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月满人聚。
夜晚雄县城中,可谓是热闹非凡。
作为朝廷大军先锋主帅的杨松,今晚给手下将士设下了丰盛的晚宴。
“皇帝不差饿兵,本将军一向都是这么认为。”
“咱们当兵的嘛,不就是图一口吃的嘛?”
“这中秋佳节之夜,咱们远离故土、别了亲人,孤单单一个人和冰冷的刀剑作伴。”
“今天咱们只管吃好喝好,也不枉这天上的月儿圆!”
杨松不停游走在军营之中,对着手下将士显示他的平易近人。
“将军,咱们如此这般,会不会有倦怠军务嫌疑?”
一个将领小声的提醒。
“多虑了!”
杨松不以为的摇了摇头。
“咱们这次的人马,可是比燕军多。朱棣只会固守,又怎么可能有胆量来主动进攻?”
“中秋佳节之夜,咱们不过节,难不成燕军也不过节?”
“本将军设宴慰劳将士,这不就是彰显皇帝的爱兵如子?”
“咱们在这雄县城中,外有城墙作为依仗,内有巡逻士卒警戒,何须惧怕燕军突袭?”
杨松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算无遗策了。
“而且本将军,也不是贪酒误事的张飞。”
“你没看到,本将军只是给了每人半碗酒吗?”
担心士卒醉酒后可能会被燕军偷袭,杨松特意控制了将士饮酒的多少。
杨松看来,半碗酒只不过是只能润润嗓子,是不可能让人喝高的。
“还是小心为上!”
劝谏的将领在见到杨松处理得有理有据后,也不由得在想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
“布包厚一点,这个时候不需要你节约。”
燕军军营之中,朱高煦正在检查燕军士兵们的准备工作。
一个正在给马蹄包裹燕军士兵,就这样被朱高煦给教育了一顿。
“布包厚一点,这样马蹄踏地的时候,就不会发出声音来。”
朱高煦一边说,一边就上前动手。
只不过在朱高煦亲身示范后,马蹄铁和地面接触的瞬间,还是发出了肉耳可闻的声响。
“嗯……这个……”
空气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尴尬。
“咱这是故意做错,好让你们引以为戒。”
还好天黑,不然燕军士兵就能看到朱高煦现在脸上的红晕。
“哈哈哈!”
朱高煦本来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谁知道丘福却是不厚道的用笑声来拆台。
“你笑个鸡毛!”
“有那么多笑,干嘛不存起来,拿出去卖钱?”
恼羞成怒的朱高煦,一脚就踢到了丘福的屁股上。
要不是丘福人高马大,说不得他就要现场来一个恶狗扑食。
“哈哈哈哈……”
经过朱高煦和丘福这么一闹,原本燕军将士中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轻松的哄堂大笑。
“殿下,你觉得咱是不是有当戏子的天赋?”
等到远离了人群,丘福这才贱兮兮的问了起来。
原来,朱高煦的出丑,只不过是他和丘福故意演戏给燕军将士们看的。
“不错!”
“要是你登台演出,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大腕!”
戏子,在古代可是上不了台面的,是属于下九流。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古人对于戏子评价很低。
朱高煦说丘福很会演戏,这就是在损他。
“大战在即,将士们太过于紧张,这可不是好事。”
“弓弦拉得太满,射出的箭矢就有可能失了准头。”
玩笑归玩笑,朱高煦还是向着丘福解释他为什么要故意出丑的原因。
……
雄县城中,在一种微醺的状态下,南军士兵基本都已经呼呼大睡。
而在城头往来巡逻的士兵,不少人都是骂骂咧咧。
“他奶奶个熊!”
“人家睡觉,老子却在这里吹冷风!”
事件已经来到深夜,巡逻士兵见到城外没什么动静以后,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对于自己的倒霉,士兵也是直接用脏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要不歇会?”
巡逻士兵可不是一个人,他们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
“也对!”
“燕军也是要过节的!”
面对同伴的询问,一个南军士兵紧了紧衣裳,然后就蹲在城垛下面偷懒去了。
说是闭目养神,不过片刻后打起了呼噜。
吃饭睡觉,人之常情。
更何况现在是后半夜,正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
因为圆月高挂,所以不用打火把也可以看清路面。
因为不想火光被发现,朱高煦带领的燕军也是根本就没点火把。
借着柔和的月光,朱高煦他们人衔枚、马裹蹄,以近乎无声无息的,摸到了雄县城墙下方。
在众多燕军士兵合力之下,一架架云梯被搭在了城墙。
燕军士兵用嘴巴咬着钢刀,手脚并用的就顺着云梯网上攀爬。
这一次突击的先头部队,朱高煦是派出了燕军精锐的夜不收。
登上雄县城墙后,夜不收们悄悄摸摸靠近正在熟睡中的南军巡逻士兵。
一手捂住南军士兵的口鼻,然后燕军夜不收们就用雪白的钢刀在南军士兵脖子上就是一拉。
可怜南军士兵还在梦中,就稀里糊涂的丢可以性命。
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啪!”
几根木棍从雄县城头扔了下了,和泥土碰撞后发出了声音。
“得手了!”
朱高煦曾经和夜不收们约定,一旦夜不收们占领城墙后,就丢下木棍作为回报。
“再上!”
“轻点!”
朱高煦努力压制着心中激动,同时就指挥更多的燕军士兵爬上城头。
……
“你们是干嘛的?”
城门洞里,防守的南军士兵看到一队人马正向自己走来。
“别误会,是自己人!”
朱高煦麾下的斥候统领杨旭,这个时候连忙对着南军守卫挥了挥手。
此刻杨旭身上,穿着朝廷官军的甲胄。
这些甲胄,就是从之前被杀之人身上给拔下来的。
“大帅担心燕军会有夜袭,所以让我们前来协防。”
杨旭见到对方没有亮出刀剑,连忙就带人快跑上前。
“怕个屌!”
“咱们都受了一早上了,别说是燕军,就连人毛都没看到一根!”
守军领头的校尉,语气有些不满。
“不对!”
“你甲胄上面是什么?”
等到杨旭他们走进以后,守城校尉秃然看到杨旭身上有一些红色。
那红色,很像血迹。
不好!
被被发现了!
杨旭低头一看,他也见到了自己已经的鲜红。
这鲜红,正是刚才袭击城头南军士兵时,所人出来的鲜血。
“你说这个吗?”
装作不知道,借着说话的时间,杨旭快步靠近了守军校尉。
然后,守军校尉只感觉眼前一闪,然后他就看到一大股红色,从自己喉咙中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