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林业局,时杰是用来藏兵的。
中短期目标。
军阀乱世,若想切实掌握一定的主动权,保护他的亲人,保护他的原,甚至为了能有机会抒发一下他那独属于兔子的爱国情怀,就需要有自己的武力。
任何武力,没有基地是不行的。
当然还要有钱财。
无钱不能养兵,没基地无法修养,林业局就是落实这项目标的工具。
关中不比北省,这里非常缺木材。
缺到除过主屋上房,哪怕有钱人家的厦屋都只盖半边,就是人字形的房顶缺一撇的那种半边,被列为关中十大怪之一,后世有好事者还列举其种种好处自豪的宣传,其实都是缺木材给闹的。
控制伐木可以获得稳定财源。
比如伐木证了解一下。
更主要的是,还可以自己伐木建立木材厂,源源不断的向关中地区供应板材以获巨利。
另外,借助伐木还可以聚集年轻力壮的工人,名正言顺,无可指责。
集众,在任何时代都是个大学问。
有钱有人有山林,兵就有了。
剩下的就是选将了。
冬至前后,菊园街。
时杰他们几个人聚了聚,算是个统一思想的小会议。
人不多。
只有含月、鬼狐和郑芒儿。
加上他才四个人。
比沙家浜里唱“想当年”的那位还差了不少,胡司令好歹还有十几个人呢。
湘红又双叒叕着搞事情,坚持说要做waiter,连衣服都极有诚意的换成了职业装,时杰知道她是啥意思,也没有揭破,任她在旁边列席蹭会。
“芒儿哥,南山那边有多少人了?”
“伐木的有百五十人,木材厂有三十五人,运板材的有五十人,多半是西府的,剩余是本地招募,还顺畅。”
“顺畅就好。有一点,以后在我们口里就不要出现‘西府人’、‘本地人’什么的说法,我们都是关中人,中国人。”
“晓得了。”
“人还得增加,选一些靠得住懂技击的组建一个特别小队,野猪还要长两根獠牙呢,咱也不能没有。芒儿哥,以后啊,你怕是也要有个白狼身份了……”
“咱们都是白狼。”鬼狐哈哈大笑。
“就是母的少些。”
含月横他一眼,“你只是个骚狐狸。”
鬼狐抱屈道:“咱不能凭白冤枉人呀,我是狐狸,可我不骚,燕子门只窃玉不偷香。”
“你偷的还少了?”
“我那是花了钱的。”
“花钱就不骚了?”
“你这是双标!老大……”
“好了好了,正开会呢。”
见风马上就要刮到自己身上,时杰忙打圆场,“酒色财气,人之大欲,各凭本事。只是有一点,不能欺负人,重点是要有节制。”
含月闻言又横了他一眼,湘红捂嘴偷笑,一点也没有正宗waiter的那种职业素养。
时杰有些尴尬。
“那个啊,跑题了,咱回归正题。
芒儿哥,还要增加一组人,在山口设卡收税,就是办理伐木证,木材厂不就在那里嘛,一块儿担了,但有一点,一律按规矩办事,不能强买强卖,更不能欺负人,谁坏了咱名声,咱就打烂谁的饭碗。”
含月道:“不能跟木材厂混在一起,还是新增一组,各管一摊。”
郑芒儿点头,“俺也是这样想的。”
鬼狐鄙视他,郑芒儿只当看不见。
“那就这样办!”时杰拍板。
“重点是规矩。我们有时可以是土匪,但不能是真的土匪,就算是土匪,也要做有规矩的土匪,这点很重要。”
“这叫盗亦有道。”鬼狐附和道,“燕子门只窃玉不偷香,就是规矩。”
含月呵斥他,“哪里都有你。”
时杰有些奇怪,含月怎么突然处处针对鬼狐呢?下来得好好了解一下。
“好,南山这边暂时就这样了,咱们说说长远,顺便也说说咱的陕塬。”
见几个人看过来,时杰组织下语言,开始说出心里盘算已久的事。
“白鹿原是基本盘。
若想守住它,秦岭就是应许之地,两者配合,才能相互促进,进退有据。
白鹿原名义上的管理权已经拿到。
接下来,就是秦岭。
计划是分三步。
林业局,实控权,护林队。
第一步是林业局,也即名义管辖权。这一步很重要,得尽快操持起来。
只有理清管辖权,事情才能真正推行下去。我的想法是分成两块,一块在秦岭的南山骊山这边,另一块在陕塬。
其它方向暂时搁置,留待后续。
南山这边还好说些,借着建设白鹿小学之机会,已经获得关中政府允准。
陕塬那边就比较复杂了。
名义管辖权在关中政府这边,实际控制权在土匪武装手里,我们再加入进去,就是第三方。但这事必须得做。”
“老大,南山这边我们理解,白鹿原背靠南山,也可看作是南山伸进关中平原的滩头,分不开,但陕塬那边……”
“这也是我想说的。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
军阀混战,天下纷纷,如何能守住一块土塬?就算能守住又有何意义呢?
我预判这天下至少还要乱上个三十年,眼前只是开胃菜,大头还在后边。
有方师在西在北,关中将来的外敌只能来自东边和南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秦岭才是我们真正的根,因为地理,因为纵深,也因为地缘,只有我们拥有了秦岭,在关中政府眼里,我们才真正具有投资价值。
陕塬是秦岭的突出部,又在东边,正好卡在崤函古道上,极具战略价值。
无论敛财还是守关,均不可或缺。
这就是咱们要争取陕塬的原因,无论敛财、体现价值,还是实现长期占据秦岭之目标,咱们都必须拥有陕塬。”
看鬼狐理解了,时杰开始往深里说。
“想和实际拥有,是有距离的。
秦岭怎么说都是山,是山就有山的缺陷,地域限制收益,脱离社会主流,易自保难发展,上限不高。若想真正实现养兵,咱们必须得守住白鹿原才成。
眼前与长远,短期与长期,这里面有个辩证关系,是随时随势转化的。”
说到这里,时杰接过湘红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给大家都倒上嘛。”
湘红吐吐舌头自去忙活。
“具体到陕塬,目前的大事有三。
一个是路税,这个是关中政府和陕塬势力的合作项目,咱们是双方代理人,含月你要操持好这事。
对了,你干脆组建个商部,把商贸和会计这两块都担负起来,大老爷们算账,萝卜似的指头耍笔杆拨算盘珠,斤斤计较的,看着总是不那么和谐。”
含月点头,看向鬼狐和郑芒儿。
“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两人摇头如风车。
时杰道:“那我接着说。”