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走到祝明涛的尸身前,在简单地扫视了两眼后,他蹲下了身,把祝明涛腰间的储物袋拿了起来。
石承解开了储物袋上的禁制,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空间。
“好家伙,这位祝大庄主还真不愧是西漠顶尖的豪富,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
储物袋里面琳琅满目,装满了灵石、黄金珠宝和灵宝灵材。饶是石承在看到了这些财宝之后,心里也忍不住起了一些贪念。
不过在看到正在向自己走来的赵平和郑一刀后,石承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他悄悄地使了个幻术,然后便快速出手,把储物袋里一些最为重要的物事塞入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当然,在赵平、郑一刀和吴能的眼中,石承只是单纯地看了看袋子里面的东西,也就只有铁面看出了端倪,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石承把储物袋扔给了赵平,然后开始继续搜查祝明涛身上的其他地方。
不过最终的结果让他颇为失望,祝明涛身上除了储物袋之外,就再没有别的物事了。
赵平拿着储物袋,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后,他最终又把储物袋交还给了石承。
石承有些惊讶地问道:“赵大人,你这是?”
赵平叹口气,道:“里面的东西很多,但是可惜我没法把他们当成证物,毕竟你袭杀祝明涛的行为并不合规合法,既然如此,这储物袋还是交给你吧。”
说完这个,赵平的目光转向了祝明涛的尸身,“不过在我心中,石承你做得好,没想到投毒案的事情真的有他的一份!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说完,赵平便把储物袋交给了石承,“石承,我替登南港投毒案中所有的死难者,向你表达感谢!”
石承接回了储物袋,赵平的这一举动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那我就不客气了。”石承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除恶诛邪,是我辈修士分内之事。”
郑一刀走了过来,他看向石承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之色。
“石道友你……竟然真的是石大侠的传人。”在亲眼见识到枯荣心刃神通后,郑一刀对石承的身份再无任何怀疑。
赵平,甚至吴能和铁面心中,对石承身份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消除掉了。
“几位愿意相信我就好。”石承微笑着说道,自打来到南荒以后,此时此刻是他少有的心情舒畅的时候。
众人又去搜查了跟随着祝明涛前来的黑衣人的尸体,但是仍然一无所获,在确定没有遗漏后,石承右手一挥,用烈火焚烧掉了所有的尸体。
……
“今晚多谢二位前来见证了。”在山脚下,石承三人和赵平以及郑一刀告了别。
“石道友放心吧,有老夫居中传递,你不用担心你和赵平小子之间的书信会被内卫那帮人给截住。”郑一刀拍着胸脯说道。
…
赵平也说道:“我会和郑前辈约定好我们二人之间的密文格式,至于石承你,在岭南郡安顿好后就往汇宝阁那里寄一封信吧,锦成他会想办法联系郑前辈的。”
“那就多谢二位了,石承无以为报,在前往东陆后必定会竭力揪出他们的老巢,还天下人一个太平!至于南荒这边魃族会不会有别的行动,就劳烦二位多留心了。”说完这句话后,石承郑重地抱了抱拳,行了一个东西陆通用的江湖礼。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也得早点回去了,内卫那边好像突然出了大事,在被调往西部前我这根弦恐怕还不能松。”赵平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眉头。
石承不露声色,他和铁面以及吴能互相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
“石道友,那老夫也走了,祝你一路顺风。”郑一刀拱了拱手。
“路上多加小心。”赵平也说道。
“放心吧。”石承点了点头,“各位,有缘再会了。”
一行五人各自道别后,便分头离开了青石山。
眼下已经进入了宵禁的时候,王城四门紧闭,只有赵平和郑一刀这样身份的人才能被特许进城,石承三人是万万不行的。
原本赵平打算凭借自己官门中人的身份给石承开个方便,不过石承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在这个敏感时刻给赵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最终还是谢绝掉了。青石山离王城很近,王城外的京畿地区也有很多村镇,研究过京畿舆图的石承很清楚自己只要往南边稍微走一走,就可以找到借宿的客栈了。
在石承三人找到客栈后,时间已经过了子时了。
值夜班的客栈伙计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给石承三人安排好了一张通铺房,石承在付了一晚上的房钱后,就和两个同伴进了屋。
进了屋子后,石承手一挥,在整个屋子的范围内下了一个隔音咒。
做完这一切后,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只眼睛静静地看着吴能。
吴能在下山的路上一直没怎么说过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是飘飘忽忽的,他知道自己今晚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打乱了石承原本的计划,于是连忙道歉道:“老石,对不起……”
“吴能,我希望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的最后一句对不起。”石承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也没有用,还是先整理一下今晚的收获吧。”铁面淡淡地说道。
吴能的脑袋更低了,他的脸上全是愧色。
石承又看了一眼吴能,然后开口说道:“铁面,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在前往王城的路上跟你讲过的,和吴能身世有关的一段话吧?”
