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感觉有我没见过的很厉害的存在靠近，所以就让你赶紧离开那里。”
时萦挑眉，问：“你平时见的鬼都是什么样？”
“和我差不多，或者还不如我，大部分都不如我吧。”
时萦思考了一下，又问：“恕我冒昧，你现在,有头吗？”
空气沉寂了许久，手机才收到简短的消息：“有，就是老掉。”这算是变相承认了他就是那个公寓跳楼死亡的主角了，时萦闻言，面色不改地点了点头。
她在23号楼里也遇到过老掉头的住户，还行，她接受良好，而且她现在都看不到，只是文字交流就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时萦再问：“也就是说，你觉得你算是比较厉害的鬼了，但是那天的鬼比你还厉害很多？你见到对方了吗，他长什么样？”
这次无名鬼回复的很快：“没见到，只是一种感觉。我们平时见面也不打架，不是打不打的过的那种厉害，而是气息上的感觉。”
时萦闭了闭眼，想象不出来怎么感觉：“说实话，有点抽象。”
“没事，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时萦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这不会聊天的没脑子鬼闲扯，他那天说的“大鬼”他自己也没见到，只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让她跑路。
当然这种事肯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只是时萦在这个副本里身份普通，见不到鬼，却又能通过手机和鬼交流，多少有一点隔靴搔痒的意思，让她有点难受。
难得的周末,时萦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周天下午去公司，顺利地拿到了两千五的直播报酬和周一晚上直播的策划。
老板递给时萦一个信封，说：“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尾西区的公寓跳楼案，我联系中介朋友短租了三天，这是房门钥匙。”
时萦：“谢谢老板。”有个团队确实是好用，比自己单打独斗方便多了，她要是自己去那间公寓，少不得被中介忽悠掏出至少一个月的房租，还是押一付一的那种。
见时萦准备离开办公室，老板面色纠结了一番，还是开了口：“那个，时萦啊……”
时萦转身：“怎么了老板？”
“你……周五晚上，真的感觉有人拍你肩膀吗？要不我再给你找个伴儿，好多凶宅主播不都是好几个人嘛。”老板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不明显的颤音。
时萦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老板还挺关心员工安全的，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事,同伴只会拖慢我逃跑的速度,老板您要是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您就给我多加点钱，您觉得三千这个数是不是挺吉利的？或者三千六，六六大顺，祝我们公司六六大顺。”
老板感到那熟悉的心梗感觉又回来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时萦赶紧走，没好气地说：“我们运营不需要成本的吗？你赶紧走走走，看见你就烦。”
时萦厚着脸皮：“那我周一直播的报酬？”
老板脸都黑了，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员工：“两千！吃饭报销一百，多的没有！”
时萦装作痛心地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其实钱多钱少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她之前进的副本都没有拿到过所谓工资，这次的第一笔钱还让她贿赂了公墓的管理大叔和门卫大爷。
钱嘛，够生活就行，反正她进副本也不是来赚钱的，跟老板讨价还价是因为逗老板这件事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把两个信封装进包里，时萦打车回了家。
桌子上已经没有了安小雪的骨灰盒，不知道它找了个什么地方待着，时萦也没有刻意去找，而是叫了一声，盒子便从阳台飞了进来，轻轻地落下时萦面前，左右晃了晃，好像在问“怎么了？”
时萦提起手中的塑料袋，说：“原来你在阳台啊，走吧，就阳台了。今天没看到卖花的，就只买了一把香，算是庆祝你来到新家，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你投没投胎，尽点人事当个念想罢了，咱俩先凑活过着。”
骨灰盒听话地回到了阳台，原来它自己找个了绿萝旁边的位置，家里没有别的花草，也真是难为它贴着绿萝了，看来确实物似主人形，时萦提醒自己下次回来一定要买盆花给骨灰盒贴贴。
时萦在阳台给安小雪点了一支香，也给自己点了一支，虽然她现在是人，吃不了香，只是闻闻味道陪一下安小雪。
这香是她买的店里最好的，但闻这味道，感觉比纪安司做的差多了，甚至有股隐隐约约的杂味。
时萦皱着眉灭了点着的两根香，深深觉得自己被坑了，这什么破玩意还敢说是店里最好的香，不怕有鬼吸了不满意上门找他吗？
“嗡、嗡”手机震了两下，是无名鬼的短信：“怎么熄了？我觉得闻着挺好的，能给我点一个吗，我死后都没人给我上香。”
时萦笑了，忘了她身边还跟着一只断头鬼呢，她又拿出一根香，说：“点香可以，但我不是给你上香，只是让你尝尝味。”他们俩非亲非故，时萦没道理给他上香，最多就跟刚才一样，点根香给他。
“嗯嗯，我懂得。”无名鬼有些迫不及待。
时萦依言又点了一根新的，可能是她在幸福小区吸惯了纪安司做的香，甚至还有特殊味道的怪味香，习惯了用好的就受不了不那么好的，说不定这个香在阳间滞留众鬼眼中还算是味道不错的呢？
眼前的香明显比刚才点燃的那两根燃烧的速度快了很多，时萦若有所思地望着这点燃的香，看了眼袋子里还剩的一大把，问：“还要再来点吗？我买了很多，而且我今天挺有空的。”这么多香剩着也是浪费，不如多给这个无名鬼点。
香燃烧的速度回归正常，时萦手机收到了回复的短信：“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来两根，麻烦你了。”
时萦收到短信后，香燃烧的速度又回到了刚才的快速，看来这位无名鬼是真的饿了很久了，除了给她发消息是一刻也不带停的。
索性无事，她在阳台给无名鬼点了半个多小时的香，最后收获了无名鬼真诚的感谢：“谢谢你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