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东华共和国的首都。说起来东华共和国开国不过百年,而叫“京城”的这座城市已经存在了上千年。这是一座传奇的城市,在东华历史上,历代皇朝帝国在一统天下后,皆定都于此。所以千百年来她只有一个名字:京城,大陆东方土地上永恒的首都。
全军一百多名准宇航员云集京城,竞争最终的二十个名额,淘汰率高达80%。在二空总部听到这个消息,楚玉成觉得身旁的候选者们都紧张地绷直了身体。一百多名准宇航员里军衔最高的是中校,最低是少尉,而且少尉很少。楚玉成对此已经很坦然了,自己几乎是赌着一口气来的,如果落选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已经看到了叶眉,在会议厅右前侧,正在和旁边的摄像师忙着抓拍新闻镜头。美女表情严肃的时候有一种凛然的美丽,楚玉成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等到视线相触,两人都抿嘴轻笑,仿佛心照不宣地暗暗招呼。
二空总部的安排很贴心:一百多人分做三批接受最后测试,按军衔高低排序,楚玉成在最后一批名单里。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他有数天的自由活动时间。见面会结束了,楚玉成回到酒店立刻打开手机,果然叶眉的短信就迫不及待跳了出来:“欢迎来京!晚上请你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幽静的四合院,红墙碧瓦、彩楣辉煌。楚玉成特意穿了一身便装,他觉得军服肩上的那一颗星星在美女上尉的三颗星面前,有点不好看。他的便装,在这里还真是便宜的装束,连走在他前面带路的饭馆伙计都比他穿得周正富贵。不过饭馆伙计可不敢小覷客人,他边走嘴里还殷情搭话:“先生,您要去的丁香阁得往这边儿。”声音不算小,于是旁边花厅里闪出个人来,拿着手机望了楚玉成一眼,立刻又转回去了。
楚平成没有在意,他不知道转回花厅的男子正一脸谄媚讨好一个年青人:“李少,看到丁香阁的客人了。”李少不耐烦吩咐道:“查一下,能查到吗?”男子的手机里装有人像脸部识别系统,如果对方是普通人,自然是一查便知;如果查不到,那就不是普通人了。“查到了!楚玉成,二空柳城基地的一名少尉。”李少的声音立刻发狠了:“果然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记住了,一会儿找人教训他!”男子连忙恭敬应下。
这个插曲楚玉成还不知道,所以他踏进丁香阁的时候心情很好,倒是叶眉看到他有点不自然。好像两人都想到了一块儿,叶眉也是一身靓丽的便装,只不过两人在通信里含情脉脉,面对面的时候反而目光闪躲。楚玉成故作爽朗模样:“美女想请我吃什么大餐?”
叶眉羞涩微笑说道:“也不知道你的嗜好,不过这家私房菜偏重川味……我哥请我来吃过,我觉得还行。”楚玉成没有接话,只好奇地打量着室内:地面是水磨方砖,桌椅都是精雕细琢的乌木家俬,墙上悬挂着一幅草书:丁香空结雨中愁。七个字写得行云流水,估计是名家手笔。偌大的餐桌,楚玉成和叶眉相对而坐,氛围温馨恰好。
菜肴上桌,叶眉还打开了一瓶红酒。楚玉成觉得好生遗憾:“可惜还有体检,医生说我现在不能喝酒了。”叶眉却顽皮一笑:“红酒也是养生的,不用担心你的体检。”看到楚玉成还是为难的表情,叶眉忍不住泄露天机:“总部最后的检测没有新的内容,只是复查一些项目而已。我听说总部首长有意——原则上不是飞行员出身的都会留下。”
楚玉成举杯和美女遥遥一碰:“哇,那我就安心了。首长们不喜欢飞行员吗?”
叶眉嫣然一笑:“可能首长觉得我们东华这方面有点落后了,国外空间站多的都是普通科学家,首长说我们也不能只限于飞行员上天。”
楚玉成漫不经心听着,眼里只有叶眉一颦一笑的细微表情,根本没想过叶眉透露的消息意味着什么。见他只顾看着自己发呆,叶眉似笑非笑嗔怪了:“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楚玉成脱口而出,真正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心里话。叶眉羞红了脸,可心里甜丝丝的,说话也大胆了:“都在你面前了……还想什么?”
