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说聂长歌离了山顶淑德阁,满腔自信,欲要除了凡和聂风而后快。
可思想来去又觉得不能自己亲自出手,毕竟自己连聂风都打不过,更别说练气后期的了凡道人了。
苦于没有具体的人选,聂长歌便来山腰一处僻静的山岩上冥思苦想,但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族内的亲人肯定无法买通,毕竟谁都知道聂风对于聂家的重要性。可外族人聂长歌也不认识几个呀!
几经思索,天已大亮,聂长歌毫无头绪,于是便朝山腰坊市而去。
在山腰坊市,聂长歌毫无目的地散步,碰到族人打招呼,他也爱答不理。
烈日当空,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正午,聂长歌也没选出人选,不禁心中烦闷。
好巧不巧,四处游荡的聂长歌无意间竟然来到了聂家招募散修的供奉殿。
却见此刻供奉殿门前围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聚集的修士对着殿门口指指点点、七嘴八舌。
聂长歌挤入人群,凑到前边,发现有三个修士正在殿前破口大骂:“什么招贤纳士!我看你们聂家就是狗屎!
我们黑山三叟来你们这,是给你们面子!你们竟然敢污蔑我们行为不检点!
大家伙可都听着呢!这聂家店大欺客喽!”
这大呼小叫的三位修士是东土黑山上的三名散修,平日里专干些欺软怕硬的勾当,可谓劣迹斑斑。
因为臭味相投,三人便结义拜为兄弟,老大张大修为是练气后期,老二张二修为是练气后期、老三张三修为是练气中期。
前不久,三人欺负散修时踢到了铁板上,这才不得已逃离黑山,远走他乡,来到了聂家的地界上。
恰好听说聂家颁布招贤令,于是三人便来碰碰运气。
可没想到三人名声已经是臭名远扬,被供奉殿负责背景审查的修士出言讥讽,于是三人便在殿前破口大骂。
却见殿内走出众多聂家修士,开口呵斥:“敢来我们聂家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黑山三叟一见来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便作鸟兽散。
人群中聂长歌皱眉思索,便悄悄跟着黑山三叟后面。
黑山三叟来到一处酒楼,便打算歇歇脚,正欲开口向掌柜问价,突然听到后面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掌柜的,给我和这三位前辈安排一处雅间,我们有要事相商!”
黑山三叟回头来,却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走入酒楼,径直朝他们走来。
来人自然是聂长歌。
“三位老前辈,正所谓相逢便是缘!不知三位可愿与晚辈一同把酒言欢?”聂长歌躬身行礼。
黑山三叟彼此相视一眼,点头同意。
四人来到厢房坐定,上齐酒菜。
聂长歌便开口说道:“刚才听道三位前辈在供奉殿前不畏强权,直抒胸臆!当真让晚辈敬佩!来,我先敬三位长辈一杯!”
黑山三叟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比自己还厚,当下便觉得十分投缘,开口问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找我们三兄弟所为何事?”
聂长歌心道自然不能说实话,于是便说道:“在下柳高歌。不瞒三位长辈,在下早年与人结仇,眼下被仇人勒索。苦思冥想,也想不到主意摆平此事!”讲到这里聂长歌便故意闭口不言。
黑山三叟的老大闻言,用食指慢慢敲打桌子,问道:“不知柳小兄弟的仇家是何来历?”
聂长歌心里琢磨,反正这三个老头是来自他乡,想来对聂家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于是便胡编乱造:“是聂家招募的客卿叫做了凡!实力在练气后期,这个人不伦不类,平时穿着道袍却剃发受戒。奥对了,这个人还收养着一个十一岁的孩童!”
聂长歌继续添油加醋:“这个人平时恶贯满盈,学着僧人剃发出家,自以为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真是可笑!
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只可惜我本事不到家,若是有人能帮我报此仇,在下愿奉上灵石五千块!”
“哦!”张三听到有五千灵石,一脸意动,毕竟了凡只是一个练气后期而已。
这样的买卖,他们三兄弟也干过不少次了。更何况眼下囊中羞涩,正是捞一票的大好时机,于是张三殷切地看向张大。
黑山自然知道兄弟心中所想,但是初来乍到,对这栖霞山的事情双眼一抹黑。若是翻了船,到时连躲难都没地方躲。
于是黑山老大便推辞道:“我们兄弟三人初来贵宝地,不愿意插手这些恩怨,倒是让小兄弟失望了!”
聂长歌闻言皱起了眉头,眼下除了这黑山三叟他可别无选择,开口说道:“若是三位愿予以援手,事成之后,在下愿意再加三千灵石!”
