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跃白的话落下,诗会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我看也是,岭南那穷乡辟地能出什么人才?”
“是啊,我从未听说岭南人士有哪位诗词大家,甚至连考举也未曾出过人才。”
“想来还是救命之恩占主要因素吧。”
“......”
几句议论声有点大,响彻诗会现场,徐若晴秀眉一瞥。
小婵嘟着脸,小眼睛里正在冒火。
此时。
官妙言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她作为举办人,先前在幕后安排工作,瞧见诗会一切顺利,这才走出来,却见的整个诗会现场竟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而好姐妹徐若晴此时秀眉紧锁,一脸冷漠的注视着众人,旁边的贴身丫鬟双眼冒火,似乎很是生气。
作为京城第一才女,名气极大,再加上她貌若天仙,引得京城之中不少才子爱慕,现在出场,自是受瞩目,而旁边则有人悄声告知了现场氛围诡异的来龙去脉。
对于徐若晴口中的相公,她同样好奇。
两人情同姐妹,深知徐若晴的性子,绝不可能是因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来报答,那么对方肯定是或多或少有徐若晴看重的点。
徐若晴没有说,她也没有多问,她本身就不是喜欢八卦的性子,只是听徐若晴讲过,乞巧诗会会带相公,到时候两人见见面。
赵庭玉爱慕徐若晴,她也是知道的,那张跃白之所以挑起矛盾,怕也是赵庭玉暗中指使。
她寻思着替徐若晴说话之时,一旁的赵庭玉却开口了。
“跃白,休要胡言乱语。徐小姐贵为宰相千金,眼光何其之高?能被看中选为夫婿的人,岂能无才华?想来才华过人才是!”
这话看似在替徐若晴开脱,但其实是把徐若晴以及陈宇往架子上赶。
果不其然。
张跃白继续道:“我看未必,自古以来,岭南从未出过什么人才,这乞巧诗会汇聚京城诸多才子,他不敢来,也是正常。”
“张兄说得极是,那人即便来了,想必也作不出什么佳作,来不来都一样!”
后方人群中,竟有人直接就附和了一句。
此话一出,官妙言脸色也都变了。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质疑徐若晴,肯定是赵庭玉授了意,对方乃是太子党,寻常人不敢得罪徐渭,但他不一样。
徐若晴看着赵庭玉与张跃白等人一唱一和,正要开口,旁边小婵却是气鼓鼓的叫喊了起来。
“谁说姑爷没有才华,姑爷写诗可厉害了!”
看着赵庭玉等人贬低自家姑爷,小丫头终于忍不住了,在她心里,姑爷不仅人好,还会讲故事,画画也很好看,至于诗词,也不会差的。
“姑爷还帮我在祈天灯上题了词呢!”
小婵这一出声,让所有人惊讶一下,却见赵庭玉面带一喜。
旁边张跃白见状,立马笑道:“哦?我倒要看看,穷乡辟地的秀才能写出什么佳作?”
今晚他写了一首词,堪称全场最佳,只要对方写的词没有自己好,便可以痛批一顿。
虽然徐若晴是宰相千金,可他背靠赵庭玉,而赵廷玉是太子党,得罪了也不怕。
甚至,他越是得罪,把徐若晴的相公批的一无是处,越是能讨得赵廷玉的欢心,有了这颗大树,日后官场岂不是平步青云?
“就在这里!”
小婵将自己小心翼翼捧着祈天灯朝前递了出去。
见此一幕,旁边徐若晴心头一惊。
陈宇虽然也算饱读诗书,但三年乡试都未曾考过,水平怎么样,她心里自是清楚,虽未见过陈宇所写的诗词,但想来并非多擅长。
毕竟这年头,才子就喜欢写些诗词,展现自己的才华,她细细想来,陈宇似乎从未表现,猜测可能是水平有限。
本来她是想要直接呵斥,她徐若晴选的夫君何须向尔等解释?
撕破脸皮,以后也不需要见赵廷玉这虚伪的面孔,却不料小婵率先开了口,还说出自家相公诗词很厉害,导致张跃白直接将军。
若是诗词不行,免不得被人批一顿,她自是看不得有人贬低陈宇,若是等下张跃白等人敢胡言乱语,她可不会嘴下留情。
瞧见小丫鬟的举动,官妙言心里一叹。
这一拿出来,万一写的不行,岂不是被人抓住了痛点?
“我看看吧!”
当下官妙言率先张跃白一步,接过了祈天灯。
哪怕写得真不行,她也好点评几句好话,不至于让徐若晴过于难堪。
见官妙言接了过去,张跃白收回了准备接起天灯的手。
官妙言的才气,并不输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女儿身,怕是要压京城十大才子中的半数,她来点评,比在场任何人都有资格。
只是他也知晓,官妙言和徐若晴情同姐妹,肯定会有所偏颇。
“官小姐来点评,跃白自是心服口服,不过诗词点评,莫要参杂私人情感!”
这话说的很直接,没有水平,几乎是直接当众告诉官妙言,莫要因为和徐若晴感情好,就夸赞一首写的不行的词。
官妙言闻言,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念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反正不管写得如何,她也有信心找到夸赞的点。
“如此甚好!”
张跃白点了点头。
在众人注视下,官妙言双手将祈天灯捧起来,直到与眼睛持平。
只是当她目光落在祈天灯上所画的鸳鸯之时,顿时愣住了!
那熟悉的画风,独特的丹青技巧,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不会是他吧?”
今早,得知恩公名讳,便拿起丫鬟买的祈天灯细细查看,果然一样。
也就是说,鸳鸯画出自恩公之手。
她买了五种鸳鸯画模板回来观看学习,但眼前这一幅显然更加独特,并非那五种模板,单从画技、画风,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想到今早陈宇看一眼自己出的上联,便是对出八联,瞧一眼窗外风景,便写下连她都对不出的千古绝对。
丹青、楹联,再到如今的诗词.......
莫不是诗词也.......
一念至此,官妙言心中震撼不已。
众人瞧见官妙言盯着祈天灯愣神不语,不由得疑惑。
而张跃白、赵庭玉却是心头一喜。
只怕是词写得太烂,官妙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跃白笑问道。
“官小姐,你怎么不念词呢?大家还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