铁面答道:“是那个姓凌的机关术师?我当时听你们二人说过,偃门覆灭的时候出了叛徒,门内的第五长老凌轩背叛了宗门。”
…
吴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石承说道:“你们也知道,偃门消亡后,机关术师这一类修士在天地间几乎是绝迹了。因此虽然不能就此断定祝明涛口中的人一定是凌轩,但是概率本身已经很大了。”
“你们还记得我们曾经在驼铃商会的仓库里发现了存放过工程用料的痕迹吗?还有赵平和我们说过,赈济仓里的粮食是被凶手通过地道进行投毒的,如今看来,或许有这样一种可能,那条用于投毒的地道正是在这个姓凌的机关术师的主持下完成的。”
说到这里,石承看向吴能,“在当年覆灭你们偃门的行动中,魃族出的力可能比我之前想的还要多。”
“应该是这样。”吴能握紧了拳头,“老石,你说凌轩现在会不会还在南荒?”
“不好说。”石承摇了摇头,“之前我们从祝明涛的口中也能得到确认,那就是魃族的力量正在从南荒收缩撤退。”
铁面淡淡地说道:“正好接下来要去东陆,如果他们是往东陆撤的话,说不定我们将来还要和那个姓凌的打交道。”
“不管他逃到哪里,我都要找到他。”吴能的眼中仿佛燃起了火苗,“我要当面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背叛宗门!”
石承有些惊讶地看着吴能,在一路上经历了多重危机之后,他发现年轻的机关术师也变得勇敢坚定了不少。此时的吴能并不像当初在红木城那会,在提到要找到凌轩时,目光中既有愤怒,又有犹豫和恐惧。
石承拿出了从祝明涛的储物袋里找到的灵宝,然后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放在桌子上。
“这个东西好像是我们那天在汇宝阁拍卖会上看到的灵渊碧藤,这个是我们今天拿来当诱饵的令牌,这件黑斗篷……呵呵,果然这位祝庄主就是真正的黄原。”
说完这句话后,石承看向两个同伴:“祝明涛或许还有别的黄原替身,可能是祝家山庄的某个亲信,也有可能是魃族的某个成员,毕竟黄原经常会在西漠的西部行动,祝明涛不可能时刻都在家门外面。当然,现在看来,当年一手创立驼铃商会的黄原,和在王城内现身的黄原,或许都是这位大庄主所扮演的。”
“扔了驼铃商会这个包袱,这位大庄主倒也用不着分身奔波了。”
石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那件斗篷,用灵力探查了片刻后,石承一脸凝重地摇头说道:“确实有宗师祭炼过的痕迹,但是以我的修为,还无法将其探查清楚。”
“也就是说,现在的魃族余党内部,确实有宗师境高手坐镇。”铁面也是非常的忧心,“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几个?”
“不必忧心,有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否则的话它们根本无需遮遮掩掩。”石承安慰道,“我们三人中就有你我两个半步宗师,在追查魃族的时候多多注重修炼,我们将来也会有两个正了八经的宗师。”
…
铁面点点头,随后有些惋惜地说道:“只可惜,没来得及向祝明涛试探一下斜阳道上发生的事情。”
“倒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可以做一个推测。”石承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从目前我们了解到的蛛丝马迹来看,魃族安排在西漠国的人手,其任务大概有以下几种:第一,运尸;第二,实验新的毒素;第三,运送灵宝或其他的重要物品。”
说到这里,石承看了一下自己的两位同伴,继续说道:“第四,在南荒制造混乱,并挑起域外大国之间的争端!这应该也是他们制造投毒案的一个重要目的。”
铁面和吴能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点了点头,在见识过这几天城内的乱象和紧张氛围后,他们对石承的这一看法也是极其认同。
石承接着说道:“所以,胡恩礼私底下的任务,大概率脱离不了以上的范畴。从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胡家商队在斜阳道上遇到巨变的原因,可能是他们手下的人发现了自己所运货物的真面目。”
“不错,这一点是胡天鸣亲口所说,除非他骗了我们。”铁面说道。
石承点点头,道:“胡恩礼用了些手段暂时收买了发现问题的商队伙计,但是为了灭口或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和魃族还是共同在斜阳道上联手做掉了商队的所有人。”
“但是一整个商队突然消失的事情实在骇人,如果只有胡恩礼活蹦乱跳地回来了,那么一定会引来有心人的调查,为了避免麻烦,胡恩礼便把自己也打扮成受害者,以养病为名暂时留在了云丘城里。至于他从斜阳道上回来后,他和魃族之间的勾心斗角,那就只有他自己和参与了此事的魃族成员知晓了。”
“没准事情确实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铁面说道,“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胡天鸣所说的那把钥匙。石承,你在祝明涛的储物袋里有找到过胡天鸣口中的钥匙吗?”
“有。”
石承把祝明涛的储物袋拿了出来,然后把所有的钥匙都拿了出来。
其中的一把钥匙流光溢彩,内里还隐隐地流动着一股灵气。
吴能指着那把有灵气的钥匙问道:“老石,会不会是这一把?”
石承拿着那枚钥匙端详了一会儿,道:“大概率是,不过也不排除有别的可能,不管怎样,今天从祝明涛身上得到的东西都得保存好了。当然,灵石、通宝和黄金珠宝除外,那些可以用来补充我们的路费。”
“不拿白不拿。”铁面看了看窗户,“已经下半夜了,早些休息吧,明天上午就要离开这里了。”
石承对吴能说道:“吴能,赶紧睡吧,王城大门大概在卯时初刻开启,咱们在这里休息两个时辰就要离开了。到时候早点溜回雨霖巷,免得让斗金他们发现我们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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