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炮低下头很委屈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害你娘。”说着举手对天发誓道:“我愿发下毒誓,若是有半句谎言让我不得好死。”
刘奋宗见状气的浑身颤抖,一脚踹在刘三炮的肩膀,将他踹飞出去“你这逆子满口胡言乱语,那杨家大嫂分明就是你下毒害死,还敢胡搅蛮缠编造谎言,发什么誓言我这就结果了你,为那死去之人报仇泄愤。”说着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直劈出去,就要将刘三炮打杀。
泰俞见状身形一晃,一把将刘奋宗手臂抓住,“刘将军,此事还未明了,不可杀他。”
刘奋宗用力挣了挣,却发现被少年殿下握住的手臂竟然纹丝不动,“殿下,他这分明就是狡辩,给人吃了马料不说,害人还不敢承认,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你放开我将他打杀了抵命便是。”
泰俞摇了摇头说道:“我待问完如果他所言有假,待到查实再杀他不晚。”
刘春华此时也上来将刘奋宗手中的长剑夺去,看着他道:“大哥,你就先消消气,等公子问完了咱们再协商解决可好?”
刘奋宗叹了口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家门不幸,到让殿下费心了。”
泰俞摇了摇手,转头看向一旁刘三炮,后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努力了几次依旧摔倒在地。一旁的刘林想要上前搀扶,但又恐刘奋宗不允,满脸的关切却也无可奈何。
泰俞走上前,一把两刘三炮拉起来,寻了把椅子给他坐下。这时候的刘三炮满身都是伤,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脑袋肿的像个猪头,鼻洼鬓角都是血水,模样已经凄惨无比。
“你先休息一下。”转头对刘林道:“刚刚他说的刘莽和小虎子何在?叫来问话。”
刘林闻言不敢不从,连忙行礼道:“刘莽前几日去衡州贩卖牲口未归,小虎子就在殿外。”
“那就将他唤来,我要当面问问清楚。”泰俞说着,向其余人道:“大伙都做个见证,两相对比一下,两人若交代不实,刘三炮满嘴胡编乱造,这么短的时间也难以口径一致。到时候大伙一听便知。”
刘林出去,对着不远处但颤心惊小虎子招了招手,将他带到了房间中,其间都在众人视线之内,并没有任何肢体或语言暗示之类。
小虎子被带到跟前,这是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面色白皙脸颊瘦俏,一双眼睛中满满的惊恐,平日里跟着少爷也没少行那欺行霸市的事,此时东窗事发早已心下揣揣不安了起来。
“你叫小虎子吗?”泰俞问道。
小虎子点了点头说道:“小人刘小虎。”
泰俞点了点头,转身对杨清儿招了招手,后者来到泰俞身边。泰俞指着杨清儿问道:“你可认识她?”
“杨家清丫头嘛!住在刘家寨后里沟向阳坡。”刘小虎看了一眼说道。
“她的母亲你可认识?”泰俞又问道。
刘小虎点了点头说道:“杨家大婶嘛!人挺好的,就是死的有点不明不白。”
众人闻言心头都是一愣。
“此话怎么说?”泰俞歪头问道。
刘小虎看了看一旁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刘三炮,心里非常的紧张,在众人炯炯目光注视下有些局促不安,“就是……就是死的有点……惨。”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一紧,随即看向一旁的刘三炮,都是一脸的愤怒。
刘奋宗更是气的呼呼喘气,满身爆发出一股滔天的怒火。
泰俞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继续问道:“如何一个惨法?你是亲眼所见吗?”
刘小虎点了点头,一边想这怎么说一边说道:“去年的腊月初六,那天刚下了雪,天气很冷,杨家大婶来东院借粮食,很多人都来借粮食,其实东院也没有多少粮食,都给老爷的云康军运去了。”
刘奋宗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刘小虎沉声说道:“回答殿下的话,那杨家大嫂怎么个惨状。”
刘小虎被刘奋宗一瞪眼,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哆嗦着说道:“老爷,杨家婶子真的不是我们害死的啊!那天她来借粮,少爷按照惯例,给了半袋小米,还给她吃了好些豆饼和羊奶,第二天她就死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你不要害怕,你慢慢说,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泰俞见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看着众人不解的神情,这其中的因由还是要具体说来才可能明了“你将杨家大婶来借粮的所有细节想想告诉大家。”
刘小虎立刻点了点头,努力的回想着说道:“那天挺冷的,杨家大婶拿着口袋来东院借粮,说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好几天没吃饭了。”想了想又道:“那天她穿的挺单薄的,只有一件单衣,脸色也不大好看,有些发白。”想了想又道:“她来的时候正赶上胡老三拉了一车贾家集新撵得麻豆,做得豆饼隔着挺老远就能闻到豆饼的香味,好几个村里的孩子都抓着车上的豆饼子吃,少爷和我们也都直流口水,拿了几个巴掌大的豆饼来吃。就是有点干,味道还很香甜。”
众人闻言不禁皱着眉头,这与刚才刘三炮所说完全吻合,那豆饼不只有杨家大嫂吃了,很多人都吃了,那就不是豆饼的问题了。
“接着说,还有什么?”泰俞尽量将语音放平,不带有任何的思绪和情感。
刘小虎嗯嗯着连连点头,急得抓耳挠腮,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胡老三那个夯货一边走一边骂,一群没吃过饭的混蛋,连牲口的饲料都吃,真是畜生。”刘小虎一边模仿一边说道:“少爷见状,也上去拿了一块,吃了起来还说很是香甜。我们见状也去抢了几块来吃。正巧杨家大婶就来了,说是借粮,但是看着豆饼直流口水。少爷就说,让杨家大婶尝尝豆饼,可好吃了。杨家大婶抓了两块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随后又要了几块也是三口两口就吃光了。”说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的刘三炮继续说道:“少爷怕她噎着,刚巧东院刘强抬了两桶羊奶过来,少爷就让杨家大婶喝了一碗,杨家大婶还要在吃,胡老三说这东西吃多了不消化还涨肚,不能多吃。可是样杨家婶子太饿了,嘴里说着没事又吃了五六块进去,中间还喝了两碗羊奶。少爷让我去东院仓里提了半袋子小米,给杨家婶婶拿回去,还说今年的收成不咋好,粮食没多少了,让她省着点吃,吃完了再来拿。”刘小虎说到这里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欲言又止得,想了半天才说道:“就这样,杨家婶婶拿了粮食,手里还抓了几块豆饼回去了,第二天她就死了,我们几个跑去看,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青紫,脖子都有这么粗,满脸的青黑色,死状这辈子我都记得,真的很惨。”说到这里却突然哭道:“那豆饼我们也吃了,少爷和杨家大婶都吃了,我们还喝了羊奶,可是我们都没事,就只有杨家大婶死了,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老祖宗知道了,拿鞭子把我们一顿抽,说是我们害死了人家,我们冤枉哇!”说到这里痛哭流涕起来。
众人听了更加的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泰俞想了想才最终说道:“吃了太多的麻豆饼,消化不了又喝了羊奶,肚子里撑得,最后呼吸不畅,食物堵住喉管,最后……”往下实在不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