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这种孤独感觉也有好处,
只要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在某种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比如老情人,相互之间天然亲近,是很牢固的同盟军。
这点,时杰有些感谢改革开放了。
若非经济挂帅培养出有钱阶级,他们为了利益诞生出独特的价值观教育,面对木已成舟的局面,郭彩凌怕是能咬死他,两人直接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现在,局面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两人又厮磨了几天,期间时杰多次出手治疗,张总督的伤情很快稳定下来,加上有磺胺在,伤口恢复得很好。
很快,行走坐卧皆已不受影响。
这时候,含月也办完张总督交代的事情回来了,总督府出面,关中政府热烈欢迎了凯恩一行的到来,简单磋商后,直接成立专属机构负责铜官建厂的事,具体模式也有了更改。
关中政府拿大头,占股份51%,凯恩家族也投了资,占股20%,剩余29%归时杰,为此,他收到了大量现金和政府债券,手头一下子就宽裕了起来。
具体的经营,技术上归凯恩,生产管理和销售归时杰。关中政府直接不参与生产销售,但会行使监督权。
时杰则把事情一股脑儿全部托付给了含月,郭彩凌没有参与。
原本时杰想去淞沪那边,直接用空间把设备装回来,但有了关中政府的参与,他就不管了。若是连运点设备的本事都没有,总督府干脆直接解散算了。
这之后,凯恩他们就由政府接管,应该是秘密磋商些什么,时杰没参与,他直接找张总督,说了郭彩绫的事。
“你个绫子?”
“嗯呐,那年从平京回来,我去将军寨接小娥回来,正好赶上她探亲……”
“呵呵,你小子……”张总督饶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还真是贼不走空呀。”
“师叔,缘分,那是缘分。”
“缘分,呵呵,你的缘分也太多了些,幸好我家月昭早有了人家……”
一句话搞得时杰颇不好意思。
“那郭忠麒是啥意思?”
“啊?这事他也管?郭老爷都同意了的。”
“混小子,长兄如父你知道吗?”
“那不也是‘如’嘛,”时杰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是’……”
“你嘀咕啥?”
“没说啥。反正郭老爷是同意的。”
“你呀你呀,想过后果了吗?”
“有啥后果,这样他郭家怎也要和咱一条船了,只要完成土改、军改,一切权利都归总督府,他们再能折腾,以后也就做做生意罢了。再说您都知道了,我还有啥可担心的。”
“你还没昏头嘛,铜官那边你交给含月,就是出于这种考虑吧。”
“能者多劳嘛,绫子拿手术刀行……”
“你可不如我了解这丫头,那是个有本事的,噫,说起来倒跟你挺像……明白了,她确看不上一般人,就这么说吧,啥时候办?”
时杰扭捏起来,“她说……说……”
“说啥了?”
时杰以英勇就义般的姿态说道:“她说让我追她,甚时她满意了甚时算。”
“追?”
张总督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郭彩绫和雷娜玩在了一起。前者出国留过学,两人颇有共同语言。
这天,她们出去玩,湘红去了北风堂,菊园街只有含月在家。时杰精心收拾了一番,去书房那边去找含月。
这里原本是张总督卧室,有百十平米,集休息、办公、就餐为一体,地面铺着木地板,走上去咯噔咯噔的直响。
时杰住进来以后,就改成了书房。
他又不常在这里,遂被含月据为己有,弄成了她办公的地方,六个大丫鬟全驻扎这里,每日里相当的繁忙。
含月正在给人通电话,见他进来,语速很快的讲了几句就挂了。
“少主?”
“你其实不用这么忙的,搞得跟六部似的,有她们六个呢,别闲死了。”
“少主,人家姐妹们没闲呢。”月影嘟嘴抗议道。
她们是和含月是一波儿被培养出来的,含月出了头,她们就成了助手,个个能够独当一面,关系相当的亲密。
当然,嘴也厉害。
“去去去,别添乱,”时杰挥手,“老子找你家姑娘有事。”
“我家姑娘忙滴很。”月华道。
“今日春正好,你家少主特许放假一天,每人十块大洋,都玩去吧。”
“稀罕,是嫌人家姐妹碍事了吧。”
“知道还碍事?走远。”
含月过来,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嘴里埋怨道:“我们忙着呢,你又来捣乱。”
“劳逸结合,走,给你看个稀罕东西。”
“去哪儿呀?”
“去了就知道了。”
时杰扯着她就往后院去,回身告诫月影他们道:“不许跟来啊,否则打断腿。”
“那我们爬着去,嘻嘻。”
刚到月亮门,时杰扯出一块青布蒙上含月眼睛,她扭了扭,“你做啥呀。”
“惊喜嘛,自然要到地方才能看。”
“这样人家还咋走路嘛。”
“我扶着你呗。含月小姐,请移步。”
“你又弄鬼。”
转过月亮门,踏上青石小路,曲径回环,花影扶疏,不一刻来到花厅。
“含月,你想象过自己未来的样子吗?”
“未来?未来人家能啥样子嘛,小脚老太婆呗。”
“含月又怎么会老呢,就算老了,也是个漂亮的,既漂亮又幸福的老太婆,身边还有一圈圈跟你一样花容月貌的小孙女们,围着喊:太婆给糖吃……”
说着,时杰揭开青布。
“呀!”含月拿手帕掩住嘴。
满花厅的玫瑰花,红艳艳,晶晶亮,在碧绿的枝叶衬托下,艳红欲滴,柔软如毯,扑鼻的淡淡香味中,让人恨不能躺上去打滚儿。正中央一个玫瑰点缀的王座,一侧的乳白色小圆桌上,一团心形的玫瑰花儿正向少女轻唤,“来呀,快来呀,来这里,我的女王。”
时杰扶着女孩坐上花椅。
含月不知所措,往日的精明忽然消失,只余那惹人怜爱的娇怯任人摆布。
时杰扶她坐好。
随后单膝跪下,捧起那双花鞋小脚放上脚踏,掌中托起一个打开的花盒呈到女孩面前,里面一物晶亮。
“含月,嫁给我吧,从今天起,让我们携手,一起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