张三闻言欣喜道:“那可就是八千灵石?你可当真?”
聂长歌心中清楚,自己肯定凑不出八千灵石,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凡二人不死,终是心头大患,便说道:“说八千自然是八千!”
一旁黑山老二也是意动说道:“不瞒兄弟,我兄弟三人个个都是斗法的好手。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小兄弟一见面便请我们三人吃喝,我们也不好开口拒绝。不过这件事自然需要我们大哥点头!”
黑山老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开口说道:“八千还是太少,若是一万灵石我们兄弟三人便可以冒险一试!不过要先付三千块灵石作为定金!”
聂长歌此刻已经走头无路,见黑山老叟答应,牙一咬心一狠说道:“没问题!三位明日在这里等我,我将押金和那了凡和孩童的画像带来。”
说完,四人举起酒杯浮一大白。
日暮黄昏,一身酒气的聂长歌从酒楼出来,心中烦闷去了几分。
但又想到他自己的存蓄不过五百灵石,这还是因为他是聂家族长的儿子,一夜之间肯定无法凑齐三千灵石。
聂长歌已经剑走偏锋,心中想到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取走爹爹的令牌偷偷到聂家的宝库中……
却说聂风这边,并不知道祸事临头。
自从四天前得到了新的法器和道符,聂风便赶回坐忘洞里请教了凡道人。
不仅学会了遁地符的咒语还顺利地将法器祭炼完毕,甚至还将御风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再借助咒语、掐诀和步罡便可以施展。
不仅如此,令聂风惊讶的是在一次打坐时,突然福至心灵,那日在祠堂感气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词语“顺风耳”再度浮现。
相比于上次被冲击的脑袋刺痛,这次要缓和平稳的多。于是聂风好生感受,竟然可以慢慢有意识的主动施展这个神通。
清晨,聂风寻了一处干净的山崖就要演练神通“顺风耳”和新的法术。
忽然间,聂风感应到林中似乎有人窥视自己。
聂风自幼感觉灵敏,隐隐地便预感到林中正弥漫着一股恶意。
手摸储物袋,聂风便放出了巽风宝月轮。
巽风宝月轮“滴溜溜”一转,便从巴掌大小化作两尺大小,围绕聂风周身旋转,不断发出嗡鸣声!
聂风打起精神,运转体内法力,仔细回忆那日感气时的感觉,然后便觉得耳边的声音不断被放大。
与此同时聂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精气神在不断流失。
倾耳听去,周边的地形地貌、飞鸟甲虫以灰色的线条在自己脑海中重新显现!
脑海中的地图里有一只不明生物藏在林中,发出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种节奏地心跳,聂风是第一次听见
聂风停下神通,发现自身法力已去三分之一,并且稍感疲惫,随即喊到:“草丛里躲着那个,我已经发现你了!”
“哗啦啦”,树丛摇晃不定。
忽的,一道黑影从林中高高跃出,落在林前空地上,竟然是一只壮硕的吊睛白额虎!
这猛虎体魄强健,四肢粗壮,目光炯炯有神,一双招子如明晃晃的灯笼贪婪地望着聂风,一条尾巴不停摇摆。
“这是老虎?好一只神俊的的畜生啊!”聂风感慨到,于是施展御风术,腾空而起浮在半空。
猛虎作为野兽,拥有“野兽直觉”,见聂风忽然腾空而起,便知晓眼前这个少年与之前吃过的会直立行走的无毛猴子不一样,于是一边发出嘶吼,一边却在慢慢后退,试图藏身于林中。
“直觉倒是敏锐!”聂风不屑地说道:“不过畜生始终都是畜生,看我巽风轮!”
孩童聂风信手一挥,月牙状得的巽风轮直奔猛虎而去,速度远比箭矢快。
猛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斩中前爪。血花四溅,伤口深可见骨。
不过聂风这也是第一次施展巽风轮,角度和力度都差了些许火候,再加上距离足有百步以上,因此只是射伤了猛虎。
“嗷!”虎啸一声,饿虎掉头便跑,身形没入林中,消失不见。
“往哪里跑!”聂风架起狂风便追入林中,一时间意气风发!
林中枝繁叶茂,不眨眼的功夫,猛虎便失去了踪迹。
聂风循着血迹追赶,不多时便在林中迷了路。但见树冠浓密、遮天蔽日,聂风停在一处粗壮的树枝上,辨认方向。
猛然间!身侧树丛晃动,一直流血的猛虎从其中越出,如离弦之箭,一跃足有一丈高,直扑树枝上的聂风。
聂风却不慌张,嘴角翘起,双手伸出念到:“风推势!”狂风涌动,竟然将高高跃起的猛虎推翻在地。
这并不是聂风在玉简上学到的法术。
这“风推势”其实本质上还是御风术,聂风在学会御风术之后便想到如果将此术用在别人身上能不能带人起飞。
几经试验,发现竟然还可以起到这般令人意料不到的结果,便将这一招叫做“风推势”。
“吼吼!”猛虎在地上挣扎着试图逃离此地。
只见聂丰洒然一笑说道:“看你这次哪里跑!六米长的大刀见过没?接我一记巽风宝月轮!”
