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话本,看看话本啊!此话本为鼎鼎大名的‘逍遥先生’之新作,以卓城花神秦晚生前的故事为原型,此间笔墨扣人心弦,感人至深啊!”
卖话本的小贩突然拦在了陆宽宽身前,且将手中话本打开了一页。
“姑娘,看看我家的话本吧,我家话本与旁处的都不一样,我家话本中是配有图画的。”小贩卖力道。
陆宽宽见那话本配图,竟是眼前一亮。
这画中女子面容清婉,双眼之中却带着坚毅神色,身着的还是绛红色官服。
“这画中人是女子吧?为何还穿的官服?”陆宽宽扯过小贩手中的话本,将其靠在眼前,仔仔细细瞧了瞧。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小贩嬉笑。
“不是,当如何?”陆宽宽问道。
“我就知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我们本地人不可能不晓得花神秦晚。”小贩哈哈一笑,而后眉飞色舞地给陆宽宽讲起了秦晚的故事。
“这秦晚是这片土地上数百年前的人物儿,其身为女子,却女扮男装进京科考,一举夺魁,可惜女儿身败露。那时的崇敬皇帝不得不治她欺君之罪,判她斩刑。但崇敬皇帝也感念她巾帼勇气,便在她死后给她封了右都御史之职。由此,秦晚便成了从古至今的第一位女官人。”
“死后追封又有何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儿,也就你们凡人能做的出来。”陆宽宽小声嘀咕,无奈摇头。
“那,小哥你又为何称秦晚为花神?”一旁高止好奇地问道。
“那是因为秦晚行斩刑那日,天上飘下一朵天地兰,正落于她身前。而后刑场刽子手手起刀落,秦晚之血,直溅三尺,遍染兰花,感动了天地,上苍便以天地兰承载她的魂魄,使她成为了花神。”小贩言语铿锵,时如雨落玉盘,时如鼓声震震。
“真的?”高止眸光轻闪。
“传说罢了,你还真有些信了?”陆宽宽见高止那有些要信的样子,暗自发笑。
陆宽宽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那小贩。
“这书我要了,银子多的就无需找了。”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以后常来啊。”小贩鲜少见到这样大气的主儿,没理由不让她常来光顾。
“嘭——”
突然来了一群人,个个手拿着木棍,朝着小贩的摊位就开始砸。
他们皆穿着玄色布衣,肩上护着一对肩甲,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
“哎呦呦!”小贩大惊,赶紧上前阻拦。“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留什么情?不是说了吗,卓城以后不许再卖逍遥先生的话本,你们耳朵聋是不是?”为首的护院长相凶恶,手上的木棍摇摇晃晃,像是下一刻就要打在那小贩身上了一样。
“大哥体谅,我们这卖话本的赚得都是些小钱,唯有这逍遥先生的本子卖得好。要是不卖这逍遥先生了,我们哪里有饭可以吃啊?”小贩哭诉道。
周遭缓缓聚集起一大片人来,都围在话本摊位这边看热闹。
“卖别的话本赚不到钱,就去卖别的!”为首的护院见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便恍然扯开了嗓子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要是再敢买卖逍遥先生的话本子,就是在跟程家作对!到时候,别怪我们抄着家伙去对付你们!”
“这程家人也太霸道了吧,那逍遥先生是不是得罪程家人了啊?”周遭路人窃窃私语。
“谁知道呢,这程家势大,我们还是别管闲事得好。不就是话本子么,以后不看就时了。”
“可逍遥先生的话本与旁的都不一样,可好看了。”
“命重要还是话本重要?”
.......
为首的护院瞪大着双眼,四下而望,将在场百姓都瞪了个遍。恍然,他看见了陆宽宽手中拿着的逍遥先生话本。
那护院伸手,粗暴地抢过陆宽宽手中话本,倏忽将其撕掉了。
“你干什么呢!”陆宽宽生气了。“老娘手里的东西你也敢抢!”
“老娘?”那护院上下打量了眼陆宽宽,见她身量不大,又生得花容月貌,竟上手抚了把她的面庞。“小姑娘,口气大的很啊。一个话本,我们程家的人,想撕就撕,想抢就抢!还轮不到你胡乱叫唤。”
高止上前打落了那护院浪荡又不安分的手。
“这世上,岂有抢人东西又调戏良家女子的道理!”高止怒目。
“你这小白脸,是她夫君?”护院伸手指了指高止额头上的黑色异花。“大男人还在额上抹花钿,骚不骚啊?”
“你!”高止正要说些什么,眼前就幌过了陆宽宽速然而过的身姿。
陆宽宽向前一步,抬腿扫过,一脚踢在了那护院的脸上,将他撂倒在地。
“老娘的男人你也敢瞽言妄举!”陆宽宽面色清冷,眼神凶狠。
“啊~噗~”护院吃痛叫了一声,而后嘴里就吐出了两颗带血的断牙来。“这!这这!”
那护院又急又凶,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敢打老子,来人,给我把这小娘们儿和她男人绑了!”护院指向陆宽宽与高止,势要将他们捉住狠狠蹂躏一番。
那护院身后的手下纷纷举起木棍,朝陆宽宽与高止而去。
陆宽宽撸起袖子,气势汹汹,面上毫无惧色。
高止无奈,一把扣住陆宽宽的手腕,拔腿跑进了人群里。
陆宽宽这女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一旦开打,那群护院怕是一个都活不成。
“给我追!”为首的护院下令。他身后之人尽数而出,紧追不舍。
“高止,你给我放开!姑奶奶打得他们满地找牙!”陆宽宽拖着高止的速度,十分恋战。
“他撕了你的书,你打坏了他的牙,就算是扯平了,行不行?”高止苦笑道。
“可他还骂你骚!”陆宽宽蹙额,转头看着身后那群紧追不舍的杂碎,可就生怕他们追不上来。“他骂你没什么事儿,可他暗里鄙视我的品味,不能忍!”
人群之中,光影重重,火红的光色映在人面上,显得众人面上都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笑的人,平添了几分羞涩。哭喊的人,徒增了几分愤怒。
“诶!哈哈哈哈。”沈贺鲤和陆威风站在街边一人拿着一根糖葫芦,看见陆宽宽和高止被人追赶,竟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