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铁山一脸迷惑不解。
路野咳嗽一声只能解释。
“干爹得观察仔细些，全面些，才好指点你。”
谁让他只是个练气小修士，神识日常辛苦积累打磨不易，除非突破到筑基期，否则不能外放。
若是能修炼到神识外放，相当于多了几只眼睛。
铁山在下面演武，路野只需要外放神识将其笼罩，就可以全方位观察了。
现在嘛，路野只能说学会四分之一。
铁山正面使刀所有要领他是都记住了，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气血如何流转，肌肉如何发力，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铁山一听觉得有理，干爹果然认真，这是要用心指点自己啊，他爽快应一声，老实去使刀。
于是他先将埋在地中的斩马刀挖出来。
再磐石如山，血战八方，威震雷霆，
然后扔刀，换刀，再扔刀，换刀。
等到他气喘吁吁满脸期望来到台下，只换来路野一句换个方向再来一遍。
铁山觉得可能自己刀法有大疏漏，所以义父才让他如此演示。
于是咬牙坚持，他又使了一遍。
这次演练完，他汗出如浆，双腿沉重如绑了铁块。
毕竟，在干爹面前演练他可不敢耍滑头，每次都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气，比和敌人正面厮杀搏命一场还要累。
哪知这次不等他发问，路野在台上直接挥手道，换个方向再来。
铁山都懵了，自己刀法这么差吗？
等他浑浑噩噩使完这一趟刀法，再看向路野。
这次铁山乖了，看干爹面无表情，都不用等他老人家挥手，自觉转了九十度，重新开始练刀。
这一练就不知道过了多久。
铁山只知道自己麻木的挥刀，换刀，再把沉甸甸的斩马刀从地里挖出来继续。
整个场子的铺地青石都被他劈得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到最后，他累得都已经双臂哆嗦，直不起腰来，只能倚在刀柄上勉强站立。
“嗯，刀法犀利，练得不错，以后还需继续勤学修行，今天就到这里吧。”路野这才直接从台上起身。
“对了，二饼，将那斩马刀、鬼头刀还有柳叶刀都抱入我屋中。”
“我有所顿悟，要闭关修炼，不得让人打扰。”
路野离开，二饼吃力抱着双刀，拖着斩马刀跟上。
沉重的斩马刀拖过凌乱不堪的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好似在耕田里挖出了一条土壕。
场中只剩下铁山和桑叶。
他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瘫了。
“呼……”他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练了。”
“再练就要了我老命了。”
“我还从来没有连着使过这么久的斩马刀。”他拍拍胸口，一脸庆幸，“咦？”
“似乎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铁山看向桑叶，桑叶小心提示。
“师傅，干爷不是说要指点你吗？”
“对啊！”铁山一拍大地，“干爹为什么不指点我呢？”
他一脸迷茫，片刻之后脑中仿佛一道雷电闪过。
铁山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我悟了，我悟了！”
“原来我离掌握第四式就差一线。”
“如今我连使这么多遍刀法，已经抓住那种感觉了。”铁山直接跳起来，只觉得满身疲惫一扫而光。
“我要继续练刀，”他兴奋异常，转了一圈才惊呼道，“咦，我的刀呢？”
另一边。
二饼连抱带拖，将三柄刀放入路野房间，这才小心关上门退去，急忙去包扎去了。
这倒霉孩子额头上流血，染红半个身子，明明只是个抱刀童子，却成了今天唯一的伤员。
路野等到屋子中空无一人，这才将鬼头刀和柳叶刀收入储物袋中。
至于斩马刀他直接提在手中，他那储物袋放不了这么多东西，硬塞进去，怕是要爆。
他法力在识海中的金骰子上一点。
下一刻。
路野就回到了天元界自家洞府中。
他这洞府中地方宽阔，而且修士的洞府内并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家具，比较空旷，正适合练刀。
先将斩马刀扔在一边，又从储物袋中取出鬼头刀和柳叶刀。
路野盘腿坐在石床上，神念里闪过刚才铁山在演武场上跳跃舞动长刀的身影。
那是铁山的正面，背面及双侧面和各方位的影子。
诸多铁山在跳跃呼喊，长刀如电，十几个重刀光团翻滚。
慢慢地，多个铁山身影逐渐混为一体。
路野识海中，只剩一个铁山在持刀使出斩马刀法，一遍又一遍，全身肌肉鼓涨，气血激荡，连沉重呼吸都清晰可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影挥舞长刀，身形五官却变了样子，已经变成一英俊青年，目光坚定，长刀霍霍。
而这青年面貌身形，正是路野自己。
许久后，路野睁开双眼，神采奕奕。
他猛地起身，伸手一张，御物决发动，已经将地上的柳叶刀摄入手中。
“磐石如山！”
“血战八方！”
“威震雷霆！”
“登山赶月！”
路野一板一眼，用柳叶刀使出斩马刀法，若铁山在这里观看，一定会目瞪口呆。
他动作虽慢，却几乎完美复制了铁山所有的动作，呼吸及气血运行。
洞府中荧光灯照耀下。
路野使了一遍又一遍，动作越来越快，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掌握，一柄柳叶刀在他手中虎虎生威。
得益于修仙让他体质柔韧强壮，一些难度动作他完全能做到，游刃有余。
甚至，路野在练刀过程中，还对照刀谱，发现铁山有些动作做了微调。
其中一些是铁山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错误，有一些则是铁山为了发挥刀法最大威力，根据自己身材体力本能调整。
路野也随之改变，作出一些适宜自己的调整。
许久后，地上洒满了他的汗水印。
“换刀！”
路野喝一声，将手中柳叶刀掷出，将鬼头刀摄入手中。
他的刀速又慢了下来。
洞府中，刀影闪烁，银团翻滚，只剩下他沉重呼吸和呼喝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路野停了下来，他全身汗水被湿透，头顶汗水聚拢成气上升。
终于那柄鬼头刀已经使得如臂使指，灵活无比。
识海中，金骰子终于有了反应，出现了他期待的新的一行。
“斩马刀法，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