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换成家

半杯咖啡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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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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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芒果已经串戏,我得赶紧制止“妈妈,我有点困。”

芒果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就反应过来刚才说错了话,它楞了下说:“哦,我们快结束了。”天天听我这么说,他也凑热闹说,“我也困了,我要睡觉,不然你就让我看动画片!”文雪赶紧上前安抚,把手机拿给天天看动画片,小孩子陪大人的饭局本就非常无聊,我这么说也不过分,何况还有天天陪衬!

周然见状说:“孩子们累了,我们把剩下的这杯酒喝完就结束,下次再聚。”

“行,今天先到这吧,但是周然,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文雪追问。

“哈哈,对呀!夏姚也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我不知道呢!这故事的女主角是谁?”老王说。

周然笑而不语,文雪竟转头问芒果。“夏姚,你知道是谁?”

芒果看看我,又看看老王,把嘴唇闭成一字,耸耸肩说。:“我凑热闹而已,当然不知道。”

文雪一听就乐开了,“哎呦!我的傻妹妹,你可太逗了。周然,你可欠我人情了,今天我就放过你吧!来大家干杯”

文雪说着,邀大家一同举杯,周然也如释重负般微笑举杯。今晚的聚会就这样突然的结束,大家带着几分遗憾相互问候并约着下次见面的时间。

因为周然和我们住的很近,其实就在一个小区,所以周然就陪我们一起往回走,今天的时间有点晚,索性就不接堂堂回家,他在我妈家是完全放心的。周然和芒果聊着大家的变化,芒果牵着我的手晃荡也没认真听周然说了什么,但我在旁边听的很多,像他说的,大家都有很大的变化,各自向着曾经立下的目标努力着,除了我!可我当时立了什么目标已经记不清楚。

在我们走到单元门口时,一个人影从树阴下闪现,那是堂堂的爸爸,他掐掉手中的烟,用脚踩灭,和电话里的人说“我马上回去”然后挂断。走过来先看了一眼周然,然后对芒果说:“你怎么都不回信息?堂堂今天为什么没上学,你也没跟我说,这么晚才回来,我找你一圈了。”

芒果握住我的手突然一抖,我赶紧说:“爸爸,我今天肚子不舒服,就没上学,现在已经好了。”

芒果看着堂堂爸爸不说话,竟有些委屈的撇着嘴,它和我不一样,它并不愤恨堂堂爸爸,它以前只和他玩抛球的游戏,我和堂堂都没这个待遇。堂堂爸爸见芒果如此反应很惊讶,突然又没了气焰,许是他太久没见过不和他呛架的夏姚。

他不再质问芒果而是转向我走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说:“堂堂要好好休息,今天早点睡,别像昨晚一样,明天才有精神上学,周末爸爸来接你,带你去逛动物园。”

面对一个我讨厌至极的人,要亲切热情的交谈,我真的做不到,反感的情绪已经转化为生理反应,后脑勺在隐隐作痛。我不想再回答堂堂爸的问题,想立马从他身边跳脱,不自觉的就皱起眉毛。

堂堂爸松开双手,奇怪的问:“你周末没时间么?还是不想去动物园?”

“没时间,我要上课。”我果断回答。

“上课?上什么课?”堂堂爸问。

“爸爸,我困了,想睡觉了,你快走吧!”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啰嗦下去,芒果楞在原地不说不动,旁边还站着旁观的周然。

堂堂爸无奈的叹着气,看看芒果只说了句“真行!”就转身快步离开。他一定以为离婚后爸爸不在身边的日子,单亲妈妈讲了很多爸爸的坏话,所以儿子才不愿与他亲近,殊不知讨厌他的,依旧是他的前妻。

堂堂爸走后,我拉着芒果赶紧上楼,回头和周然说:“叔叔再见!”芒果才想起来还有旁人在身边,匆忙道了再见就和我一起向楼内奔去。留周然在身后茫茫然,‘再见’两字都比我们慢了许多。

我们快步跑进电梯,头也没回,我不知道周然是否看着我们匆忙离开,还是早就向自己家走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马上逃离现场。也许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用我儿子的身体,面对孩子爸爸如此关切和疼爱的问候,依旧让我感到恶心。或者我不想让周然看到心情复杂的芒果,那样的表现不是我夏姚该有的,我不留恋也不怀念过去的婚姻,这是事实,不该被芒果错误表达。

在电梯里,芒果就迫不及待的问我,“跑什么呀?”我没心思回答它,因为我的心里已经乱成了麻。回到家它还继续问,“跑什么呀?为什么要跑啊?”

