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出乎预料的顺利,船上的铁钩帮海盗们并未因为孤身在海中就放松警惕,大海的危险无处不在。他们的火力也很猛,长火枪、卡宾枪、霰弹枪,但终究是一盘散沙,铁钩帮终究不是令行禁止的军队,普朗克能用超越死亡的恐惧让海盗们听话,但今夜的巨鲨号上可没有普朗克。
若不是为了情报或可能出现的世界符文,整艘船瑞兹都能毁掉。陈墨并不清楚自己的上限是什么,他还没尝试过,但至少现在,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他没觉得这些老式火枪能给他带来多少威胁。
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原始魔法能量听从着陈墨的呼唤和引导,化作屏障,护佑着周身、又化作风刃冰刀,将闪避不及的敌人切割。
无需瑞兹提醒,陈墨完全没有去当近战法师的念头,安安心心当个远程炮台不好吗?他躲在安全的位置,又用奥术护盾给自己加了层保险,然后才开始输出。毕竟现实不是游戏,输出少点就少点,但命只有一次,没有复活倒计时。陈墨之所以没给瑞兹和莎拉送上护盾,一来是掌控力尚且不足,二来不能如影随形的护盾反倒会阻碍行动。
战斗接近尾声,枪声逐渐停息。
陈墨的手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或许就如莎拉所说——当你接受你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的时候,杀人并不会带来负罪感。
眼前这些冲向自己的海盗没有一个会错过杀掉自己的机会,这些恶贯满盈的海盗,与之狭路相逢,不是生就是死,又有什么好后悔惋惜的呢!
望着甲板上的尸体,枪声已经消失了,陈墨才有时间感慨一下。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些海盗的死状,而是白天见过的一具被吊在旗杆上的骨架。那是普朗克用来震慑反对者的,上面的血肉早已被鸟儿吃光了,唯有一只腿骨上刻满了精致复杂的图案——骨雕,这是普朗克的杰作。
据说,冥渊号有一种特别的设计,可以让声音在船舱各处回荡,普朗克会在“作品”清醒的时候完成他的骨雕,在这个过程中,“作品”的“歌声”会在船舱内回荡,愉悦着普朗克,也提醒着他的手下违抗的下场。
没有多少时间供陈墨感慨,他们从储藏室摸出来,直到现在,甲板上和附近的海盗都已被消灭殆尽,但却始终见不到船长和诺克萨斯人的身影。
世界符文或是关于它的情报,这才是瑞兹和陈墨踏上这艘巨鲨号的原因。所以,望着黑洞洞的船舱,哪怕知道里面大概率被布置了陷阱,瑞兹依旧决意进去。
“我打头阵!”瑞兹说着,挥手朝里面扔出一团奥术光球,照亮了船舱内部,走道里空空荡荡,他缓步走了进去。
莎拉将重新装填满子弹的双枪上膛,对着陈墨微微一笑:“保护好我们的退路哦!”
随后莎拉跟上瑞兹的脚步。
陈墨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把卖相还不错的卡宾枪,估摸着它的主人起码是个头目。他把这杆短枪检查一番别在腰间,这种影视中常出现的怀旧经典老式枪,很有牛仔决斗的味道。
走道旁是海盗们居住的地方,有些门洞开着,门内一片狼藉,宣示着里面的居住者是突然跑出去的,目前应该就在外面的甲板上躺着。也有虚掩着的门,推开后吱吖的声音在船舱内分外清晰。
这一层已经没有人了。
接下来要往上层进发,那里是船长室和诺克萨斯人的藏身之地。
突然,瑞兹大喊一声“退!”
陈墨刚要动作,瞬间感觉到了周围空间熟悉的扭动,这是瑞兹的传送,他已经体验过数次。陈墨停下身体本能的反抗,下一秒,三道身影出现在了巨鲨号的甲板上。
陈墨刚刚站稳,一声爆炸从巨鲨号船身内部响起,甲板立刻开始晃动、倾斜,混乱中瑞兹与陈墨分别蹲在甲板上架起了两道奥术屏障,阻挡爆炸的冲击,厄运小姐则手疾眼快的抱着一个木桶,以便在船沉之后在海上有借力之处。
船身被炸成了两节,海水汹涌的倒灌进船舱,陈墨所蹲着的甲板倾斜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着。
直到现在,诺克萨斯人仍未出现。
所以,陈墨觉得己方必须保证最强战力的体力,他喊道:“这艘船留不住了,我可以在海面制出一块浮冰,莎拉,我要集中精神!”
瑞兹也喊道:“不用管我!”
莎拉马上就明白了陈墨的意思,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空木桶扔向海里,避免被船身附近涌动的水流影响,随后她抓住船舷一侧的铁链拴在腰上固定住自己,这是水手在甲板上面对风浪时的常用方法。之后莎拉死死地抱住陈墨,让他不至于为了稳定身形而分心。
海水打湿了衣服,陈墨伸出两只手臂,用尽全力,莎拉从后面抱着他,一同看向大海。
冰围绕着莎拉扔出的木桶向四周发散,变大,变厚。晚间的海风徐徐吹过,陈墨的浮冰也逐渐成型。
在整个过程中,瑞兹一直盯着另一侧的断船,他能感受得到,对手正隐藏在那里!
“成了!”陈墨回头看了一眼警惕的瑞兹,过程中差一点点就把自己的脸送到莎拉的唇上了。
来不及多想,他脱口而出:“你跳,我也跳!”
马上就要沉下去的断船不容许他们有多余的动作,莎拉松开铁链,后退两步,几下便冲到了浮冰之上,抓住了木桶,陈墨紧随其后。蹲好之后,他一手扶着木桶,一手摸着浮冰,继续加大加厚。
“还真是没有破绽啊!”这时,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另一侧断船的桅杆上。
在月光和火焰的映照下,她的皮肤显得特别苍白。
“是你?”瑞兹的口吻惊疑不定。
“好久不见了,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好些年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