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聂风突然于堂上晕倒,众人乱作一团,纷纷施展手段救治聂风。
一盏茶后,眼看聂风呼吸与脉搏都平稳下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了凡道长说道:“风儿已经无大碍了,没有伤到根基,只是伤了神,暂时也不要叫醒他。他还需要静养,才可以完全康复。”
大长老聂守信缓了一口长气说道:“幸好没有伤到根基,要不然就追悔莫及了!
要是真的伤到了风儿的根基,我等到了九泉之下也无脸面对祖宗啊!”
了凡道人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带着聂风前往南栖霞山安心静养吧!
这北栖霞山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利于风儿安心养伤。
况且这里人心浮动,早已不适合清修了。”
闻言大长老聂守信、二长老聂守福、三长老聂本在也都点头同意。
三长老聂本在嘱托道:“我说,了凡你可要注意些。
这孩子自从生下来就有父母宠爱、下人伺候,大家可都是把他捧在手心,你可别给舍坏了。”
了凡道人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复到:“知道了知道了。长老且放心吧,我便带着风儿告辞了。”
了凡道人行事从不拖泥带水,话音刚落,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质小船,放在手心上,注入法力,小船便化做青光。
了凡道人将其抛在半空,小船涨作一丈长短。
了凡抱着聂风上了飞舟,朝南栖霞山飞去。
一日后,聂风这才醒转。
“这是哪?”聂风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山洞之中,四下里全是石壁,墙面凹凸不平。
空气有些干燥,聂风舔了舔嘴唇,仰头望去,洞顶有夜明珠点缀,因此洞内不仅不黑暗,反而四壁光明、如同白昼。
“此处位于南栖霞山,是我的洞府,名叫坐忘洞。
以后你便在这里修行了,不必再回北栖霞山祠堂了”人未至,声先至。
只见一位身着道袍、留着戒疤的老者从石门外走进来,回应到。
孩童聂风坐起身子,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一处硬邦邦的石床上面,石床光滑,倒也不觉得硌人。
“了凡道长,我就睡在石头上吗?我睡了多久呀?”聂风问道。
了凡道长回应说:“你已经在这石床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怎么样,脑袋还痛吗?”
聂风乖巧地回应道:“不疼了不疼了,好像从来就没疼过一样!”
“不好!糟糕!”聂风突然大叫!
了凡道长听到聂风大叫不好,心下一颤。
“糟糕了,柳姐姐还在被那坏人欺负!”聂风惊呼!
了凡道人疑惑,不解地问道:“风儿,你口中的柳姐姐是谁?”
聂风一边起身穿靴,一边说道:“柳姐姐是我在北栖霞山上刚认识的姐姐,对我可好了。
有个叫聂长歌的混蛋在欺负她,我要去帮柳姐姐!”
聂风穿上靴子,便急匆匆地朝洞外赶去。
了凡道人心中仔细思索,也没想起这两个人来。
原来是聂高功自三十年前第四次筑基失败,改名“了凡”以来,就一直在这坐忘洞内修行。
莫说是青年的聂长歌还有后来才上山的柳三娘,就是中年的新任族长聂量俊他都不认识。
见到聂风急匆匆地往外赶,他也只好跟着。
“啊!”聂风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原来是聂风在洞内奔走,远远地望见一束明亮的光线,透过洞口照进来,心下便料定那处便是出口,再加上心中挂念柳姐姐,脚下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等踏出了洞口这才发现,这洞府竟然是在百丈悬崖之上开凿出来的。
幸亏这洞府门前的山岩凸出绝壁三尺有余,要不然聂风今日便要一步踏空,葬送了小命。
聂风惊出一身冷汗,吓得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哈哈哈哈,小英雄不是要急着去英雄救美吗?
怎么会被区区山崖吓成这般模样?”了凡道人见聂风狼狈模样,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少年惊魂未定,见到了凡道人嘲笑自己便强撑着站起身来,扶着墙壁将头探了出去。
放眼望去这南栖霞山,山高林密,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仿佛绿色海洋,一阵风吹过,树林便如海浪般碧波翻滚。
定睛细瞧不见一丝人烟,莫说是人工斧凿的石阶,就是山路也没有一条。
孩童聂风惊诧道:“道长!您是怎么上来的?”
