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就是屠宰码头，专门用来屠杀巨大海兽的地方，海兽身上有不少值钱的材料，是比尔吉沃特与其他地区重要的贸易之一。”莎拉远远眺望着，“不过我不建议你靠近那个地方，那里的味道你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忘掉。”
“我听说过那个故事，那个开膛手……”陈墨说。
莎拉一副不忍回忆的样子：“三天之后，我头发上的沾染的腥臭味才彻底散去。”
……
“相对于别处，白港要偏僻许多，‘白港’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地面都积满了白色的鸟粪。这里是死人的安眠之地。比尔吉沃特没有埋葬死者的习俗，我们会把死者送还给大海。这里，也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陈墨忍不住问道：“那么，你……”
莎拉看着陈墨，笑了笑：“当然，单纯的好人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我的手上沾过不少鲜血哦！”
陈墨当然不会被这句话吓到，他之所以建议瑞兹选择莎拉合作，就是因为莎拉是个有底线的人。
他问道：“你觉得我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喜欢上这里了？”莎拉开着玩笑，她明白对方不会属于这片罪恶丛生的群岛，但还是说道，“跟着我，你会成为比尔吉沃特的一人之下。”
“只靠我自己呢？”陈墨又问。
“只要你能做到毫不犹豫地杀掉该死之人而没有罪恶感，你就能在这里活下去。”
“在你心中，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该死之人？”
“哼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但在比尔吉沃特生活久了，标准就会不断降低……”莎拉中断了对话，“好了，闲逛到此为止，他们也该收集好消息回来了！”
“好！”陈墨没有再问，说到底，他们刚认识不到一天罢了。
回去的路上，莎拉突然问道：“忘记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有钱吗？黄金、宝石、古遗物这些都行。”
“为什么这样问？”陈墨说。
陈墨当然是没钱的，瑞兹看上去也不富裕，在改名符文法师之前干脆就叫流浪法师。陈墨觉得瑞兹在符文之地各处藏有小金库的可能性并不高。
“不久之前两个恶棍来到了鼠镇，在铁钩帮大闹了一通，尽管他们的名声很差，欺骗、盗窃、抢劫……但有一点好处，拿钱办事。最关键的是，他们甫一出现就搀和了普朗克与几位大船长之间的矛盾，时至今日，铁钩帮仍在追杀他们。也许你听过他们的名字，格雷福斯和崔斯特。”
莎拉轻笑一声，伸出手掌，像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若是设计得当，他们可以成为不错的帮手，只要注意别给他们机会反水就行。”
……
中午，陈墨在莎拉准备的秘密据点见到了从来到比尔吉沃特开始就神出鬼没的瑞兹，后者带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那艘隶属于铁钩帮的海盗船巨鲨号上有诺克萨斯人。
普朗克与诺克萨斯可能有了合作？假如这是真的，他们计划完成的难度将会大幅提升。
“不可能，得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促成双方合作？”在最开始的惊讶之后，莎拉认真分析着双方合作的可能性，“过去，曾有传闻说普朗克偷走了诺克萨斯将军斯维因的战舰利维坦号，并杀光了上面所有的船员，据我所知，这并非传言，普朗克真这么干过，诺克萨斯至今仍会派刺客或是赏金猎人刺杀普朗克，甚至还出动过武装舰队……如果你们的武器不能共享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狮子怎么会与狼共享猎物呢？哪怕只是共同追逐，除非，是为了暂时隐藏在狼群中。
“看来普朗克的统治一点也不稳固啊！”陈墨感慨。这也就意味着，隐藏在暗处的他们有机会把普朗克本身都作为可利用的一部分。
“普朗克会知道船上的诺克萨斯人吗？”莎拉问。
瑞兹摇头：“未必，那几个诺克萨斯人藏得很深，只和船长联系，恐怕船上的大部分海盗都不清楚这件事。”
“雷文？”
雷文是莎拉的副手，也是她手下中唯一出现在此处据点的人。
雷文低着头，有些气馁：“船长，我们没发现这则情报……巨鲨号唯一的异常就是它一边派人去冥渊号一边补充物资，似乎在准备休整一下即刻出发。”
瑞兹说道：“没有雷文的帮助，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锁定巨鲨号并探查清楚船上的秘密。”
莎拉没有说话。
陈墨想了想，建议道：“我们可以观察一下普朗克的反应，假如他毫无察觉，那么我们可以等到巨鲨号出发后跟上它，大海会埋藏一切。而若是普朗克发现了不对劲，那必然有一场冲突，我们躲藏在暗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接下来，他们分析着两种不同可能性下的应对方案，以及进行不同方案下需要用到的力量部署。
他们一直等到巨鲨号都要准备出发了，停靠在港口的冥渊号依旧没有动作。
莎拉一声叹息，不知道有几分失望。
“这其实是种好事，这预示着普朗克已经被一直以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察觉不到身边隐藏的危险。等此间事毕，下次我们再见面，将会是他的死期！”陈墨说。
“那一天不会太远！”莎拉的眼神变得冰冷，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趁着巨鲨号的物资还没运送完毕，我们三人混上船去，雷文会带着塞壬号在远处支援。”
莎拉的手下继承了她的干练，全程没有一丝意外，陈墨藏在装着物资的木箱中成功被运到了巨鲨号的储藏室。等到储藏室安静下来，陈墨打开箱子，昏暗的船舱内只能看到两道人影。
他们仍需等待，等待巨鲨号驶离港口。
夜幕降临，这晚的月色同样很美，除了月亮，在这片海域，巨鲨号是唯一的光源。
上面不只有灯光，还有火药击发的火光，还有魔法奥术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