我突然觉得气愤,这样的气愤根本没有缘由,像一颗没有引信的手雷,直接炸开,威力十足。

“芒果,你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见了赵响那是什么表情?我当时离婚的时候,该把你分给他对吧?他好,你去找他呀?”我开始歇斯底里。

“我没要找爸爸,你别生气,我只是很久没见到爸爸,突然见到有些慌。”芒果解释说。

“你就是吃里扒外,没良心,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竟然还惦记别人。”

“你说我没良心?我从小到大,你打了我6次,有一次还是用拖鞋打的,每次你打完我,都是爸爸抱着我,安慰我,家里只有你打过我。”芒果开始抱怨。

“你光记着我打你,我每天伺候你吃,伺候你拉,带你散步,给你洗澡,比不上抱你6次安慰你的臭男人啊?”越说我越生气。

“每次堂堂欺负我的时候,爸爸都帮我,你都不帮我,呜…呜…啊………啊……!”说着说着,芒果开始嚎啕大哭。

“把嘴给我闭上,哭什么哭?我养你个白眼狼,你还哭,滚一边去。”我大声训斥。

芒果咧着大嘴哭,边哭边摸眼泪,听我说让它滚,双手捂着脸跑回卧室还关上门,自己在房间哭了好半天。我气的心疼,嚷嚷的头晕,一个两个不省心,自己养了5年的狗,也不是和我一条心。

我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慢慢的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我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给自己造成了很多恶果,冷静过后又后悔无比,现在我亦是如此。

我尝试着找出原因,因为堂堂爸的出现,让我乱了方寸,今晚的聚会又让我感到失落和自卑,芒果在堂堂爸面前的表现,又让我仅有的自尊也荡然无存,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点自尊呢?

如果当时身边没有人,没有周然,我还会如此慌乱么?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在寻找一个怎样的答案?我不能再胡乱想下去,这会让我本就混乱的生活更加混乱,今晚的根源,只是因为一个我十分厌恶的人,和我有了过分的亲近。

我这样告诉自己,并且马上停止分析,理清状况后,我的心情缓和很多,当我打开卧室门的时候,芒果已经蒙着被子睡着了,我不想扰醒它,所以我拿起被子回到客厅,刚才我的话的确说重了,它最近真的帮我很多,现在糟糕的状况,因为有它,让我轻松太多,虽然它是一只我养了五年的狗,但它早已成为我的家人。

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还是不停闪现今晚的画面,饭桌的举杯,老王的关照,还有文雪的调侃,最后都落在周然温暖的微笑上,身边似乎还飘散着他远山迷雾般的香水味。

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对小朋友的关心和喜爱,我为什么要恋恋不忘呢!正是辗转难眠的时候,手机的闪光吸引了我,拿起手机,原来是周然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两个字。“晚安!”我只需要回同样的晚安即可,可我看着屏幕半天,也没打一个字。

周然又发来一条信息,“夏姚,任何时候你都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然后开始努力,要相信自己。”

我看着内容疑惑,周然又发来信息“你值得。”

我看不懂也猜不透,这是肯定还是鼓舞,我不想也不应该只回复‘谢谢‘或‘晚安’,我该回什么消息,这又让我犯难,盯着屏幕思索,放下手机犹豫,最终我还是一个字都没回,假装没看见,假装已经睡觉。

这注定是个不轻松的夜晚,我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看时间已经过了12点,可我仍没有睡意,这样失眠的夜晚我经历过无数次,每次的感受基本都差不多,我从混沌的大脑中挣脱出来,努力向上爬到一个压缩空间,身体被重重的挤压,使我头痛欲裂,骨头戳破皮肉般撕痛,最终被一团迷雾包围,逐渐失去知觉。

被初亮的晨光唤醒,这一夜我睡的很辛苦,我习惯把前一天发生的事暂时封存,假装忘记,新的一天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记忆的麻袋装不下时,悲伤和愤怒就会一股脑的倒出。

我现在不会考虑那么多,只想让眼下的日子轻快一些,不急着洗漱做饭,先给自己煮一杯咖啡提神,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一杯咖啡带给我的快乐。正要喝时,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险些又犯了错误,小孩子不能喝咖啡,唉!算了,闻闻味道也是满足。

正准备做早饭时,老妈打来电话:“快来,快来,芒果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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