了凡道长罕见地面露微笑说道:“自然是御剑飞上来的咯!”
“飞?”聂风半信半疑的问道。
了凡道人微笑不语,一甩袖袍,放出一柄铜钱剑。
铜钱剑迎风便涨成门板大小,了凡道人提着聂风,踩了上去。
只听了凡道长口中念道:“御剑飞行!起!”
铜钱剑便发出“嗡嗡声”,紧接着便带着了凡与聂风腾空而起。
“飞了!道长真的飞起来了!哈哈哈哈哈”聂风双手抓住了凡道人腰间,站在其后,四下低头打量,异常兴奋地叫喊着。
了凡道人站在前面驾驭飞剑,听到聂风如风铃般欢喜的笑声,不知怎的,七十年前尘封的记忆便情不自禁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恍惚间,他仿佛来到了七十年前那个晴朗的一天,自己的父亲也是带着孩童时期的自己御剑而飞。
那时他也如聂风这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只知道修行是极为好玩的一件事,于是便苦苦央求父亲传授自己法门。
如今七十年已经过去,父母已故,知己尽散,那一抹曾经让自己相思成疾、痛彻心扉的倩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七十年的岁月啊!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了!若是能再活七十年该多好!
了凡道人心中思索,四次筑基失败,皓首穷经也没找到办法筑基成功。算一算若是不筑基,自己最多还有二十年岁月吧!
一想到这里,了凡道人不由得心神摇曳,不能自持。
“道长!道长!剑在抖”聂风吓出一声冷汗惊呼道。
了凡道长闻言,便降下飞剑,飞回了坐忘洞。
“道长!道长你可真厉害!能不能带我去北栖霞山呀”孩童聂风问道。
“哦~就算我带你去了北栖霞山,你能打得过那个聂长歌吗?
要知道北栖霞山上可都是修士,你去了能打得过谁?
总不让我这把老骨头还帮你打架吧!”了凡道长笑吟吟地问道。
“哪哪哪哪”聂风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如这样,我把我这一身的本领教给你。到时候你便去英雄救美如何?”了凡道人出言建议。
“好啊好啊!可是要多久呀?”聂风欣喜地问道。
“这就要看你天赋和悟性,当然水滴石穿还要看你是否努力肯坚持了”了凡说道。
聂风闻言,坚定地回应道:“就算是头悬梁锥刺股我也要学会!”
了凡一听心底乐开花,心道教学最难的一关这下搞定了。
“咕咕咕”聂风地肚子传出声响。
聂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了头问道:“道长,什么时候吃饭呀?我有点饿了!”
了凡道人这才想起聂风现在还是一个凡人,已经一天滴水未进。
随后了凡道人一抹储物袋,取出一个瓶子递给聂风说道:“这个叫作‘辟谷丹’,每次一粒,三日一次,便不会再感到饥饿。
洞内深处有甘霖山泉,你可以去饮用!”
“这么黑,好吃吗?”聂风心里嘀咕,但也别无选择只好从了凡道人手中接过瓶子,倒出一颗,放在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怎么没有味道啊!”聂风问道。
了凡道长笑着回应道:“辟谷丹能有什么味道!
道经有言‘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吾辈修道之人本来就应当戒掉各种欲望,口腹之欲不过是其中最简单的一关罢了!”
聂风似懂非懂说道:“没有啊!我之前上山的时候,山腰上也有酒楼啊!那牛肉和肘子别提多好吃了。”
了凡道长却嗤笑一声道:“哼!他们,他们那是在活着!
走吧风儿!跟我来练功房。
今天我就要教你最基本的练气法门了!”
来到练功房,发现室内只有两个蒲团,四周石壁凹凸不平,极为简陋,或者说整个坐忘洞都很简陋。
了凡道人与聂风各在蒲团上坐定。
只见了凡取出一枚玉简便开口说道:“风儿,我要交给你的便是这本《自在如意功》!
