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季大少赤着上身，穿着花裤衩，正施施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冰阔乐，茶几上扔着吃一半的外卖盒子。
室内空气还算清爽，听浴室淋浴的沙沙声，就知道这家伙的夜生活即将开始了。
对此，李霁已经习以为常。
“咦，你回来了？”
季大少起身，对于李霁突然回归有些惊讶。
“对不起，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季少嘿嘿一笑，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接梗道：“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尼玛的，要吐了！”
两人哈哈一笑，倒是把浴室里的姑娘吓了一跳，淋浴声停下，弱弱的声音传来：“季少，不是说好的一个人吗？”
季昌摆摆手，正要说话，浴室中声音又传来：“两个人，得加钱。”
季大少下意识看向李霁。
李霁连连摇头：“别，我是个传统的男人。”
季少脸一黑：“我特么也传统！”
“不打搅你好事了，正巧有事要出去一趟”，李霁笑着走出宿舍。
他倒也不完全是借口。
厌离的状况尚不明确，咸鱼那个死矮子又语焉不详，只能去找曲大佬了。
这个点去打扰人家，希望人家别嫌他烦，李霁犹豫着拨通电话，没想到人家很爽快就答应了。
曲惊鸿的小别墅里，灯火通明。
李霁进去时，看到陆繁也在，瞬间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了。
他讪讪一笑，落座后还在想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看起来合理一些。
至少，厌离之事肯定不行，他潜意识里不愿厌离的情况被其他人知道。
“结茧化蛹铭文，我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他的冕花螳之前有过炼化超阶位上限铭文的经历，可以作为模拟样本试试。”
曲惊鸿十分善解人意，主动向陆繁编了个十分合理的理由。
“不能等吃完饭吗？”
陆繁有些不甘。
曲惊鸿摇头：“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涉及妖宠进化之事，对绝大多数契妖师来说，都是秘密，还待着就是不识趣了，故而陆繁走的无比干脆。
李霁挠挠头：“曲大佬，还没吃饭？”
见她颔首，李霁掏出泡面：“介意吃这个吗？”
曲惊鸿看了眼，点头道：“介意。”
到她这个境界，要么辟谷不吃，要吃，就得是富含灵气的大妖血肉。
李霁脸色一僵。
有一说一，他觉得泡面真挺好吃的。
“我让灰大狼去做饭了，你若没吃，等会可以一起。”
“哦。”
南方的天黑得早，这才傍晚六点多，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让厌离做了个全套检查后，等着吃饭的两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你的……祖宗呢？”
曲惊鸿斟酌着，问起小矮子。
“hi~！大美妞，又见面了。”
李霁还未说话，咸鱼已经显出身形，就悬浮在曲惊鸿眼前，惊得她身体后仰，撑起惊心动魄的曲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霁悄悄瞅了一眼又一眼，脑海中却浮现出夏栀的模样。
那个带着面纱，怯生生的姑娘，也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样。
曲惊鸿回过神来，手中储物戒一晃，茶几上顿时摆满了伏特加，一箱又一箱，垒得整整齐齐。
她嫣然一笑：“老祖宗，研究的事……”
“好说好说。”
小矮子满口答应，他小手一挥，茶几上的酒一扫而光，李霁扫了眼自己的储物戒，轻叹一声。
这家伙的空间法术造诣，有点过分离谱。
“说吧，想研究什么姿势，我都配合你，保你掌握的熟熟练练的。”
曲惊鸿对他的骚话充耳不闻，带他来到实验台前：“老祖宗，可能，需要你一滴血。”
之前那两天，她用尽浑身解数也没从咸鱼身上得到什么数据，就干脆由着他陪李霁去秘境了，这一次，一定要拿下他一滴血！
咸鱼正色道：“小丫头，不是我舍不得一滴血，到我这个境界，滴血可重开天地，这因果太大了，你一个小小的实验室，根本承受不起。看在这几箱伏特加的份上，我送你点东西，你断了这份念想如何？”
曲惊鸿想了想：“那得看您拿出什么东西了。”
咸鱼一指点在曲惊鸿额上。
毫光闪烁，李霁只看到咸鱼指尖出现一只硕大的火鸟虚影直冲曲惊鸿眉心而去。
火鸟虚影中还有一枚神秘玄奥的符文浮沉。
数个时辰后，符文彻底融入曲惊鸿身体，她软趴趴晕倒在李霁怀里，那脸色惨白的模样跟之前咸鱼给他那套吹牛功法时一模一样。
李霁把她抱到沙发上，问灰大狼要了毛巾，擦掉她身上渗出的细汗，帮她脱掉外套鞋袜，盖好被子。
他估摸着，等她醒来，怎么也得个两三天。
“老祖宗，您给她什么了？”
“关你屁事？”
“一个人是给，两个人也是给，顺便，给我一份？”
“厚脸皮的臭小子，不要老是活在梦里，偶尔也得抬眼看一看现实。”
李霁脸一黑，狗咸鱼，小气鬼。
……
或许是曲惊鸿修为较高的缘故，次日上午她便醒了，看着趴在她旁边，枕着她胳膊睡得正香的李霁，嘴角微抽。
怪不得感觉胳膊麻了，这小子，睡相真差。
她没有吵醒李霁，任由他枕着，回想着那个玄奥的铭文。
“小美妞，醒了？”
咸鱼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曲惊鸿神色凝重：“您老究竟是谁？”
“别管我是谁，就说满不满意吧。”
“凤凰浴火重生的神话故事是真的？”
“神特么凤凰浴火重生”，咸鱼嘴角抽搐：“凤凰是凤凰，不死鸟是不死鸟，堂堂四灵瑞兽居然沦落到跟小小不死鸟相提并论的地步。”
“凤凰、不死鸟，不是同一种生灵吗？”
“你说是就是吧！”
咸鱼已经无力反驳，后辈人对于这些通天彻地的远古大神，彻底遗忘了。
曲惊鸿又道：“您老给我这个符文的原因是，知道我们家族的图腾？”
咸鱼嗤笑：“区区火侍毕方，也配当图腾了？也就是你们这群没见识的乡巴佬才拿它当个宝。好了，别再打扰我老人家休息，那门浴火重生的神通，就送你了。”
咸鱼抱着酒瓶消失在空气中，曲惊鸿心中震惊却无以言表。
只言片语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堂堂天妖毕方，俯瞰芸芸众生的绝世大妖，竟然以“区区”二字形容。天赋神通不可剥夺的铁律竟也被这位轻易践踏。
如果说，他所言滴血可重开天地是真的，那么……
此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