗了吧,不单是投资被忽悠了,最重要的是被第一位店长方力害惨了。”
江静停下脚步看着左晖郑重地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邱诚这次把你叫来到底是真心对你好,希望你做出成绩还是害你!这个酒店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你想象。”
“不可能,邱总如果想害我,年初刘松涛想整我走就可以就势把我赶走,对了,说到这里我真的要好好感谢您,如果没有您帮我作证,我估计早被公司开除了。”
左晖看着江静,非常诚恳地感谢道。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Anyway,Ihopeyouarewell!(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好好的。)”
江静幽幽地看着左晖用英语说道,看得左晖心头一颤,像电击到一样酥软。
“Thankyou,youtoo.”(谢谢您,您也是)
“廖湘民不比刘松涛,你跟着他学学也好,不过千万别学出个左三郎,他江湖气太重,你和他不一样。”
听到左晖说话的声音都饱含深情了,江静又恢复了一副领导的口吻指导起左晖来。
“在学院老师给我们培训时说:‘做华庭的店长太斯文了做不好,必须身上带点匪气和霸气。’,我应该多学点江湖气才符合店长的标准啊。”
左晖放松地回答道。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江湖!”
江静上下看了左晖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丢下一句大人教育小孩似的话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左晖想都没想就把《笑傲江湖》里的名言抛了回去。
江静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左晖,嘴角颤动了几下终究没说出什么又扭头往前走去了,她心里有点乱,不知道左晖留在这里是祸还是福。
左晖却没想那么多,在他心里江静不过是因为是他老乡而对他表示关心而已。
左晖被安排和廖湘民一个宿舍住,临时搞了张行军床铺在房间,左晖回去时廖湘民还在忙,他是个烟鬼,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烧,左晖又不抽烟,找个借口又走了出去。
在大堂坐了没几分钟,邱诚打电话把左晖叫到了他住的房间,很严肃地告知了左晖接下来的任务。
其实江静了解的还是皮毛,这个店远比江静说得更复杂。
汉州投资华庭的那个公司不是做正当生意起家的,他们投资最大的目的是洗钱,而华庭的决策人了解底细后果断将该公司从合伙人中剔除,因此不得不把该公司合资的这些酒店全部收回成为公司百分之百持股的直营店。
派邱诚来担任该大区总最大的原因也是化解汉州过去留下的疑难杂症。
邱诚经过不停地调兵遣将总算把汉州的局势稳定了下来,但这个汉州步行街店一直要死不活,无法摆脱困境,不得已才将刚把蓉城一家堡垒店攻克的廖湘民又拉到了汉州来,同时又把他认为擅长外联公关和打硬仗的左晖叫了过来。
这个店最大的问题其实还不是经营业绩提不上来的问题,而是前任店长方力留下的历史问题:
一个是签了无数个挂账协议,而且这些挂账协议并不是传统的政府部门或工商企业,却是一些社会毒瘤人士。如开场子玩摇坨子的、贩摇头和K的、往酒店塞小卡片拉皮条的、放利滚利债的,光这些欠债没收回的已经有13万多了,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
一个是各个职能部门以各种理由来酒店处罚或检查。简单点说只要戴大盖帽的都是该酒店的常客,但是该带走的那些社会渣滓从来没带走过一个,相反还有说有笑互相敬烟像老朋友似的,但是酒店的管理人员却有事没事带走询问情况,动不动给你来张处罚通知书,让人疲于奔命。
邱诚一说左晖的头都大了,其实他哪是什么公关外联的能力强哦,在云州全靠运气好,前面碰到个黄大志,后面又碰到个柳所长,再后面还出来个贺佳琪,可以说所有解决的公关问题没有一件事是他的功劳。
这下怎么办?
心里想的是:“邱总,其实我不行,你还是换别人来做吧?”
最后说出来的却是:“邱总,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