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狗愣了下,眼神开始躲闪,“那个,咳不重要。”
整个龟壳消失,裸露出里面鲜红血肉,龟壳和肉粘连处还有大片撕裂伤。
因为知道它的龟壳有多坚硬,才显得凄惨。
这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他干的?”
乌龟狗沉默,随后抬起头,“不,是龟自己。”
“当时弟弟它很危险,要不救的话,它会死。龟壳里的肉,能保命,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喂给它吃效果更好。”
所以,这又是一个秘密。
姜早不知为何,很愤怒,她看向正暴躁呵斥顾远山的沙土,“它也同意?你本身就失去了特殊能力,再失去龟壳。”
“没事,还会再长出来的。”乌龟狗满不在乎,“本尊是谁?天下地下绝无仅有的存在,哪怕没这些外力,依旧能在大陆横着走。”
“呵。”
姜早淡淡地道:“你开心就好。”
不过,她还是不顾变异灵芝抗议,挖了点本源灵芝给乌龟狗,“路是你选的,只能帮你到这儿。”
不知为何,乌龟狗很伤感。
它知道,弟弟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再待在隐城,得去京城了。
姜早瞪它一眼,“笨狗!”
话落,没再说什么,也没跟顾远山和沙土打招呼,径直选择离开。
“老大,咱们这就走啊?”四鸟站在姜早肩膀上,也很伤感,“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嗯。”
“乌龟狗是不是被姜沐白训傻了,还记得刚认识它的时候,那叫一个耻高气昂牛逼哄哄,怎么一遇见弟弟,整一个大傻瓜。”
“嗯。”
“老大,这不是回家的路。”
“嗯。”
“所以,咱们大半夜不回家睡觉,要干吗去?”
“聒噪!”
“哦,鸟知道,闭嘴。”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空中洒落,想在这种天气里寻找踪迹,很难,可对雪娃和土坑来说,只要有气息就能找到。
循着乌龟狗和鲜血味道,姜早最终停在了一处山脚下,直接钻入底下。
深入千米处,才停。
那里盘踞着一条巨大蟒蛇,正是之前与江简一起被关在铁笼里的毒蟒蛇,巨大身体将男人圈住,是保护的状态。
它对姜早吐出蛇信子,整个上半身做出攻击姿态。
“你受了重伤,不是她的对手。”江简睁开眼,语气中都透着虚弱,看向姜早的神色满是嘲讽,“没想到,最后,我最后是死在你手中。”
“放心,没想杀你。”姜早面无表情。
男人嘴角处还残留着一小块鲜红碎肉。
【啊啊啊,他仰躺在青黑色巨大蟒身上,只露上半身,挑眉看人的样子,太他娘勾人啦。】
二条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引得姜早也下意识看那个满脸血,嘴角还残留肉块的男人,“是变态。”
“嗯?”男人压着嗓音,疑惑看人。
姜早直说:“我是循着乌龟狗残留气味才找到这儿的,没想到它可真出息,不但能舍命救弟弟,连要杀它们的敌人也救。”
男人嘴角边残留的,很明显是蠢狗龟壳下的血肉。
“可真是圣龟,佛光都能辐照天下感天动地了。”
这么明显嘲讽的话,江简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依旧笑了,“这话听着有趣。”
“没办法,之前要不是我,你那只蠢狗早死在姜沐白手里了。我救它一命,如今它换我一命,从此两不相欠,谁也没占便宜。”
“更何况,让它舍命相救的是弟弟,我只不过是顺带的。”
“要不是它,你能逃过沙土和锦衣卫的追踪?”姜早毫不客气地点出重点,“早变成沙土肥料了。”
“就算侥幸逃出生天,现在不也落到了你的手中?”男人嗤笑,“姜姑娘是吧?咱们俩的交情也没到能放过彼此的地步,如果今日换成你落到这种地步,我也不会错过机会。”
“动手吧。”
“我不恨你。”
姜早没说话,静静看他。
哪怕料想会死,嘴里说着‘恨’字,这男人依旧一副死气沉沉的淡漠样,仿佛早就做好准备在随时迎接死亡般。
“恨我的人和诡物那么多,你还排不上号。”
男人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似怔愣似惊讶,随后笑开,“你,确实挺特别,怪不得连他都注意到了你。”
姜早不置可否。
四鸟好奇啊,直跳脚:“他他他,哪个他?除了你,还有谁?现在看来,我家老大依旧还是个女人。”
江简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嗯,你的诡物也挺特别。”
四鸟:“小伙挺上道,谢谢啦。”
一只手伸过去,捏住鸟嘴巴,姜早说:“就你这种人,哪怕看起来快要死的样子,想杀你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从不做赔本买卖,更何况你我之间也没啥仇没啥怨。”
江简依旧没啥表情,“哦,所以你就是来确定下是乌龟狗救了我?不杀我?”
“长得美,想得倒也挺美。我家老大是这么善良的人吗?”姜早还没说话,五腿就接话。
姜早默默将四鸟和五腿全都扔到戒指空间去了,“我要十瓶血。”
“呵,还真不客气,我现在这样子再流十瓶血,还能活下去?”
“能。”姜早很坚定地回:“你能。”
江简挑眉,“这么肯定?”
“嗯。”姜早淡漠点头。
哪怕不能,跟她有关系吗?
她说了不会杀他,可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了。
“哈哈哈就说,你是个挺有意思的女人。”
姜早没关注他的神经质,直接将十个瓷瓶扔过去,“自己动手,可以选安全位置。”
“你是怕我反杀吧?”
“随便你怎么想。”
半个时辰后,姜早心满意足离开。
二条问:【老大,他拼上小命设计灭杀沙土,到底为什么?】
【该不会得到了啥宝贝吧?】
【咱们就这么离开,不找找?】
姜早没回头,“他应该只想逃走而已,远离京城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错过。坑杀沙土,应该是顺手。”
他恨皇室,恨京城,或许还恨许多人。
【这次咱们倾巢出动,总算没白费功夫,这家伙的血液还是很厉害的。】
“嗯,确实。”说到这儿,姜早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就忘了问一件事。”
【啥?】
“他跟姜沐白是兄弟,为啥还强调自己姓姜?”
二条沉默,老大可真无聊。
忽然,一道略带沙哑的男人嗓音在姜早耳边炸开:“记住,我是五湖四海的江,江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