你现在还没有修为,无法探查玉简。
一会我会将自身法力灌入你体内。
你需要一边记住这些法力行走的经脉,一边记住我给你念的口诀。”
“风儿明白!”聂风正色道。
了凡道人伸出双手抵住聂风后背,口中念叨:“风儿用心记,‘《自在如意功》第一重形似老松朝天盘,意随双掌向东流。神守丹田观六相,自有一气灌当中……
聂风此刻眼观鼻,鼻观心,身心俱放松。
源源不断的灵力被自己纳入体内,沿着了凡道长引导的经脉游走,最后收敛在丹田中。
行功半柱香后,了凡道人的口诀也念到了最后。
“练此功者,风灵根者行功事倍功半,非风灵根者行功事半功倍;
切记,欲练此功必须心怀大自在大逍遥之情!”
了凡道长念完第一重的口诀,收回双手擦去额头的汗水说道:“风儿,刚才的灵气分别游走于你的奇经八脉以及任督二脉。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跟在我身边,日日打坐,吸纳灵气。”
兔落乌升无日休,就这样聂风跟在了凡道长身边修行,饿了就吃辟谷丹、渴了就饮山泉。
每日诵读经典,石室静坐,如此循环往复。
期间,柳三娘、族长聂量俊和刚踏入练气中期学会御剑飞行的老者聂无忌都分别来看望过。
只可惜了凡道人素来喜欢清静,于是开启洞府阵法,闭门谢客。
三人吃了闭门羹只好作罢。
没过半年,孩童聂风便觉得苦不堪言,没有玩伴,吃的、玩的样样没有,每日关在洞府内跟坐牢一样。
聂风叫苦不迭,就开始不时缠着了凡道长。
“了凡道长,我饿了。我想吃烤鸭,喝梨汁,能不能不吃辟谷丹了,那玩意吃得我都腻了……”
“了凡道长我这衣服都破了,有没有新衣服穿呀……”
“了凡道长,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爹妈,还有秋菊姐姐,还有小虎……”
“了凡道长,我不要练了我要回家……”
“了凡道长,我想柳姐姐了,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你带我下山好不好?”
无论聂风怎样恳求,了凡道长都不答允。
不过也并非一成不变,每日聂风打坐完,就多了些未曾见过的灵果。
只有柳三娘带他吃过的丹荔果,聂风能叫出名来,其他灵果都不曾见过。
辟谷丹也多出了一丝甜甜的味道,这叫聂风好生欢喜。
又过了三个月,聂风便又开始央求了凡道长带他下山去玩。
了凡道长不胜其烦,于是便答应聂风,只要聂风修为能晋升练气中期,便教给他轻身纵跃的法门。等聂风学会了,便允许他下山一次。
整一年后,南栖霞山,坐忘洞。
“哈哈哈哈哈!成了!我成了!道长,我成了,我练气四层了!”孩童聂风狂笑不止:“一年了终于让我晋升练气中期了,可真难死我了!”
另一处石室内,正在打坐的了凡道长听见聂风大呼小叫,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自然为聂风境界的提升感到高兴;可另一方面却又郁郁寡欢。
了凡道人心中感慨道:“一年啊!仅仅一年的时间,便从一个未曾修行的门外汉晋升到练气四层!
当年我晋升到练气中期用了多少时间?十七年!
用了十七年才跨入练气四层,而风儿只用了一年了!
难道资质真的这般重要吗?
难道天生五灵根的我真的要如同其他伪灵根一般,没有筑基的可能吗?”
了凡道长想到这里,急火攻心,“噗”一口鲜血吐出,行功竟然出了岔子。
“了凡道长!了凡道长!”聂风来到石室外喊道:“我练气四层了,您不是说到了四层便可以教我飞行的法门了吗?”
了凡道长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开启石门,走出门来冷着脸说道:“风儿,我不是教导过你,在别人闭关的时候不要轻易打扰吗?此乃修行大忌!”
聂风自幼感官灵敏,看到了凡道长冷峻的脸庞,忽然感觉今日的了凡道长似乎与那日堂上的聂长歌有相像之处,可是又不知为何心底会浮现这种想法,缩了缩脖子说道:“我、我突破练气中期有些激动了,下次不敢了。”
“才一个练气中期,你就这般好大喜功,以后如何参悟大道!”了凡道人训斥道。
聂风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走吧,去洞口,我教你一门轻身腾跃的法门!”了凡道人继续开口说道。
听到了凡道长终于要教自己飞行法术,孩童聂风抬起头来欢呼雀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