楚玉成很后悔落座的时候没有紧挨着她,多好的感觉、多好的机会,偏偏只能远远相对。两人一时无话可说了,只顾情意绵绵频频举杯、品尝菜肴。
用餐完毕,两人起身终于站到了一起,楚玉成鼓起勇气握住叶眉身双手,美女低垂的眼帘仿佛在默许,脸庞越来越近,嘴唇轻轻相触,清新的气息相互吸引。两人开始热吻起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亲吻的感觉如此消魂、贪婪。楚玉成久久抱着叶眉,舍不得放开。
叶眉细细喘气吐息如兰:“松开手呀,你弄痛我了。”看到楚玉成还依依不舍,叶眉白他一眼:“怕了你了,我们走吧。明天你乖乖呆在酒店……等我来采访你。”
“真的只是采访?”楚玉成大喜,又有点不甘心。
感觉到爱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叶眉心里既甜蜜又有些发慌,仅剩的一丝理智提醒自己最好现在就离开。“我要回去了,明天见。”叶眉含情脉脉的亲吻了楚玉成一下,仿佛是对他的补偿。
看着美女慌慌张张的离开,楚玉成心情好极了。毕业几个月来心里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多日不曾饮酒了,一点红酒也让他感觉微熏。楚玉成信步走出饭馆,从一个古朴雅致的居所重新来到灯光辉煌、高楼云集的现代环境,这让他感觉很不适应。顺着心意拐进一条胡同,细细体会着那些破旧墙砖蕴藏的古韵,他的脚步才渐渐轻快起来。
胡同里没什么行人,不一会儿楚玉成就听到身后一连串轻微、急促的脚步声。这不像是正常的行走,楚玉成感一个觉到对方的敌意,他迅速贴墙站立,转身回头一看,五名陌生男子正在飞快接近自己。
五个陌生人在数步外停下了,站在中间的一个年青人无疑是领头的,他看着楚玉成一脸轻蔑:“你叫楚玉成?”
楚玉成默认了身份,只平静反问:“你是谁?”
“我是谁?”年青人依然一脸张狂:“当然是你惹不起的人!”说话间已经走近楚玉成身边,突然扬手一巴掌想要扇楚玉成一记耳光。
他以为自己出其不意,楚玉成的反应比他更快,伸手抓住手腕顺势把人往怀里一带,狠狠一记膝顶,这个年青人立刻瘫软倒地。剩下的四个人一楞,马上扑了上来,楚玉成微微躲闪腾挪,手上格挡势大力沉,格挡后落在对方身上的暴击也绝不留情。弹指间,四个人都被击倒在地。
领头的年青人也是个狠角色,尽管痛得爬不起来,却依然嘴硬:“姓楚的,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能追到叶眉!”这一说楚玉成就全明白了,不由得莫名烦躁,长腿一伸踩住对方脖子,脚尖用力压得他直翻白眼,表情冷酷似乎立刻要置此人于死地。
感觉到楚玉成的情绪不对,还躺着的四人中有一个拼命咳嗽,终于哼哼出声:“还请适可而止!阁下身手不凡,您的身份是伪造的吧?”这个猜测很合理,楚玉成这才冷静下来收住脚,漠然扫了一眼五人转身即走。他的态度高深莫测,倒地的五个人谁也不敢再说狠话了。
长这么大,楚玉成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萌生杀意。回到酒店休息,楚玉成兀自后怕:如果不是对方有人出声惊醒,自己当时真有杀人的冲动。是因为真的爱上了叶眉?还是对别人蔑视自己出身的愤怒呢?
楚玉成彻夜难眠,快到第二天凌晨才有睡意。可正迷迷糊糊的时候,门铃又“叮咚”响了。楚玉成胡乱裹着浴袍,从猫眼望出去,只见叶眉一身军装正俏生生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公文包。还真是来完成采访任务了。
叶眉进了房间,还来不及说话,房门轻轻合上。两人情不自禁拥在一起热烈索吻,仿佛昨天的吻别经过一晚上酝酿,终于引爆了爱恋和欲望。
叶眉沉醉在亲吻里,公文包、身上的衣物渐渐散落一地;楚玉成热切地亲吻着美女全身,从发梢到脚趾。叶眉主动回应着,无师自通的妖娆妩媚抚平了他心灵的焦灼不安。
两人久久折腾缠绵,渲泻着彼此爱恋的所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