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妙言的反应,让一旁的徐若晴和小环心头都一紧,尤其是后者,小丫鬟脸色一白,她本是觉得自家姑爷人很好,很有才艺,又见不得赵庭玉和张跃白等人贬低陈宇,这才将陈宇在祈天灯的题词展现出来。
官妙言作为京城第一才女,学识自是比自己这个小丫鬟强千百万倍,自己觉得好的词,或许在官妙言眼中并不算得什么。
这不是害苦了姑爷么?
小婵鼻子顿时一酸,眼眶通红,都怪自己,这下姑爷免不得又要遭别人看轻贬低。
官妙言却见得小丫鬟这般神情,便是盈盈一笑,安慰道:“别急,妾身还未看词!”
“嗯?”
小婵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顿时止住。
却见官妙言将祈天灯一转,目光落在了另外一面的诗词之上。
“鹊桥仙!”
官妙言红唇微启,动人的声音自口中传出,飘荡在整个乞巧诗会现场。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侧耳聆听。
赵庭玉和张跃白也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官妙言,等待着词一念出来,便是找几处地方痛批一顿。
“鹊桥仙·纤云弄巧!”
官妙言官妙言继续念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上阕念完,整个现场顿时寂静得针落可闻,不少才子陷入了沉思,细细捉摸着这上阕之词,竟是惊骇地发现以自己的才能,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有几位才子佳人重复呢喃了一遍,也是猛然抬起头,看向最前方的张跃白。
只是此时作为京城十大才子之一的张跃白,听得这上阕,同样愣神。
他虽钻研楹联之道,但诗词同样不差,可是越是诗词水平高,越能体会这上阕之词的美妙,他竟是无法挑毛病。
小婵见众人,尤其是张跃白竟是有一种失落的神色,通红的眼眸中迸发出神采。
再见官妙言。
她念完,美眸中同样闪烁出惊讶之色。
但词未念完。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经意间,官妙言念这首词的最后两句,竟是被惊到重复了半句。
心中一种绝佳的气息扑面而来,竟是让她原本平静的心绪,惊起了一丝涟漪,这两句将爱情的美好,描写的让她心惊。
整首词念完,整个诗会现场莫名的一静,众人参加诗会,多多少少对诗词也有了解,其中不乏钟情之人。
“好词!好词呐!”
沉默了许久,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道感叹之声!
“是啊!这首词......写得太好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尤其在朝朝暮暮,呵呵,这首词一出,只怕乞巧诗词,再无人敢写了!”
“难怪能得徐小姐青睐,这诗词之才华,让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
随着第一道赞叹而出,其他的赞叹也都随之而起。
随之,越来越多。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徐若晴会看上一个岭南秀才,这诗词之才华,令人惊叹。
而与之相反的。
张跃白原本喜悦,准备听完痛批的快感,此时听完这首词,眼中也是充斥着惊骇。
这词!
他评不了,更批不了!
换做那京城第一才子,或许还能点评两句,但即便是他,也批不了这首词。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岭南那穷乡辟地,怎会出这样的才子?
瞧见张跃白的神色,赵庭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显然也知晓这首《鹊桥仙·纤云弄巧》之绝,显然超越了在场所有人。
本是想着当众给那未曾见面的徐家姑爷一点难堪,污其名声,再从中作梗,让徐若晴对其有意见,他才有可趁之机。
却不料,那个岭南秀才的才华,竟是这般惊艳。
半点毛病都挑不出?
他看向张跃白。
后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叹,轻微摇了摇头。
若是他真胆大妄为批这首词,只怕才子之名都不想要了,无数文人会将他批得体无完肤!
赵庭玉脸色一冷,不再言语。
官妙言念完,也是沉寂了许久。
“此词一出,只怕往后乞巧节的词......更加难写了啊!”
“妾身学识浅薄,却是无能点评这首词。”
说着,她便是将看向张跃白,轻声道:“不如张公子来点评一而?”
张跃白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想不到官妙言这时候反将一军。
他怎么评?
评不好?
他会被喷死的。
评好?
这不是为徐若晴的相公扬名?
只是众人目光汇聚,张跃白已是骑虎难下,脸上挤出一副难看的笑容,道:“这首词......呵呵,这首词很好,很好!”
最终,他还是模糊的赞了一句。
见状,官妙言一笑,道:“能得到张公子称赞,想来若晴妹妹的相公才华,诸位心中也有了数。今日未曾到来,却因有事,可并非不敢。”
官妙言此时为徐若晴说话,在场无人敢反驳。
这首鹊桥仙,彻底将他们征服。
小婵通红的眼眶,竟是流露出喜极而泣的眼泪,她就知道,姑爷最厉害了,画画厉害、诗词也很厉害。
旁边徐若晴则是面带微笑。
心中之喜悦,却是难以言喻。
她本人为陈宇不擅长诗词,却不料自家相公的才华,竟是如此出众。
若不是小婵,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相公的才能。
本想着陈宇写的不怎么样,面对张跃白的痛批,她便要舍下脸面与之撕破脸皮,却不料,这首词,却如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对方脸上。
真是有一些痛快呢!
只是......
“两情若是长久时,尤其在朝朝暮暮!”
她心中默念了一遍,看向激动得喜极而泣的小婵,无奈摇摇头。
“这等词,你却拿来逗个小丫头......”
并不是她看不起小婵,自幼跟在身边伺候,她早就将小婵当作亲妹妹,就是有一些吃醋。
“相公他......可从未为我写过一首词呢!”
一念至此,她转过头,叫上小婵。
“小婵,走,去找相公!”
“啊?哦哦!小姐,等等我!”
见徐若晴快步走出,小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向官妙言手中的祈天灯。
官妙言一笑,将其手中灯递了过去。
“谢谢官小姐!”
小婵捧着心爱的祈天灯追了上去。
看着主仆两人离去,赵庭玉和张跃白脸色难堪至极,此事之后,只怕两人都成为别人口中的小丑。
倒是旁边一位巴结的才子开口道:“张兄之能,不在诗词而在楹联,今日可要让在下开开眼!”
此话一出,周围人也都阿谀奉承着。
张跃白这才脸色好转,谦虚了几句,说着今日便要等那三楼。
瞧见张跃白这般模样,一旁的官妙言想到了陈宇那对上联,心中也是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