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上不上车?”
公交车司机按着喇叭,冲着发呆的陈新大喊。
陈新浑身一哆嗦,睁开眼发觉已回到了现实。
“不好意思师傅,我不坐!”陈新微微欠身,很不好意思的回道。
司机撇了撇嘴,啪的一声,将公交车门关上,踩下油门,轰隆隆驶远了。
陈新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原来她要杀的人就是我啊……”
一想起梦中刀锋划过脖颈的感觉,他就打了个冷战。
陈新不愿多想,研究起‘恐惧侵蚀’来。
投射恐惧?让人害怕?
好像并不能用来赚钱啊!
本以为觉醒了系统就能让自己完成当收租佬的梦想,现在看来似乎是空欢喜一场。
“算了,总比啥都没有好。”
他,陈新,今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
就在三个多月以前,他从一场车祸中将满脸是血的梦晚晴救了出来,也在那一刻觉醒了表白系统。
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向梦晚晴连续九十九次表白。
他为此辗转徘徊了好几天。
毕竟自己是梦晚晴的救命恩人,当即去表白,很容易让人家误解自己是觊觎她的色相,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完成任务的奖励是什么,但本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大着胆子进行了第一次表白。
和他想象中不同,梦晚晴没有拒绝他,当然也没有答应他。
两人就像是玩过家家一样,一直持续了九十九天。
滴滴滴——
手机响了起来,陈新从裤兜掏出手机看了看,随即眉头一皱,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叫声:“陈新!你是没睡醒呢还是掉茅坑里了?几点了都?还不来上班!不想混了啊!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
陈新小声解释道:“组长,今天是周日,本来就该休息……”
话还没说完,对方又开骂了,“休息个毛啊!没看见群里的消息吗?所有人取消休假!”
陈新当然看见了,但他可没当回事。
也不知道公司发了什么疯,宣布从上周开始进行单休制度。
私底下,不少员工唉声叹气、骂爹骂娘。
却也没人敢在领导面前抱怨的。
毕竟这年头工作不好找,虽然是单休,好在还有一天休息嘛,忍忍就过去了。
陈新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昨天下班的时候,部门大群里就通知说,这周日的休息取消,照常上班。
说是这两天有大客户来访,所有人严阵以待。
这陈新可忍不了,累死累活上了六天班,就等着今天休息呢。
管你什么领导的要求,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休。
大不了开了我!
陈新回怼道:“我入职的时候可说的是上五休二!我没有这个义务加班!”
对面楞了一下,随即开骂:“他妈的!我告诉你,这两天不只有大客户来,还有上级领导检查,你就给我撂挑子吧,我要受了处分,你他妈的也跑不了!无辜旷班,这个月的底薪没了,我说的!”
陈新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他的职位,洋气一点叫商务BD,说白了就是销售,卖广告的。
骂他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胡泽军,商务拓展部第四组的组长,仗着市场营销总监是他亲哥,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时常责骂底下的员工。
听见胡泽军开骂,陈新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他妈的!胡泽军,你他妈的!”
陈新大声回骂道:“骂人骂上瘾了是吧?你他妈不就仗着有点关系就作威作福吗?老子告诉你,我早就忍够了,以后不准这么和我讲话!”
“草!!!”
胡泽军被怼得一脸懵逼,随即瞪大了眼睛,闪烁着怒火。
刚想骂回去,才发现陈新已经给他挂断了。
“嘿!居然敢骂我!”胡泽军猛地一拍桌子。
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狂了吗?
他呵呵两声,不信邪地回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接通,陈新又给他挂了。
胡泽军那叫一个气啊,胸口剧烈起伏着,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实习生还能翻天不成?
胡泽军习惯性的遇到事情就找老哥,来到胡泽斌的办公室,将陈新旷工的事情简单给胡泽斌说了一下。
胡泽斌冷笑两声,拿起桌上的电话就给陈新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我是胡泽斌,陈新,刚才怎么跟领导说话的!”
陈新还疑惑这陌生的号码是谁呢,一听是胡泽斌,他也不客气,“你他妈管我怎么说话的!别说你一个市场营销总监,就算是公司最大的头头,唐总站我面前,我也这么跟他说!”
已经有了辞职想法的他,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以前敬若神明的领导们,彷佛一下失去了光辉,和陌生人无异。
陈新放下电话,寻到一处蛋糕店,花了199买了个草莓口味的生日蛋糕,打了个车就往家里赶。
十几分钟后,下了车,走进小区大门,来到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前,挤过楼下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到二楼,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在玄关处按亮灯,昏暗的屋子一下亮堂了起来,这间小小的两居室就是他的家。
屋子的布置很简洁,客厅里是方餐桌和四张椅子,一张灰黑色的沙发,一台四十寸的平板电视,客厅的窗台上摆着两盆花草,空气中有股清新的味道。
陈新换上拖鞋,将手里的蛋糕放在茶几上,觉得无聊于是玩了玩手机。
他点开微信的工作群,翻着里面的评论。
胡泽斌发了一串长长的文字,控诉陈新的不是。
总之一句话,陈新这种无故旷班的行为必须严惩。
虽然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今天陈新要是不去上班,那就等着被开除吧。
“还真他妈看得起我,堂堂一个市场营销总监,居然管起我这个小喽啰来了。”
群里不少看戏的人,都有这个疑问。
陈新一个实习生,至于你胡总监亲自下场吗?
陈新不屑地笑了笑,打字和胡泽斌怼了起来,直至最后他被禁言了。
陈新那叫一个气啊,打了快一百字还没发出去呢。
“对了!”陈新一拍脑门,“我有‘恐惧侵蚀’啊,正好可以教训教训他。”
他找出刚才胡泽斌给他打来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
胡泽斌正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后背紧靠椅背,拿着手机操弄着。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难看,只因陈新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陈新在群里说的那些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从法律谈到企业功德心,他竟没法反驳。
胡泽斌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严厉打击,故把陈新直接禁言了。
滴滴滴——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胡泽斌坐起身子,拿起电话。
“喂,我是胡泽斌……”
对方没有立刻回话,胡泽斌皱了皱眉,随后听到了一串骇人的呓语。
“胡泽斌……胡泽斌……胡泽斌……”
这串呓语像是从深渊里飘出来的一样,勾动着他的魂魄。
明明是大白天,却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吧嗒一声,电话直接掉在了桌上,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胡泽斌从椅子上翻倒了下去。
他眼歪口斜,整个人都颤抖着,额头渗出大滴大滴冷汗。
办公室外有人听见动静冲了进来。
“胡总监!胡总监!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