聂风右手托住巽风轮,将自己法力不断灌入其中。
巽风轮发出清脆的嗡鸣声,体积迎风便涨,化作两丈长短。
“疾!”聂风翻手挥出巽风轮,竟然将猛虎竖着裁成两半,宝刃去势不减,在地上割出十米多长的裂痕。
“哈哈哈哈哈!”少年仰天大笑道:“什么大虫不过如此!”说完,少年收起巽风轮,唤起狂风卷着猛虎的尸体腾空而去。
聂风走后,很快树林里便恢复了静谧。
少倾,三个人影从密林中钻出来,正是黑山三叟!
原来三人拿了定金和画像便来这南栖霞山踩点。不料正好遇到聂风追杀猛虎,三人从年龄和外貌一眼便能判断出来这孩童正是画像上的聂风,于是暗中跟随。
黑山老三纳闷地开口问道:“老大,你告诉我这真的是十一岁的少年吗?为什么十一岁便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黑山老二也是不解地问道:“这少年刚才飞起来的时候,似乎没有御器吧?可不是只有金丹真人才可以凭空飞翔吗?”
黑山老大也是一头雾水,从来没见过练气中期就可以舍弃法器在天上飞的呀!
黑山老三又说到:“可惜了那只猛虎,看样子吃了不少人,眼看就要化妖了!”
三人蹙起眉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阁下藏头露尾,潜入我栖霞山的地界,不知意欲何为呀?”突然间第四人的声音从天空响起。
黑山三叟全都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道人打扮却是光头的老者脚踏铜钱剑缓缓落下,正是了凡道人!
黑山三叟见状,心中一乐,想到本来今日是来踩点的,可没想到两个正主都碰到了。
不过黑山三叟知道眼下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毕竟这是在栖霞山的地盘上,稍有不慎便要身陷重围。
黑山老大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们三人是特意前来投奔栖霞山聂家的!”
了凡道人闻言对着三人施了一礼说道:“贫道刚才问的不是在座的三位!不要误会!以三位的实力,贫道还不放在眼里,聂家自然更不会把三位放在眼里了!”
黑山三叟一听,个个怒火中烧,老三首先开口质问道:“这里就我们四个,除了我们,你还能和谁说话,装神弄鬼!”
“他在与我说话,劳烦三位让一让!”陡然间,一个声音从黑山三叟背后传来。
黑山三兄弟如针芒在背,转过身来,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身着血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站在了自己身后。
黑山老大阅历资深,看见男子所穿的血色长袍便隐隐感到不妙,顺着手臂看去,果然在血色长袍的袖间看到了葫芦状的刺绣。
黑山老大骇然问道:“前辈,莫不是血海宗的筑基高人?”
血袍男子笑着答道:“不错,在下血海宗血厉!”
黑山三兄弟对视一眼,干笑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扰到了前辈的好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三人掉头就跑。
但见血厉悠然开口吟道:
“混沌初分生血海,乾坤再造出冥河。
修罗一跪三千载,杀天杀地杀众生!”
说罢,一道血光从血厉袖中飞出,原来是一个血红色的石碗。
石碗破空飞去,浮在黑山三叟头上,紧接着从血碗中涌出大量的血水,如大雨磅礴般朝着三叟劈头盖脸淋了过去。
黑山三叟或是施展法器或是护罩,抵御血水。
可惜一碰着血水,法器便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左右摇晃起来,护罩上的灵光也变得明灭不定。
黑山三叟苦苦挣扎欲开口求饶,可眨眼间便被涌出血水淹没。只见得黑山三叟的皮毛、血肉都被血水涮去,只剩下衣物和完整的骨架。
血厉召回血碗托在手掌上,仍旧一副笑吟吟的表情看向了凡道人,问道:“这位道友就不害怕吗?”
了凡道长冷着脸,看不出丝毫惧怕的模样来!
血厉见了凡不答话也不生气,继续笑吟吟地说道:“呵呵,道友好胆魄!怪不得几十年前便有了冷面佛的称号!在下想和道友谈一桩生意?
“哦!”了凡道人颇感意外回应道:“血海宗的还会做生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